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愿?”
董怀仁猛地回头看孟昭昭,本人没怎么样,反而把准备上前搭话的林桂花吓得一哆嗦,默默退回原来位置。
“我朋友都在云通县,书院先生们对我都特别好。不想离开,自然不愿。”
孟昭昭眼眸清澈透明,回答不卑不亢,
鹿临书院培养孟昭昭,几乎所有先生都对她倾囊相授。
他们从未说过什么,但孟昭昭知道先生们的期待。
希望她能考过院试,成为秀才再离开鹿临书院。
“哼!”董怀仁变脸甩袖,“腰牌在前面,自去领了吧!”
他气哼哼离开,认为孟昭昭不识抬举,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谢先生指点!”
孟昭昭再次道谢,继续向前,收到粉碧白狸居的常驻流动技师腰牌。
腰牌采用玉髓材质,正面一只栩栩如生的黑猫跃然于上。双眼有神,身躯矫健有力,毛发细腻而富有质感。
黑猫周围巧妙运用祥云图案,颇有几分丰神俊朗的意思。
背面刻着她的姓氏,太阳纹样,表示昭昭日光,灼灼其华。
孟昭昭领腰牌后行礼离开,来回观赏腰牌,很喜欢上面“孟”字,笔锋飘逸,洒脱自在。
“孟师傅,请留步!”
林桂花终于等到孟昭昭一个人,激动冲上前,目光执拗盯着,人有些疯魔。
“好!”
孟昭昭身子微微后仰,一只大手拖住她的腰,君九烨站在她身边,冷冷盯着林桂花,迫使她往后退,拉开一段距离。
“我……那个……我考不过……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桂花磕磕绊绊说完,孟昭昭一脸莫名,怀疑自己听错了。
考不过就努力备考,她能有什么办法?
“你回家好好备考,学习时间和考试成绩成正比。”
孟昭昭看一眼林桂花手上老茧,这些位置十分熟悉,上辈子她拥有同款双手。
没空学习,考试自然不过,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我有好好备考!”林桂花大声反驳,“每次考试都不过,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孟昭昭很无奈,“我说的都是实话!
每天放在备考、实践上的时间,我少说都要一两个时辰。
没有这个时间做基数,学习再快,哪怕过目不忘,也要反复练习才能过考啊!”
孟昭昭在林桂花身上隐隐看到自己上辈子的影子。
不同的是,林桂花好歹能出来考试,还不止一次。
她上辈子当牛做马几十年,最后死在孟家村,一步不曾出来过。
孟昭昭有时候回想上辈子,遥远得像一个忘不掉的噩梦,甚至会怀疑那些苦难真的存在过吗?
心底被藏起来的角落还在隐隐作痛,提醒她……上辈子真实存在过,只是不知为什么会重生回来?
“你没有别的诀窍吗?”
林桂花想冲上前,君九烨直接挡在孟昭昭身前,她害怕退回去。
“没有!”
孟昭昭遗憾摇头,静观师父说她有学习天赋,基本过目不忘,即便如此,她每天依旧用功学习。
周围渐渐有人聚拢过来,林桂花不敢停留,赶紧离开免得被熟人看见,传回家里她就惨了。
“昭昭,我们走吧!”
君九烨揽着孟昭昭的纤腰,托着她上马车,放下竹帘,阻隔外面视线。
“郎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孟昭昭透过帘子缝隙,外面这条路并不熟悉。
“濮阳日说,你考试结束,带你去逍遥,见见世面!”
君九烨冷着脸复述,想起濮阳日说这话气人模样,很想把这厮从昭昭人生中剔除。
“见世面?”
孟昭昭想不出有瑞南城有什么可以见世面的地方,索性窝在郎君怀里打瞌睡,感受他修长手掌一下下温柔拍拍。
“你适当放松,换换脑子也好。”
君九烨不明白为什么昭昭总有一种紧迫感?
她身后好似总有一条恶狗在追,她拼命奔跑(学习)似乎才能获得一丝喘息。
“我都听郎君的!”
孟昭昭乖巧应答,君九烨低头亲吻她带着皂角清香发心,心仿佛泡在微烫的粥里,每一个褶皱都舒展得十分平整。
他们几人约定,濮阳日、花语白、静观一起走,兔二娘、君九烨在书院门口等孟昭昭一起去彩云坊。
“郎君,彩云坊是买衣服的地方?”
孟昭昭摸索着手中腰牌,濮阳观主是想让她看顶级衣裙吗?
很早之前,她动过做绣娘赚钱的心思,不过那时候大舅舅家家务、农活一堆,根本腾不出时间去做学徒,更何况好像还要交学费。
后来她试着把衣服破损处绣朵花,结果弄出个嘎达揪儿,让补丁落补丁的衣服雪上加霜。
孟昭昭没有拿针线赚钱的天赋,放弃得极为干脆。
毕竟,她没有那么多衣服、布料练手。
“我没去过,不太清楚。”君九烨摇头,“没关系!
你喜欢就多待一会儿,不喜欢就把他扔下,我们随便逛逛府城。”
兔二娘将马车驶入彩云坊街,看见街上衣着清凉的女娘,顿感不好,惶恐转头看向马车内。
希望君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能控制住火气。
濮阳日作死向来可以的!
马车停在彩云坊正门,濮阳日没正行靠在花语白肩膀,静观双目紧闭,手中佛珠扒拉得“哒哒”作响。
兔二娘停下车,放下脚凳,目不斜视盯着脚尖儿。
“老巴,磨蹭什么呢?”濮阳日贱贱开口,“待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相处……先出来玩儿啊!”
他都快走了!
下次来找昭昭,濮阳日未必会让他进门。
所以今天这个贱……他必须犯!
沈佳艺出来迎客,听到濮阳日熟稔地招呼,很怀疑他做过鸨/母这个行当。
君九烨率先下车,没看周围情况,转身扶孟昭昭下车。
他感觉掌心柔软小手猛地僵硬,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郎君……彩云坊不是买衣服的地儿。”
孟昭昭下车随意抬眼一看,周围女郎娇笑着把客人往店里拉,再看彩云坊铁画银钩的牌匾……她要还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地儿,岂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