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巧兰雷霆手段，清理完何香菊，立刻把所有技师聚集在一起，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记满每个人未上交的赏银。
这就是她留给何香菊的体面。
如果何香菊闹着不肯离开，石巧兰会把这本账册递交官府，届时何香菊在整个云通县都无法抬头做人，更找不到任何工作。
其他技师看到小册子上面日期、金额记录得十分详细，个个脸色大变。
叶聪次数最少，但金额都比较大。
人能拿全部，为什么要和别人分成？
叶聪挣扎纠结过一段时间，最终没有抵抗住诱/惑。
“昭昭呢？”
有人从前翻到后，没见到孟昭昭的名字。
“她下工回家……哦~你说这册子里没有她名字啊！”
石巧兰嗤笑一声，淡淡环顾几位技师。
“昭昭连一个铜板都没拿！”
“我拿出这账册不是要各位师傅把赏钱退回来，只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私留赏钱！”
“若以后再让我发现有人这么干，那就不要怪我新账老账一起算！”
技师们听到石巧兰不追究以前，顿时松口气，他们本身也跟何香菊的风，数额不大，累积起来也不少。
以后少了油水，但心里也踏实。
石巧兰对现在结果很满意，赶走何香菊，肃清店内不正之风，日后更好管理。
昭昭真是她的小福星！
*
孟昭昭回家路上十分沉默，兔二娘担心看着昭昭，挽着手臂，紧紧贴着她。
“我没事！”
“你看起来并不像没事！”
兔二娘学着孟昭昭给自己顺毛的样子，一下下轻抚，试图赶走那些困扰她的负面情绪。
“我想起静观师父说过：佛言：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祸生。得阿罗汉已，乃可信汝意。”
孟昭昭反思昨天、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
或许，她并不该对王家人的事多嘴，敷衍两句过去就好。
“我也想起来了。”兔二娘一脸痛苦，“你们两个相互说禅语，我听得脑瓜子疼。”
“听说有人想我了！”
静观声音从身后响起，两人惊喜回头，果然看见风尘仆仆、僧袍补丁摞补丁的和尚。
“静观师父，这身僧袍换一件吧！”
孟昭昭略带嫌弃的调侃，欢欢喜喜迎接他入门。
“哟~哪来的臭和尚？”
濮阳日不喜欢和尚，九曲无踪观对佛教都不待见。
“濮阳观主，别来无恙！”
静观见到濮阳日一愣，哪怕许久未见，对观主这一身招摇红衣依旧印象深刻。
他觉得濮阳日张扬，濮阳日觉得苦行僧都有病。
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们认识？”孟昭昭左右看看，“佛、道两教不是王不见王吗？”
“我们也会定期论道辩法。”静观微微一笑，“佛教胜多败少！”
“哼！”濮阳日冷笑，“道士业务能力比臭和尚强！”
孟昭昭、兔二娘手拉手，踮起脚尖躲到一边，乐呵呵看着两人唇枪舌剑。
“看不出来啊！”兔二娘双眼闪烁光芒，“和尚那张嘴还挺能说，平时怎么没见这功底？”
“大概跟我们没什么好辩的吧！”
“今天累不累？”
君九烨主动靠近孟昭昭，感觉她似乎往兔二娘那边躲了躲，瞥一眼兔二娘，吓得她汗毛直立。
“不累！”
孟昭昭干巴巴回答，两人随即再次陷入沉默。
以前孟昭昭话多，拉着君九烨什么都说。
如今知道他本无意，她学会闭嘴，拉开距离，退后一步，维持彼此表面相安无事。
“我听说下午……”
“郎君，今天带我去仙人遗址可好？”孟昭昭赶紧打断君九烨的“关心”，“我有些书没看明白，想再读一读！”
她希望君九烨能对自己冷漠一点，不要总关心自己，不要做亲密举动，配合她完成这场“后退”动作。
“好！”
君九烨见孟昭昭头都没转一下，他恶狠狠瞪向占据她视线的两人。
静观、濮阳日辩的火/热，孟昭昭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跟上节奏，兔二娘听了犯困、打哈欠。
君九烨气的甩袖回房间，临进门时候还看孟昭昭一眼，她根本没发现他生气。
更生气了！
他回屋拿起水壶就喝，入口后有一股轻微异味儿，没太在意，仰头闷了所有灵泉水。
直到大厨派人送完饭，静观、濮阳日两人辩论才告一段落，约定改日再战。
君九烨坐在饭桌前，扯扯领口，感觉身体里有股燥热直往上窜，他用灵力压制，淡定给孟昭昭夹菜。
“谢谢郎君！”
孟昭昭低头道谢，快速往嘴里划拉饭菜。
她要多拿几本书，画更多符篆……只有让自己忙得没有一丝空余，才能在仙人遗址中完全忽略存在感很强的君九烨。
“谢~谢~郎~君~”
濮阳日贱嗖嗖的拉长音调儿，把碗伸到君九烨面前，还抛对他个媚眼。
“我们打架，生死不论！”
君九烨挑眉，冷冷吐出一句话，濮阳日乖乖收回碗，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吃饭。
开什么玩笑？
巴蛇出全力，他能变成凤凰肉泥，还混着残渣，不可食用。
静观挑素菜吃，除辨法、普及佛教、教导学生……他生活中很少开口，干得多，说得少。
“和尚，我告诉你个秘密啊！”
濮阳日“正经”不到一刻钟，侧身靠近静观，声音并不小。
孟昭昭、兔二娘立刻侧耳，眼眸闪烁相同光亮，幸亏不在夜里，否则比鬼火还吓人。
“桌上素菜用荤菜锅炒出来的！”
“嗯？”静观诧异，“濮阳观主带来京都大厨，不会犯这么低级错误。”
他走南闯北，虽苦行，却不是什么都不懂。
素菜清甜，无一丝荤腥，用的是菜籽油。
“啧~没意思！”
濮阳日还以为静观会跑出去吐，太淡定的和尚不好玩儿。
“静观师父、濮阳观主，吃饭！吃饭！”
孟昭昭赶紧下场做和事佬，他们水火不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事实上，孟昭昭预感得没错，后面濮阳日嘚瑟他教符篆，她一学就会，卷得静观开始教她降魔伏妖相关佛法。
就……没人问问她想不想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