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临书院
“人家考试通过就是童生，用得着你的笔记？”
曲玲珑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看着方梦樱。
她肯定方梦樱那个大舅舅不仅是贩卖人口，否则也不会被县令重判，送到边疆苦窑。
这可是除死刑以外最重的判罚。
“笔记用不用是她的事，轮不到你来说嘴！”
方梦樱回讲堂整理笔记，整齐收好，等昭昭回来，她会诚恳道歉，求得好友原谅。
“哟~还挺自信！”曲玲珑回到自己座位，“你不怕人家瞧你不上。”
几乎每个考完试的学员，身上都萦绕着似有若无的傲气。
她很期待孟昭昭回来以什么姿态回归？
“与你无关！”
*
粉碧白狸居
“泡汤区的师傅，向来以技术论高低。”
石巧兰拨着算盘珠子，不紧不慢地回答。
“客人宁愿等昭昭回来，也不愿意让其他技工师傅接手……她凭这个还不够吗？”
前几天有客人抱着猫过来，见昭昭不在，宁愿等她回来，也不愿意交给何香菊。
每次有客人打赏，昭昭第一时间上交，从不藏私。
以往有客人打赏，师傅们会昧下一小部分，石巧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
自从有昭昭这个宝贝，带动其他技工不好私藏，乖乖把赏钱上交，省下她不少麻烦。
“够！”何香菊恶狠狠地说，“太够了！”
“没什么事儿，何师傅去干活吧！”
*
孟昭昭一睡就是五天，君九烨前后换六七个大夫，都说人没事儿，单纯累坏了。
“如果我以后都不许昭昭考功名，她会生气吗？”
君九烨握着孟昭昭的手，刚养起来的小肉肉都不见了，隐隐又要变成原来皮包骨。
他脸贴着她的掌心，温热触感十分舒服。
昭昭有多爱读书，他在仙人遗址中看得清楚，哪怕没有先生从旁督导，她依旧全力以赴，毅力惊人。
“会！”
兔二娘顶着君王死亡视线继续补充。
“昭昭很喜欢读书，您不让她用科举检验一下学习成果，她会听，但会非常不开心，甚至会当成遗憾，怕会怨恨您一辈子。”
她觉得读书没问题，问题是孩子别读傻了，偶尔还要出去走走、看看。
“她每次考试都要这样吗？”
君九烨把脸埋在昭昭掌心，他不愿再忍受与她长时间分离的痛苦，也不愿再见她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他会疯！！！
“我打听一下凡人考科举一共分五个阶段：县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这种情况只有前四个，最后一个要看昭昭榜上排名。
好的话，昭昭能够面圣，由皇帝出题考验，定下当年科考前三甲。”
兔二娘这几天又急又烦，她想分散注意力，特意去了解一番，争取下次昭昭再考，她能做好完全的准备。
没考过试的两只妖精不懂，不管别人做什么准备，耗费最多还是考生本人。
“还要经历三次？”
君九烨声音拔高，明显不满，眼神凌厉尖锐，快把兔二娘射成筛子。
“嗯~”
孟昭昭听见有人在说话，睁开沉重眼皮，看到君九烨、兔二娘，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良人、二娘，你们都在啊！”
她手肘撑着身体起来，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
“昭昭，你可算醒了！”
兔二娘走过去扶起孟昭昭，细心给她穿好衣服。
“昭昭，先去洗澡，我让凤凰去订粥。”
君九烨见昭昭醒来，漂泊无依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他伸手揉揉她毛绒绒小脑袋，起身去找秃毛凤凰，要求把粥做得营养又好吃，有肉但不能上火，有菜但不能寡淡。
“要不……你自己去做？”
濮阳日无语看着君九烨，京都厨子是好，但也不是万能的。
“什么都不行，我要你何用？”君九烨睥䀣瞥凤凰一眼，“秃毛凤凰有碍观瞻，你明天就走吧！”
“君九烨，你要点脸！”
濮阳日气得脸色发白，这么多天，吃他的、喝他的，最后还要赶他走……渣男！
他要劝孟昭昭和君九烨和离！
远离渣男，一声平安！
“脸？”君九烨抬手摸摸自己，“在呢啊！”
“好好好！”濮阳日气得喷火，“你给老子等着！”
他气哼哼往外冲，再晚点儿，厨子该休息，不开火了。
君九烨再次站到浴房门口，听着里面两个小娘子叽叽喳喳说着孟昭昭不知道的近况。
他这样有点变/态，但他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君九烨翻开手札，郑重又认真地写下，“养崽会上瘾，会变得离不开她,想要随时随地跟她在一起。”
“儿子，刚才我看见濮阳观主在喷火，他也是……”
妖怪吗？
李秀英见濮阳日出去，她才敢从房间里出来找儿子。
在孟家村的泼辣劲儿被藏得非常好，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生怕得罪家里贵人。
她转念一想，濮阳日不是九曲无踪观的观主吗？
为什么他自己是个妖怪？
这还怎么捉妖？
李秀英一辈子没踏出过孟家村，以为一村便是全世界。
城镇越大，接受度越高，很多不惹事的妖精在九曲无踪观记录留档，发身份木牌，可像人类一般在世间行走。
不过大部分妖精还是愿意待在深山老林，不愿意与人类有太多接触，所以世面上行走的妖精少之又少。
“是！”
君九烨没解释濮阳日是混血，和一个乡下老太太不用说那么多。
“儿子，他什么时候走啊？”
李秀英感觉县城里越过越憋屈，她每天憋在房间里，出门要看濮阳日在不在，各种受限制，感觉像被圈起来养的牲口。
“不知道！”君九烨表现得极其无辜，“刚才我让他离开，他不走的话，我也不能硬往外赶人。”
“是是是！”李秀英点头认同，“濮阳观主身份高贵，咱小老百姓别去硬碰硬。”
“你如果在这里住不惯，可以回去住一段时间，等他走了，你愿意再回来也行。”
君九烨提出看法，反正孟家村田地租出去了，房屋人家用不上，空着也是空着，不如送李秀英回去。
“我还能再回来？”
李秀英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儿子送走她，就不会再要老母亲。
“当然！”君九烨肯定点头，“你什么时候想回，随时回来！”
“良人、婆母，你们怎么都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