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娘子，想买什么书吗？”
“我来想接抄写的活，不知贵店是否缺人？”
孟昭昭说得腼腆，读书识字不到一年，她的字说不上好，勉强算得上工整。
“缺人！”
书坊伙计拿来笔墨让孟昭昭抄写一篇。
“字体还算工整，我拿给掌柜看看！”
伙计拿给掌柜，横竖看半天，最终给孟昭昭百字四十五文钱的润笔费。
掌柜似乎怕她不满意，强调日后字练得更好些会给涨价。
孟昭昭谦逊道谢，领了活儿，开心拉着兔二娘逛临街店铺。
她们进一个又一个店，询问招零工条件，不是钱少活多，就是不招女人。
“昭昭，不要急！”兔二娘安慰她，“这么多年我留有不少宝贝，换了能卖不少钱，我们可以用很久呢！”
“不！”孟昭昭摇头，“我答应过良人，要赚钱养家，锻炼赚钱能力。”
一只橘色/猫咪颠颠向孟昭昭跑过来，刚想蹲下来摸摸，却见光线直接透过猫咪身体，她假装不舒服捂着肚子，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
猫咪叫得有气无力，双眼肿起老高，嘴边有干涸血渍，四肢也不是很协调。
这是一只被虐/待至死的橘猫！
“昭昭，你哪里不舒服？”
兔二娘见她捂着肚子蹲下，急得要拉她去看大夫。
“二娘，我没有不舒服！”
孟昭昭手指轻点一个劲儿蹭自己鞋面的橘猫，用气音问兔二娘。
“你能看见吗？”
“昭昭，我可以看见厉鬼以上等级的鬼怪。”兔二娘压低声音回复，“我看不见纯净无瑕的动物或者人类灵魂！”
“你假装扶我起来，它好像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好！”
她们在地上蹲太久，还有人过来问，要不要帮忙扶病患去医馆？
孟昭昭婉拒热情帮忙的百姓，跟在一步一回头，看她们有没有跟上的橘猫身后走进街尾一处胡同。
红墙胡同口立着一个木板招牌，上面篆刻“粉碧白狸居”五个大字，下方还有一行“云通县分店”小字，落款是一枚猫爪印记。
仅从招牌上看，店老板对猫的喜爱程度十分浓厚。
大康国泰民富，几乎家家都养宠物，相关店铺自然也不会少。
粉碧白狸居坐落在幽静处，依然有不少人牵狗抱猫来买东西。
橘猫魂魄径直往店里走，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
孟昭昭抬头看门框上牌匾，字体笔墨横姿，大气疏朗，谁看都要叹一声“好字！”
她不愿意相信这样美好的地方会藏污纳垢，残忍虐猫。
橘猫见孟昭昭不走“喵喵”虚弱发声催促，她不得已继续跟上。
“两位客人，那里是泡汤区，非宠主不得入！”
伙计拦下她们，脸上挂着得体笑容，哪怕阻拦拒绝也不会给人带来丝毫不快。
“抱歉！”
孟昭昭瞥一眼进入泡汤区的橘猫。
它真是在这里被虐至死吗？
“这位郎君，请问贵店招零工吗？”
她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儿，看看能不能先潜伏进来，再观察具体情况。
“您二位都是来应聘零工的？”
伙计隐晦上下打量一下，衣着普通，干净整洁，手拿书、纸，算得上小康之家。
“不！”孟昭昭摇头，“只有我来应聘零工。”
“石掌柜，这位娘子想要来应聘零工。”
伙计带孟昭昭到柜台前，一位身穿棉质衣裙的女子停下手中算盘，抬头看过来。
“郑行，你去忙吧！”
石巧兰第一眼见孟昭昭，顿觉眼前一亮，这人亲和力好强，周身带着一股温暖气质。
对！
不是温柔，而是，温暖。
一种被阳光晒过被子的感觉！
柜台上有只小猫乖巧地来回扒拉纸球，见孟昭昭走过来，立刻走猫步过来，“喵喵”打算往她身上扑。
孟昭昭一愣，随后看向掌柜，手要伸不伸，不知道该不该接下“猫猫拳”？
“它是被人遗弃的猫儿。”石巧兰站起身，“它脾气很好，你可以抱抱它！”
“哦！好！”
孟昭昭伸出手，小猫直立起身子，张开两只前爪，她手握住小猫腿根抱起，稳稳放入怀中抱好。
小猫儿乖巧趴在孟昭昭肩膀，左右嗅嗅，舔舔她头发，小脑袋一歪，眼皮粘合在一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兔二娘有些眼红看着昭昭肩膀上的猫儿。
她也曾原型跟脚被昭昭抱过，那种阳光晒透被子，蓬松柔软的味道让动物格外舒服，想絮窝，想睡觉。
“你养过小动物？”
石巧兰给她们俩倒杯茶，笑着看小猫儿呼噜格外响亮。
猫的戒备心比狗要强，第一次见面能在孟昭昭肩膀上睡着，说明在动物眼中她是个纯善之人。
“我农村出身，接触过一些牛马驴，猫、狗接触过，但没有养过。”
孟昭昭有些紧张的舔唇，她进门前扫一眼门外招聘信息，明确要求有养宠经验。
她在孟家村艰难求生，没嫁人时饥一顿饱一顿，哪有闲情逸致养猫狗？
“我们这里午时后到酉时前需要零工。
一月最少上工三十个时辰，每个时辰工钱五十文。
若得了客人赏，你与店铺七三分，你七，店铺三。
平日若需购买店铺内商品，一律按八五折购买，倒卖第三人，罚款三倍，永不录用！”
石巧兰详细说明录用情况，她甚至把用工费用提高了一点，希望孟昭昭可以留下。
孟昭昭一手顺着小猫柔亮皮毛，转头看兔二娘，她在盘算时间够不够？
鹿临书院上课一般到申时初，她走读到县城大概三刻钟左右，可以上到闭店。
书院每旬休三日，趁着这三天抄书，再来店里干两个时辰，怎么都够养下一个家。
“家里你放心，一切有我和主人！”
兔二娘毫不迟疑肯定地答复给孟昭昭无限勇气，当即跟石巧兰签订协议。
“你今天打算先回家，还是留下干一会儿？”
石巧兰拿给孟昭昭干净的用工服装。
“我干一个时辰吧！”
现在马上到申时，干完回家，天也就微微发暗。
“昭昭，我酉时初来接你！”
兔二娘不容拒绝，没等孟昭昭说话，转身就走了。
“你姐姐待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