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共五场。
每场一天，为防考生作弊，五天考试时间不许回家。
马家俊在上方坐镇，关思华站在旁边，捕快握刀巡场，紧张严肃的氛围包裹每一个考生。
学子手提考篮，内装文具、食物，每人拿着准考证入场。
关思华核验考生准考证，看到孟昭昭愣一下，微笑鼓励地点头。
孟昭昭怕惹麻烦，笑笑什么都说，接过考卷，错身入场。
院中有糊纸灯牌，孟昭昭按卷上座号，进入考“箱”，入座。
说“箱”一点也不过分！
她走进去，大概一人半宽，一张桌子、蒲团、小夜壶，没了。
考生胖一点都转不了身，顶棚也低，孟昭昭踮脚就能顶到头，建“考箱”的人是多恨又高又壮的人。
孟昭昭摆好文具，坐等考试开始，想到未来五天都要在逼仄环境奋笔疾书，幽幽叹口气。
三声钟声响过，衙役手拿考题贴板巡回展示，考生填涂名字、考证号，开始写作。
日落月升，五个轮回，孔庙大门开启。
不少考生被抬出来，家人哭喊着冲过去把自家孩子接走。
李秀英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不知道孟昭昭什么情况？
这五天家中氛围凝重，最活泼的濮阳日也很少说话，进出都静悄悄的。
“你放心！”
君九烨强压着心中躁意，五天没见到昭昭，戾气暴涨，想毁灭一切。
昭昭有辟谷丹，不需要吃饭，喝点水，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明明不需要担心什么，他还是忍不住想着、挂念着，心绪不宁、六神无主。
“按照昭昭的性子，她应该会等到最后再出来。”
兔二娘话是这么说，眼睛紧紧盯着孔庙大门。
不知道昭昭考得怎么样，身体受不受得了？
濮阳日凤眸扫一圈儿，感觉十分有趣，这三人心理活动各有不同，目的却一致。
孔庙中考生陆陆续续离开，孟昭昭慢慢站起身，扶着“考箱”板子缓慢往外挪。
双腿发虚，她吃了辟谷丹，身体上不饿，但精神上极度虚弱，感觉自己已被五张卷子榨干。
孟昭昭瞳孔发虚，感觉灵魂在远处，肉体行尸走骨，慢慢坠在考生最后往外挪蹭。
“昭昭！”
君九烨见到孟昭昭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刻冲过去抱住摇摇晃晃的她。
“良人？”
孟昭昭直勾勾盯着君九烨，神色萎靡，委屈得要哭不哭的模样，揪人心疼。
“我在！”
君九烨弯腰把孟昭昭横抱起来，她得到肯定答复，直接晕了过去。
他看到她手无力垂下去，心头仿佛被一剑劈开，疼得鲜血淋漓，痛入骨髓。
“她怎么晕了？”李秀英小跑过来，“这身体不行啊！”
以后怎么怀孩子啊！
李秀英最后一句没敢说出口，儿子脸色不好看，她有些害怕，甚至不敢靠他太近。
兔二娘、濮阳日识相不敢往前凑，感觉君九烨随时都能炸，抬手就会杀人。
君九烨抱着孟昭昭杀气腾腾地回家，吩咐兔二娘伺候她泡灵泉水。
他站在屋檐下闭上眼睛平复心情，死命压住如怒海翻腾般的戾气，很想破坏目之所及的一切。
“她真有那么重要吗？”
濮阳日远远站在院子里，贱贱撩/拨压抑戾气的君九烨。
他如果找君九烨打架……算了！会被打死的！
“重要！”
君九烨没有睁开眼睛，耳朵听着屋子里兔二娘小声与孟昭昭说话，等了许久，他才听见昭昭小猫儿一样回话。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剧烈翻滚的戾气渐渐平息，转头盯着紧闭的门板。
“良人呢？”
孟昭昭睁开酸涩眼睛，发现自己泡在奶汤中，灵气丝丝缕缕往身体里钻，灵根逐渐变粗、变大，长势……依旧缓慢，被考试榨干的灵魂逐渐丰/盈。
“主人，在外面……门口！”
兔二娘以为孟昭昭想见君王，出去叫人，她没再跟进来，留给小夫妻独处时间。
君王是真舍得给昭昭下血本！
别人饮灵泉水一杯难求，君王弄回来一浴桶给昭昭泡澡。
她回头看向闭合门板，昭昭，值得。
“昭昭，你叫我？”
君九烨走过来，怜惜看着蔫唧唧的孟昭昭。
他越靠近昭昭，戾气越淡，心绪越平静，坐在浴桶旁边，额头抵着她，呼吸交/缠，眉心渐渐展开。
“嗯？”
孟昭昭反应慢半拍，等反应过来，她慢慢往水下缩，害羞得满脸通红。
“良人，你先出去好不好？”
她是昏了头，怎么就没拦住二娘？
温热灵泉水淹没孟昭昭圆/润下颌，大眼睛慌乱地左右乱转，脸像煮熟的虾子。
“不好！”君九烨勾勾手指，“昭昭，过来！”
别逼我抓你！
见不到人，君九烨还能忍一忍，见到……他只想把昭昭好好抱在怀里，不让她经历任何伤害。
“良人……”
孟昭昭忍着羞涩，水位保持唇下位置，挪蹭到浴桶边沿。
“良人，你先出去嘛～”
她没穿衣服，唯一遮蔽体就是奶白色灵泉水，没有任何安全感。
“昭昭，你不要赶我走！”
君九烨冰凉皮肤，贴着孟昭昭滚烫的脸蛋儿，忍不住舔舔她右侧梨涡。
真甜！
他好像也泡在灵泉水，温温热热，紧张的心慢慢舒展开，终于变得平和。
“良人，你这样……你这样……”
孟昭昭说得磕磕巴巴，大眼睛里映着君九烨的脸。
烛火荧荧，斑驳光影落在她肩头，发丝染上金色绒光，耳根红透，十根手指紧紧扒着浴桶边，骨节泛白，有股要掰断木板的狠劲儿。
“哪样？”
君九烨微微挑眉，放松下来，他忍不住逗/弄崽崽。
他手指勾过她一缕湿发，卷卷，黑色发丝缠绕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缱绻微醺，指尖轻点她娇俏鼻头儿。
“良人，你欺负人！”
孟昭昭嘟喃抱怨，眼神含嗔带怨，嘴唇微微嘟起。
她浑身热得冒泡，靠过去贴贴，冰冰凉凉，好舒服。
“昭昭，别勾我！”
君九烨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贴着滚烫皮肤不肯离开。
灵泉水中的灵力逐渐被孟昭昭吸收殆尽，奶白色浴汤慢慢变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