第45章 东施效颦(上)
末利2025-07-28 14:526,204

  三月去,四月来,三月生的草渐渐老掉了,四月新生的草纷纷冒出来头,婆婆纳渐渐被新生的草吞噬,一点一点地从大地上消失,荠菜开出高高的白花,一点一点地泛黄,老鹳草那大而裂缺的叶子有的也开始泛红。

  早熟禾和黑麦草开始抽出它的穗头,播娘蒿继续向上生长,头上盯着黄黄的小花,叶子稠密的像文竹,老旧的艾蒿间抽出了新绿的艾蒿,白茅草也是如此,从土地里冒了出来。不知不觉,狗牙根满满地铺在路边,厚厚的缠在一起,总是磕绊着行人的脚步,猪殃殃和葎草不停地开拓者自己的地盘,粗糙的藤蔓,时不时地就会粘在人的身上,牛毛毡也不甘示弱,开始铺在地上,牛筋草相间生长,一朵朵铺在地上,香附子也悄悄地露出了头……

  水里也很热闹,浮萍开始在水面上出现,不知不觉就铺了一层,青荇是柔波里的一抹浅绿,随意地在水里招摇,芦苇开始在水边生长,香蒲也冒出了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杨树的枝条不知不觉抽出来嫩芽儿,很快就长出来绿叶,蓝梦蝶家院子里的蒲公英纷纷结出了花朵,一阵风吹来,蒲公英的种子随风自由地飞翔,每当这个时候,蓝梦蝶总是出神地张望着,目光跟随者蒲公英的种子,越过高强,飞过树林,一直飘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荠菜虽然老了,取而代之的是马齿苋,这个也很受欢迎,大家看到后都会割回家,不管是包饼还是炒菜,都很好吃。于来对这个爱不释手,总是让蓝梦蝶做一些当地的美食,每每如此,他都会吃上两大碗,畅快地抱着肚子,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但是,清明之后,于来有件事一直挂在心上,可又不知该怎么办,因此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间,他灵光乍显,一记当头,欣然起兴,欢呼雀跃。

  第二天一早,于来就早早地起床了,他来到蓝梦蝶的家里,发觉奶奶已经起床了,蓝梦蝶还在睡着,便做了早饭,吃了早饭,然后背上竹筐和镰刀,出门割草了,割了满满一筐的草,回来后喂给猪吃,看到蓝梦蝶跻身在菜园子里,将长出的小菜苗挖出来,分行隔间地种在地上。

  于来来到她的身旁,沉声道:“放下。”

  蓝梦蝶很诧异,不知所以地问道:“放下什么?”

  “放下锄头。”

  “干嘛?”

  “放下就知道了。”

  蓝梦蝶看了他一眼,满眼疑惑,正迟疑间,于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小锄头,然后蹲在地上,一锄头下去,挖出一个坑,然后将菜苗栽种进去,蓝梦蝶看了他一会后,便走开了。

  于来栽种好了菜苗,又发现蓝梦蝶拿着小铲子铲着菜园边的杂草,他立马走过去,沉声道:“放下。”

  “放下什么?”

  于来没有理会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小铲子,然后蹲在地上铲着杂草,待将杂草铲除干净后,又夺过蓝梦蝶手中的斧头,“咔嚓咔嚓”地将柴也劈完了。

  待干完后,于来腰都快直不起来,他直了直身子,活动了一下腰骨,看了一眼西方,发觉太阳快要下山了,一天下来,累成了狗,沾着床便睡着了。

  第二天,于来依旧如此,不管蓝梦蝶做什么,总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活,以最快的速度干完,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活都干完了,蓝梦蝶总能找到新的活,不是扫地擦桌子,就是洗衣晒被子,偶尔还会到田里割草。

  这天,蓝梦蝶拿着小刀,来到菜园里,将大蒜里的蒜苗一根根地划出来,失去了芯的大蒜伏倒在地上,让人觉得奄奄一息,于来走上前,不禁问道:“没了芯的大蒜还能活吗?”

  “能啊!”蓝梦蝶回答道。“它还能结出大蒜呢!”

  “哦!这么神奇。”

  “是的。”

  于来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小刀,开始划着大蒜的杆,取出一根根蒜苗。就这样,一个星期下来,于来总算摸清了蓝梦蝶的作息规律,他决定将每件事情都提前做好。

  这天,于来割了猪草回来,看了一眼表,估摸着过一会儿蓝梦蝶就要过来扫地了,他拿起大扫把,将院子里里外外地扫了一遍,接着又看了一眼时间,身上的汗还没干,就急急忙忙地为菜园子浇水除草,顺便摘了一些菜,留着中午做饭吃。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他看到了了蓝梦蝶,她就这么蹲坐在门前,拖着腮帮子,一副苦恼的样子,于来嬉笑着走过去,问道:“发什么楞呢?”

  “惆怅。”

  “惆怅什么?”

  蓝梦蝶苦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念叨了一句。“天气渐渐变热了。”

  于来完全没有体会到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依旧神情高涨地说道:“莫惆怅,走,吃饭去。”

  蓝梦蝶又苦笑了一下,低低地应了一声。俩人来到饭桌上,蓝梦蝶一句话都不说,漫不经心地吃着饭,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

  吃过饭,于来出去逛了一圈,然后回来了,发现蓝梦蝶独自一人坐在灯光下,不知在忙活什么,于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蓝梦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学着小孩的口音,“咿咿呀呀”地说道:“我知道,放下。”

  于来看了她手上的针线,不禁苦笑了一下,说道:“算了,这个还是你来吧!”

  蓝梦蝶听后,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神色,抿着嘴,偷偷地乐着,于来走到门边,靠着门框,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去,又看她一眼,心里很是纠结。

  于来长叹了一口气,终是憋不住了,回过头,装作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没好气地道:“出来。”

  “哎!你怎么换台词了?”蓝梦蝶惊讶地看着他。

  “出来。”于来的眼睛平视着她,没好气地重复了一声。

  “干嘛?”

  “出来。”

  “出来就出来嘛!干嘛这么凶?”蓝梦蝶噘着嘴,同样没好气地念叨着。

  “跟我走。”

  “去哪儿?”

  “哪儿那么多废话。”

  蓝梦蝶噘着嘴,不满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嘟哝着:“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干嘛这么凶?”于来回过头,瞥望了她一眼,沉声道:“盯着地面。”

  说完,于来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看着身前两侧的草地,夜晚的凉风吹拂在身上,携来丝丝凉意,蓝梦蝶在他身后问道:“盯着地面做什么?你是不是掉钱了?”

  于来听后,回过头,嗔怪地望了她一眼,蓝梦蝶则捂着嘴,忍不住了笑了出来,说道:“哦!对了,差点儿忘了,你压根就没有钱,想掉都掉不了嘞!”

  于来白了她一眼,转过身,低着头,四处寻觅着往前走,蓝梦蝶见状,忙沉下心,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两侧的草地。

  俩人就这样出了门前的小路,拐了弯,一直往前走,又走了一段路,蓝梦蝶终是忍不住了,问道:“你到底掉了什么?”

  于来没有说话,单单望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一直往前走。不一会儿,来到了小树林,小树林里的梨花都凋谢了,长出了叶子,不过路边的三叶草依旧盯着白绒绒的小花,杨树的叶子也长的极为茂密,一走进去,光线更暗了几分,漆黑的野草盘绕在脚边,让他们的步伐变缓了。

  蓝梦蝶看了一眼幽深寂静的小树林,不禁双手抱着自己,皱着眉头,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于来自是不能注意到她的情绪,只将目光放在眼前的景物上,他努力地辨清方位,然后走出来小树林。

  小树林的另一侧不是麦田,而是一片杂草,他们踏着杂草,慢慢地往前走,越往前走,蓝梦蝶心里的退堂鼓就敲得越响。

  渐渐,前方传来蛙鸣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待走近了,便发现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河,幽幽的月光倒映在上面,随着波浪翩翩起舞,见此情景,蓝梦蝶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幽深的夜空,发现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空中,明亮而皎洁,她又向四周看了一眼,发觉小树林远在身后,不仅如此,四周也没什么树,树影都远远在排列在远方,此处一下子就空旷了起来,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看着幽幽而波光粼粼的流水,整个人的心境也变得澄澈宁静了,涤荡了心中所有的尘埃,所有的烦恼和忧愁也都消失不见了,月儿在水中起舞,蛙儿在其中歌唱,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十分美好。

  于来没有说话,蓝梦蝶也没有说话,只有蛙鸣声萦绕在耳边,更显得寂静,俩儿就这么站着,晚风出来,撩起耳边的秀发,他们彼此望了一眼,然后又都低下头,抿着嘴微笑,从对方的眼中,好像读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沿着小河,俩人慢慢地走着,蓝梦蝶轻轻哼唱了起来,歌曲声轻快婉转,融化进夜色里,月亮听到了,变得更皎洁了;河流和草木听到了,变得更安然了;所有的昆虫鸟兽都听到了,变得更宁静了;蛙儿听到了,蛙鸣声也变得轻快悠扬,一阵风吹来,身旁的一棵树“哗哗”作响,亦唱起来歌谣。

  待尽兴后,俩人心情十分舒畅,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蓝梦蝶轻呵一声,余兴未了地说道:“好久没这么畅快了呢!你咋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见你这几天闷闷不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找到了这里。”

  “哦!谢谢你。”蓝梦蝶低头小声地说道。

  “不客气。”

  “话说,你刚刚一直在找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你早早地看到天上的月亮,所以就装作掉了东西,好让你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

  “哇!我真的被你骗到了,睁大眼睛找了一路,结果竟是看了一路的月光。”

  于来勾起嘴角,得意洋洋地说道:“没办法哟!演技太好了。”

  “你就吹吧!”

  于来笑了笑,不知不觉来到了家门口,俩人停在门前,都站立住了,也不说话了。过了片刻,蓝梦蝶走到门前,撂下一句话后便闪进屋里了,她说道:“今天谢谢你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于来晃着脑袋笑了笑,然后向着土屋走去,回到土屋,躺在床上,心里美的睡不着觉。

  次日,于来醒来了,没有找蓝梦蝶,自顾自地背上竹筐,四处搜寻着杂草,走着走着,他就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过去,他放下竹筐,看着这块肥妹的草地,十分地欣喜。

  于来蹲下身,端详着这个草,发现这种草十分地细长,茎上轮生着6片细叶,并且摸起来十分粗糙。如果蓝梦蝶在这儿就好了,她一定认识这种草,不管了,管它是什么草,先割了在说。

  于来大把大把地割着地上的草,心里不禁纳闷起来,之前他就看到过这块草地,但是蓝梦蝶总是带着自己去割别的草地,真搞不懂她,眼前这么肥美的草不割,偏要割那些偏远的草。

  虽然心里不解,可是手中的镰刀舞得十分利落,很快就装了满满一筐,他看着这一筐绿草,很有成就感,心里不禁高呼道:“小的们,你们的口粮有了。”

  背着沉甸甸的竹筐,于来慢慢往回走,突然发现路边有位大娘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的末端绑着一把小镰刀,在收割着树上一串白花花的东西。

  于来走过去,问道:“大娘,您割的这是什么东西?”

  大娘回过头,看了一眼于来,说道:“哦!小伙子,这是洋槐树的花。”

  “槐花?”

  “是的,将槐花放在米饭里煮,清香可口,用来包饼,那味道非比寻常呐!”说着,大娘伸出手,将一串槐花递给了于来,并说道:“不信,你尝尝。”

  于来接过槐花,闻了闻,清香扑鼻,然后放一片在嘴里尝了尝,很软,很嫩,清淡可口,有淡淡的甜味儿,嘴里泌出了口水,味道很让人留恋。

  大娘见状,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小伙子,大娘没骗你吧!”

  于来点点头,说道:“是啊!大娘,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小伙子,你想摘的话,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那里的槐花可多着嘞!就是有点远,大娘的腿脚不便,走不过去。”

  “就是这条路么?”于来指着南方问道。

  “是的。”

  “好的,谢谢你,大娘。”

  于来辞别大娘,急急忙忙地回到家,放下猪草,找了根杆子,然后绑上镰刀,风风火火地出门了,他来到刚刚的那条路上,一路往南走,经过一大片的油菜地,油菜正开着黄灿灿的花朵,十分地好看。

  路过油菜地,于来又路过一片荒凉的土地,这片土地很是奇怪,上面生长的草不仅瘦小,而且泛黄,连样子都变了,尤其是生长的野油菜,叶子皱皱的,叶边呈锯齿状,若不是开着黄花,很难让人辨认出来。

  见此情景,于来心中感慨不已,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异也!其实人也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倘若人不适合一方水土,也会变得像这草般枯瘦而奇怪。

  继续往南走,前方的路愈加陌生,于来心里有些慌,不知来到了哪里,就在这时,一片“鲜红”映入眼帘,再定睛一看,发现路边一户人家的门前开满了红艳艳的花朵。

  于来的目光被吸引了,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他发现绿绿的枝叶上顶着薄薄花瓣簇拥而成的红花,似红衣女子起舞,静谧而热烈,美丽而纤细。

  于来就这么注视着这些花,舍不得离开,适逢主人出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于来问道:“请问大哥,这是什么花?”

  大哥深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花,沉声道:“这是虞美人。”

  “虞美人,听名字是不是和虞姬有关?”

  “不错,霸王别姬,虞姬死后,在她身下长出来一株草,开出红色的花娇媚而幽怨,楚楚可怜而温婉多情。可怜血染原头草,直至如今舞不停。”主人哀叹一声,一腔热血而又神情悲怆地说着。

  于来听后,再次看着虞美人,不禁多了一些感受,这么美的花,竟藏着如此悲伤的故事。顿了顿,于来又问道:“我听说虞姬的故乡就在这附近,是不是真的?”

  “不错,离这儿不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哦!”于来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不知大哥为何能将此花种得满园芬芳?”

  “哎!”大哥叹了口气,沉声道:“说来惭愧,我看小兄弟也是爱花惜花之人,便与你诉说一番。”说着,大哥将于来领进了院子里。

  就在这百花从中,两人坐定,倒上茶水,大哥开始叙说道:“当年还是读书那会儿,喜好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我也成立了一个帮派,并学西楚霸王也给自己封了一个霸王,后来帮派渐渐壮大,称霸了整个学校,人人见我皆闻风丧胆。同村有个女孩,从小到大便喜欢跟着我,她被人欺负了,我便替她出头,而她总劝我少惹是非,好好学习,可那时的我哪里听得进去,每天都想着收买小弟,壮大帮派。那段期间,我的成绩很坏,人也变得嚣张跋扈,变得很坏,可是她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我便封她为虞姬,起初她有些抵触,不想什么名利,后来叫惯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说道此处,大哥深深地望了一眼身旁的虞美人,然后接着说道:“后来小弟收多了,他们四处惹祸,结果招致了其它几个学校的人联手讨伐我们,那时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当即接下来战书,可是到了迎战的那天,手下全都跑光了,唯有那个女孩跟着我。我俩看人眼前一大群人,转头就跑,他们见我们跑,便追了过来,渐渐,她跑累了,我便拉着她跑,我见她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便停下了脚步。”

  “那群人包围了我俩,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圈人或吆喝,或咆哮,像极了当年的霸王,四面楚歌,她突然抱着我哭泣,我替她擦去眼泪,她含泪说道:‘虞姬是脱离不了死的命运的,倒是霸王你,你一定要过江东啊!’说完,她转过身,独身面对着那些人,大声地喊道:‘求求你们放过他,我愿替他死。’话音刚落,她迅速地转过身,抽出我腰间的刀,横刀自刎,鲜艳的血从雪白的脖颈间流下,接着人便倒了下去。”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当即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抱住,可是她的身子软弱无力,直往下滑,我紧紧地抱着她,她的嘴里开始呛出血水,我当即大喊道:‘快叫救护车。’身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慌忙地打着120电话。”

  说完后,大哥陷入了沉默,久久无言。

  “后来呢?”于来出声问道。

  大哥叹了口气,沉声道:“后来还是晚了,还没送到医院,就…就…”说着,大哥又叹了口气。“从此以后,我便退出来帮派,开始用心学习,悔恨当年的轻狂。一日我路过她死去的地方,竟然生长出了一朵虞美人,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当即将它移栽在家门前,当年只有一朵,如今开得满园都是了。”

  于来看着满园红艳,心中唏嘘不已,这满园的虞美人,一阵风吹来,好似都在起舞,发出“莎莎”的声响,好似都在悲歌,歌唱的是生离死别。

  于来见大哥神情黯然,感慨着说道:“大哥种了这么多花,想必是忘不掉她。”

  大哥温柔地看了一眼这满园的虞美人,突然露出淡然而恬静的微笑,并说道:“我至今未娶,我要在这守她一辈子,每当虞美人开花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回来了。”

  听闻这话,于来不知是神情恍惚了,还是眼睛迷离了,突然就见着一个红衣女子从花丛间走来,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嫩,她静静地依偎在大哥的身旁,大哥冲自己笑着,女子也冲自己笑着。

  一瞬间,于来就湿了眼眶。

  含着眼泪,于来站起身来,挥手告别,大哥挥手告别,女子亦轻轻地挥手告别。

  一阵风过来,满怀凄凄,满园春色,满眼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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