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幸亏有你来救场，不然今天难以收场。”
石巧兰长叹，开店铺会遇到各种人、宠物，大规模事件很少发生，突然搞这么一下，弄得她措手不及，客人满意度也不高。
“巧兰姐，你这么说太客气，我也是店里一员啊！”
孟昭昭累得手臂发酸，熟客见她过来，宁愿等着也要让她给宠物洗澡。
客人不去楼上喝茶，找椅子坐在屋里，七嘴八舌问昨天晋级雷劫、黄鼠狼精、兔二娘跟脚……灌进去几壶茶水，嗓子依旧干得冒烟，说话有些沙哑。
她怕这种情况，特意向巧兰姐告假，避开热度，终还是没躲过去。
“那你明天还来吗？”
石巧兰没料到今天会出这种事，借调来的技师受伤，她补了银子，让他回家休息。
空下来的缺口，要么昭昭帮忙补上，要么再请新技师。
“来的！”
孟昭昭点头，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考试了，她多来实践，没什么坏处。
“怎么没有坏处？”
君九烨来接人，听到孟昭昭嗓子哑，脸色阴沉下来，递给她一杯仙果汁润喉。
石巧兰知道孟昭昭明天还来店里，神色轻松不少，宠物到昭昭手里乖得像磨喝乐（玩偶）怎么摆弄都可以。
她亲自送孟昭昭出门，君九烨点点头，搭着孟昭昭肩膀离开。
听见孟昭昭开口说第一句话，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郎君，巧兰姐待我不薄，这个时候不出力，会寒了她的心。”
孟昭昭原本想着三五天热度过去，她在低调上工，现在没有必要躲，不如早点去帮忙。
一般做零工，很少会安排去做技师，免得人员不稳定，导致影响客人在店内服务体验。
石巧兰直接把孟昭昭放到泡汤区，细心培养，给她撑腰……很多店长根本不会给她机会。
“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找你问东、问西。”
君九烨找濮阳日商量，让他找人把重心放到“静观晋级”这件事，昭昭一笔带过就好。
再者，静观前脚从天马寺委屈出走，后脚顺利晋级，强势反转。
这种“翻身仗”剧情，写好了，百姓最是喜欢看。
“但愿如此！”
孟昭昭喝完果汁，嗓子得到缓解，脑子里开始盘算以后怎么安排读书、上工、学傀儡术……啧~有点忙！
她调整一下各项时间比重，尽量做到均衡分配。
以考试为先，那么常驻流动技师为主，读书维持原样，上工多加时长，压缩学习傀儡术的时间……就，这么定了！
孟昭昭无比怀念原来的仙人遗址，人往里一待，十来年，外面也不过十个时辰左右。
现在有灵气之后，和外界差不多二比一，时间显得格外珍贵。
她被深深紧迫感支配，回家拉着君九烨入仙人遗址，复习读书，准备考试。
*
大康王朝百姓喜茶，穷人有街边茶摊，富人有典雅茶楼。
云通县不大，茶摊无数，茶楼几座，大碗茶消暑解渴，工夫茶细腻回甘。
距离静观晋级过去大半月，在濮阳日运作下，说书先生把《苦行佛子的故事》前后串联起来，火遍大江南北。
叶清川、甘溪之趁着沐休下山来茶楼听书。
他们走了几家茶楼，找到一位正打算说“静观晋级”桥段的说书先生。
“两位客观，包间、雅座、大堂……您二位喜欢坐哪里？”
茶博士过来招呼，见他们身穿襕衫，心中估量会喜欢坐哪里、点什么茶？
“我们想距离说书先生近些，听得清楚……咳咳！主要来听书的！”
叶清川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甘溪之肃着一张脸。
茶博士看到甘溪之就能想到小时候，启蒙先生拿着戒尺打手板儿。
他只对叶清川说话，引他们入大堂靠近说书先生位置落座。
“您二位想喝点儿什么茶？”
“你家有蜀茶吗？”
甘溪之众多茶叶中，唯爱蜀地黑茶，香气纯正，口感甘甜，不涩不苦，吞咽滑爽。
“有！”茶博士询问，“这位客观想熬煮，还是冲泡？”
“熬煮。”
“好嘞！您二位稍等！”
茶博士到后面端茶具，端上来炭炉、茶壶、茶杯，各种茶点、瓜子。
茶壶煮水烧开，放入蜀地黑茶，加盖熬煮六十数，撤炉后闷泡半刻钟左右，即可饮用。
“来！喝茶！”
甘溪之给叶清川倒茶，热腾腾的红色茶汤入杯，浓郁茶香扑面而来。
“蜀茶每入诸番市，胡马常从万里来。”
“宁可三日无粮，不可一日无茶。”
两个茶杯碰撞在一处，老友相视一笑，等待说书先生入场。
“我那天去听静观先生的课，讲《论语》讲得可真好！”
甘溪之感叹一句，书院设置《论语》课，很多学员不喜，认为小时候学过，大了没必要再学。
故而上课多有跑神，不认真听讲，认为学来“无用！”
静观开始讲课一刻钟后，这种情况逐渐消失，学员渐渐听得入神，有更深的感悟，好似打开另一个世界。
难怪孟昭昭策论角度犀利、尖锐、刁钻，能从各个方面阐明利弊，又不啰嗦。
大康普及读书识字，各村都有村学开蒙。
不过通才教育和专一教育有很大不同，能到村学教书的先生，大多考到童生就再难寸进。
自己尚且读不好书，再教娃娃，能读出来的人，真要天赋异禀才可。
“确实！”
叶清川满意点头，看昭昭便知，静观教得非常不错。
天赋好的昭昭加优秀的启蒙先生，成就她短时间内拿到县试案首。
两人闲聊间，说书先生走到书案后方，摆好折扇、醒木（惊堂木）、收钱用的小笸箩。
“上回书说到，青观佛子失魂落魄从白马寺出来，发誓再不回这伤心地。
咱们书接上回，今日便讲讲，青观佛子如何破迷障，修为更进一步。
话说，青观佛子苦行天下，却无一处是家。
他失魂落魄走到昔日学生家，正想离开，被下学回来的孟童生撞见，立刻带人到家中做客……”
叶清川、甘溪之听得入迷，他们后方头戴帷帽的两人神色各异，面前茶凉，其中一个人都没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