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临书院沐休日特别安静,君九烨随孟昭昭进到讲堂,魏祥博、章知白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递卷子给孟昭昭。
“多谢两位先生!”
孟昭昭递过去包装精美的点心盒,沐休日两位先生帮忙监考,做学生理应有所表示。
“你有心了!”
章知白接过来,嘱咐孟昭昭好好答。
书院成绩好,可以上调一级;县试通过,可以上调两级。
孟昭昭行礼,落座铺好卷子,悬腕握笔,沉心作答。
在仙人遗址中度过几年学习光阴,孟昭昭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漂亮极了。
卷面工整,字体漂亮,文答优秀。
章知白把卷子翻来覆去看,爱不释手,旁边魏祥博忍半天,围着章知白转圈儿,还拿不到卷子有些急了。
“你看没看完啊?”魏祥博伸手去抢,“你给我看看!”
“你急什么?”
章知白怕撕坏了卷子,松手,让魏祥博抽走,侧头跟过去一起看。
“两位先生,我下一场的卷子?”
孟昭昭眼见着两位先生要展开讨论争夺战,赶紧索要下一场题目。
她偷眼看君九烨,见他手里那本书,并无不耐神情,心稍稍安定。
两张卷子答完,午时已过,孟昭昭邀请两位先生一起吃饭,被婉拒,告辞,离院回家。
“快给我看看另外一张!”
魏祥博伸手要抢新鲜出炉的卷子,章知白无奈松手。
“你急什么急?”章知白无语翻白眼,“早晚你都能看到!”
“那我也要早点看到!”
魏祥博手捧着孟昭昭的卷子,来来回回看,喜欢的不得了。
“这孟昭昭近一个月进步神速,像一下子多了好几年读书经历,遣词用句非常精准犀利。”
“她好像一下子开窍。”章知白拿着卷子欣慰点头,“差十几天课,关键点一样不落,运用十分流畅、精准。”
“这孩子实在太强了!”
魏祥博赞叹不已,拿着卷子舍不得放手。
“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叶清川、甘溪之在书房左等不见人,右等卷子不来,只能出来找人。
结果两位先生一人捧一张卷子,激烈讨论、夸赞孟昭昭。
“我们还在看孟学子的答卷!”
魏祥博指着卷子中一处给叶清川、甘溪之看。
“二位院长,你们看!”
“攻人以谋不以力,用兵斗智不斗多。”
“用在这里极为合适妥帖,点明文章主旨,清晰明了,一针见血。”
魏祥博、章知白拿着卷子争相夸赞,叶清川、甘溪之几次伸手,两位先生谁也不松手。
“你们俩够了啊!”
甘溪之拉着一张脸,大手怼到他们面前,往回勾勾手。
“赶紧给我们!”
“哦~”
章知白把卷子递过去,魏祥博慢悠悠、不舍得给。
“哎呦~”叶清川笑眯眯接过卷子,“又不是看不到,至于这么不撒手吗?”
“两位院长看完批红后,记得还给我啊!”
“我打算把这两张卷子做例文,全院讲解,让那帮高级学员看看,读这么多年书,还不如一个十六岁的孟学子。”
魏祥博打算用孟昭昭打击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高级学员。
“你这是要给她树敌啊!”
叶清川点点魏祥博,不赞同先生这么做。
孟昭昭年岁太小,过早经历同窗排挤,对她不是什么好事。
“高级学员考过县试的没几个,鼻孔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魏祥博对高级学员很头疼,教导时候一个个都“好好好”地答应,回头就不按照他安排的课业去做,天天搞“同窗情谊”那一套。
愁人呐!
“你别急着拿孟学子当筏子,教育那帮高级学子!”
甘溪之赶紧把人拦住,不让魏祥博给孟昭昭树敌。
“等四月份县试成绩出来,她如果榜上有名,升到高级甲讲堂,足够打那帮高傲学子的脸了。”
叶清川充当和事佬,收走两张卷子,慢悠悠回书房。
“老魏,你说……”章知白手肘怼怼魏祥博,“你说,院长还会把孟昭昭的卷子还给我们吗?”
“够呛!”
魏祥博太了解那只笑面虎,嘴上说得可好听,实际手是真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
*
孟昭昭瞥一眼腰间大手,良人的手仿佛长在这儿,她试着躲,他只会越搂越紧。
“你今天还要去店铺做零工?”君九烨不太愿意,“不然,以后还是我养家吧!”
昭昭要去书院读书、书坊抄书、粉碧白狸居做零工,回家还要温书,分给他的时间非常少。
他财富可以论山头算,金银财宝更是数不胜数,养一家人,轻松得很。
以前君九烨想锻炼孟昭昭的能力,日后他如果离开,她可以独立生存。
经历县试、昭昭昏迷……突然发现他不愿意放昭昭离开,不想她那么辛苦,想她可以完全依赖他生活。
“不可以!”
孟昭昭摇头拒绝,深吸一口气,她还是要锤炼自己的能力。
真有一天良人不能养家,她可以把整个家撑起来。
“我晚上再来接你!”
“……好!”
君九烨不过度干涉孟昭昭的决定,依依不舍看着她进去,等了好一阵儿才走。
孟昭昭回头看,见君九烨看着她,忍不住老脸一红,急匆匆到前台点卯。
“后面有狗追啊!”
石巧兰笑着调侃孟昭昭,询问考得怎么样,累不累,之类,她问一圈儿才放人进泡汤区。
孟昭昭见到叶聪又被问一遭,她笑容嫣嫣地回答,没注意到门外有道恶毒的目光,透过帘子缝隙死死盯着她。
“你给老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