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好旺两眼放光看着孟昭昭，他手里托着小罐子，莫名喜感。
“钱学子，甭想了！”孟昭昭点点小罐儿，“这是从朋友那里要来的，不量产，无法售卖。”
“为什么啊？”
钱好旺天生做生意的脑袋，他打开蜜罐尝一口，立刻想要蜜\汁独家售卖权。
这么好的蜜\汁，一旦投放市场，必然会引起一阵浪潮，钱家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你有没有遇见过那种只能少数、自家产的东西？”
孟昭昭见钱好旺点头，无奈摊手。
美蝶那点儿存货都给她了，上哪给钱好旺搞量产售卖？
收礼物的人以为她送的是稀有蜂蜜，其实是蝶蜜，市面上根本没有啊！
这要是说了，她还要解释更多。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填，不如从开始就模糊概念，一问三不知，日后也不必解释。
“你就长个赚钱脑袋！”胡冬心点点钱好旺额头，“昭昭想着咱们才带礼物，就你问东问西，不识趣！”
昭昭含糊其辞，分明不想说蜜\汁来历，能给他们的都是好东西。
尤其那一小瓶酒，一次只能喝一小杯，可见是浓缩好的好东西。
昭昭不解释，很可能是没办法解释东西的来历。
“好好好！”钱好旺赶紧安抚未来媳妇儿，“我这不是想多赚点钱，以后你当官需要钱应急，我也出得起啊！”
他从不怀疑胡冬心能走到科考尽头，她会是个好官。
钱家、胡家联姻，父母一开始选的是胡家嫡女，与他身份相匹配。
云通县有钱人家的儿女都会送到鹿临书院读书。
钱好旺与那嫡女有过几面之缘，读书脑袋不灵光，《女戒》、《女训》讲得头头是道。
他读书就一般般，胜在做生意不错，以后生活和父母差不多，一个在外跑生意，一个在家照顾、教养孩子。
娶一个好媳妇儿，对未来婚姻生活至关重要。
既然联姻不过是两家联合起来的纽带，他为什么不选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子？
开始胡冬心不同意，钱好旺在书院人缘不错，但读书不行，长相普通，身材……圆球不配讲身材！
后来胡冬心阿母苦口婆心地劝，钱好旺是嫡子，她嫁过去是正经主母，生孩子也是嫡子嫡女。
加上钱好旺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并非全无优点。
女子嫁人是去过日子，钱多总比穷酸要好得多。
至少家务、做饭、看孩子……有钱可以请人干，胡冬心可以空出时间去读书。
阿母怕女儿转不开脑筋，特意带她去拜访那些嫁给书生的闺中密友，个个被生活磋磨成了斤斤计较的泼妇。
胡冬心看到她们屋里落灰的书籍，再看她们不省心的儿子、儿媳，哇哇大哭的孙子。
她回来便同意这门亲事，不再抗拒钱好旺。
“算你识相！”
胡冬心嘴上傲娇，身体却很诚实地靠向钱好旺，两人手背相碰，他一把抓住她，笑得像个弥勒佛。
“萧五德，你觉不觉得牙有点酸？”
方梦樱一脸坏笑捂着腮帮子，对胡冬心挤眉弄眼。
“嗯！”萧五德煞有介事捂着脸，“酸！酸得倒牙！”
“好哇！你们！”
胡冬心红着脸冲向方梦樱，钱好旺对萧五德勾勾手掌，示意两人比划、比划。
“虽然有点扫兴，但我不得不提醒几位……快要上课了！”
孟昭昭说完率先往讲堂跑，身后跟着相互打闹的少男、少女，青春洋溢，画面极美。
下学钟声响起，孟昭昭、静观等甘溪之一起走。
三人走出书院，兔二娘驾马车等在外面。
“昭昭，君……主人说，他在家等你！”
“好！”
孟昭昭请两位先生上车，她在外面与兔二娘同坐。
郎君怕马车不好排座位，把位置留出来，避免她尴尬。
甘溪之、静观在马车内畅谈教导学生“秘籍”，兔二娘、孟昭昭在外面低声闲谈。
很快来到甘溪之小辈家，双方相互介绍后，请孟昭昭三人入门。
“我家小子最近不敢出门，劳烦孟童生走一趟！”
甘溪之的侄子--甘高旻在前面带路，孟昭昭一行人在后面跟着。
“昨日那女鬼不知又送来一只死猫挂在成志房门口，血滴滴答答流满地。”
他边说边叹气，没注意到孟昭昭视线已经瞟到梁上，与那只红衣女鬼对视。
「你看得见我？」
女鬼掀开挡在脸上的黑发，露出一张惨白脸庞。
孟昭昭看一眼前面带路都忍不住哆嗦的甘高旻，决定不吓他，微微点头。
『太好了！』
女鬼飘下来，却无法靠近孟昭昭。
「你快跟他们说！」
『收了我的聘礼，赶快把儿子嫁过来！』
她不强求靠近，拉开一定距离，全黑眼睛盯着孟昭昭，苍白的手不停摆动，催促孟昭昭快点儿帮忙沟通。
孟昭昭再次点头，甘高旻恰好回头，以为她认同他说的话，心中大为感动。
之前请了那么多道士、和尚，唯有孟昭昭能懂他！
“成志，我带人来看你！”
“出去！出去！”
“快关门！快关门啊！”
床上一个瘦骨如柴的少年死死抱着被子，惊恐盯着门口，见没有任何血腥之物才微微放松。
他像快要崩断的弓弦，稍微用劲儿就断了。
“你能先冷静下来吗？”孟昭昭递过去一张符篆，“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
甘成志深吸一口气，捏着新符篆，身体开始渐渐回暖升温。
“你路过清水桥的时候，捡到过什么东西，现在那些东西还在吗？”
孟昭昭直切要害，主要这女鬼是话痨，已经准备开始叙述第二遍她和甘成志的“浪漫相遇”
“我……”甘成志偷看父亲一眼，“我什么都没捡过！”
“哦！”孟昭昭点头，“静观师父，我们回家！”
自己找死，说话不诚……呵呵！自生自灭吧！
“好！”
静观没有片刻迟疑，转身就走，他感知到周围阴气重，昭昭能见鬼，应该与之交流过。
他见昭昭这个态度，大致了解应该是少年有错在先。
“别别别！”甘高旻赶紧拦人，“二位先别急着走！我这便问逆子原委！”
“甘成志，你还不赶紧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