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切都很顺利,只是静妃随了太后去庙里小住,说是要为子孙祈福,“等母妃回来,我们就接她出来一起住!”李长风计划得很好。
“最近怎么没有见安宁和虎子?安宁跟太后去祈福了吗?”小云雀突然问起他们俩来。“好像是的!”李长风也没有留意这件事,“我得去问问虎子!”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不要像我们三兄弟那样,把我妹妹给骗了!”李长风心想。
但是第二天他就把这事给忘了,因为皇帝拨了五千兵马给骠骑营,他正忙着训练这些队伍,毕竟不是他带出来的兵,要跟原来的兄弟们磨合好。
皇帝是有意慢慢扶植李长风的,大家都看出来了,朝堂上大家都对李长风很尊敬,这让李长风如履薄冰,他比以前更小心了,但他父皇却每件事都问一下他的看法和意见,总说没有意见吧,也不好。
“风儿,你要慢慢学着为我分忧,不要只是做一名武将!”皇帝那天叫他到御书房说。“父皇,儿臣志在沙场,不在朝堂!”
“听说你的王妃怀孕了?”“是的!”说到这个,原来眉头紧皱的李长风舒展了表情,微微笑着。
“你不做太子,那我封你的儿子做太孙吧!朕亲自来培养,二十年后可以接班了!朕应该还可以活二十年吧!”皇帝笑着说。
“肯定可以!父皇福寿无疆!”“你们苍澜谷的丹药确实不错!”皇帝越来越相信白飞羽说的,他吃的是仙丹。
“长河最近怎么样?你有没有去看过他?”皇帝突然问。“这个,儿臣没有去,我觉得他也不想见我!”李长风觉得他有愧于他这个哥哥,还真的不敢去。
“皇后说他最近身体不好,又有点疯疯癫癫的了,要我解除他的圈禁,让他禁足在她的紫云宫,他们母子作伴,你的意下如何?”
“请父皇定夺吧,儿臣不敢有什么意见!”“好,你替朕去把长河放出来吧!只许在紫云宫养病,不许出去,不许见外人,不许诚侯入宫!”“儿臣遵旨!”
“风儿,你要密切注意诚侯的动态,朕不好一下子削掉他的兵权,毕竟你的气候还未到,我这次先给你五千兵马,等你羽翼渐丰,再与他抗衡,到时,再重提你外祖父一家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这,父皇……”李长风甚是惊讶,看着儿子惊讶的表情,他苦笑着说:“你很惊讶吗?你觉得朕就是这么冷酷之人,为了皇位,抛弃发妻,冤枉扶植自己的岳父和大舅?”
“不是吗?”李长风心想,沉默不语。“朕有朕的难处,等你到了朕的这个位置,你就明白了!”“儿臣永远不会……”“不要说这些话!”皇帝打断他。
皇帝沉默了一会,表情凝重,“当初你外祖父他们兵败,战死沙场,诚侯延迟救援,坐收渔人之利,朕都知道,但是逝者已矣,朕如果那个时候追究诚侯的罪,那朕就一下子痛失两家大将了!那时朕的儿子们都还小,如果诚侯也倒了,就剩下晋王一家独大了,晋王年富力强,又坐拥重兵……”
皇帝停下来,看着李长风,“朕知道,你不喜欢朕的制衡之道,但是,这是古来的帝王之道,只有各方平衡,才能达到国之安稳富强,就如天平,一方更重,就会崩塌!”
李长风看着父亲,他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原来父亲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做。
“风儿啊,你不想当太子,不想立于风口浪尖,但是,你要知道,国家一日无太子,各皇子明争暗斗,国家就会动荡。
现如今西北诸戎对我们虎视眈眈,全靠你小舅舅在那里坐镇。我不让他们回来,是为国家,也是为保护他们。北陈已经不是以前那么弱了,最近几件事情闹得不愉快,我们是诸多敌国外患啊!”
“请父皇为我小舅舅封赏!让他更忠心于父皇!”李长风跪下磕头。“朕也有此意,但是需要个理由,如果毫无缘由地封赏你小舅舅,别人就会认为这是要为连平郡王一家平反的兆头,就会有人坐不住了……”
“儿臣明白了!”“风儿,肉要一口一口吃!朕要为你和你的儿子扫除障碍,铺平道路!”皇帝语重心长地对这个他最喜欢的儿子说。
“还有,朕决定把安宁嫁到北陈去做他们太子的侧妃,以缓和两国的关系!”“父皇!”“你不要再说了,上次就是你在背后捣鬼,阻止安宁嫁过去,结果让俪影过去闯了大祸,这次不许你说话!”皇帝很严厉地说。
李长风不敢说话了,“你出去吧,明日再去长河那里宣旨,等下去庙里替朕看望一下太后和静妃!”皇帝知道李长风肯定想去跟他母亲说这些事,就顺水推舟了。
出了御书房,他觉得太多东西要好好想一想,“诚侯最近确实是很安静,肯定在想着怎样翻身,父皇是又想扶植我,又怕我独大,放太子出来,给诚侯和皇后一点希望,他的最终目的应该是诚侯、晋王和我三家抗衡吧!”
李长风觉得以前他十分厌恶的制衡之术,现在看来,也是稳定国本的一个办法,“唉,这始终不是我所喜欢的事情!”
他觉得如果他卷入这些纷争,必然要牺牲家人,就好像他父亲当年牺牲了他的母亲一家,他不愿意这样,他不愿意做一点有可能危害小云雀母子的事情。
“但是,我确实是掉进去了,太子恨我,诚侯恨我,皇后恨我,我该怎么办?还有安宁的婚事,要好好想想!”
他在想,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李长风,一定会赶尽杀绝,但是现在,他确实是做不出来,也没有那个绝对的实力,他决定去跟他母亲商量一下,顺便告诉她,皇帝有意替她母家平反一事。
于是他带着子健骑马到城郊皇家寺庙普光寺见静妃。寺庙有禁军守卫,李长风查看了一下守卫,还比较满意,他吩咐禁军统领要加强守备,确保太后和静妃的安全,统领对他唯唯诺诺,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宁王是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选。
然后他就进去见他的母亲了。静妃正陪着太后在荷花池边喝茶,见李长风来了,都十分高兴。“孙儿奉父皇之命,替父皇来向太后请安”“好,好!你的王妃怎么了?怀得可好?怎么不带她一起来走走?”太后慈爱地笑着问他。
“回太后的话,王妃吐得厉害,不敢让她坐马车,下次再带她过来向皇祖母请安!”“好,好!静妃说这次回去想去王府小住几天,我也准了!等过完浴佛节,我们就回去!现在在这里好好念念经,为我这些不省心的儿孙们祈福!”“孙儿谢谢祖母!”李长风看了静妃一眼,笑着谢恩。
“风儿,虽然哀家不在宫中,但宫中之事哀家还是知道的,听说皇后要把太子带到她宫中养病,皇帝多半是会答应的!”“是的,刚才父皇已经命孙儿去传旨了,孙儿明天就去!”
“皇后最近是很老实的,但是老六他娘德妃最近不大安分了,听说皇帝准备封她做贵妃,皇帝之前都没有封过贵妃!”
这事李长风现在才知道,他向来对他父皇的后宫之事不感兴趣。“他要封老六的母亲做贵妃,又是要弄个人出来制衡我吧!”李长风心想,刚刚对他父亲的一点理解体谅又没有了。
“你还是要小心,哀家知道你无心去争,但身为皇子,也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太后叹了口气,说到。“孙儿知道了!谢谢皇祖母关心!”
他们喝了一会茶,聊了几句闲话,太后就说她困了,要去睡个午觉,让他们母子慢慢聊。于是他们母子就进了房间,让子健在外面守着。
他将皇帝想要为连平郡王一家平反的事情跟他母亲说了,静妃却没有他想象中惊喜,“风儿,你外祖父一家的事已经过去了,平反不平反不是最重要的,你小舅舅一家在西北还更安全,也无所谓了,我只是担心你!”
“母亲觉得父皇突然说这个,是想拉拢我吗?”静妃没有回答。
李长风突然想起上一段时光里,他父皇封了他做太子后跟他说,他当年不知道是诚郡王陷害他外祖父的,后来才知道,而现在他父皇却说他当时就知道了,只是为了国家稳定,不得不这样做。
“这帝王口中,不知道有没有一句真话!”李长风感慨到。“风儿,我有不好的预感,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太子倒了,你更危险了!你要事事小心,谨慎行事!”静妃很担忧地说,“现在云儿又怀着身孕,她身份特殊,你身上压力重大……”
“没事母亲,我可以做好!我也可以照顾好她,对了,安宁呢?父皇说要把她嫁到北陈去,很坚决,不许我说话。”
“安宁?安宁前几天先回去了,她说她身上来了月事不干净,不能留在庙里,她没有回王府吗?”
“没有啊!那她是自己在娴静宫?糟糕了!”李长风一拍大腿。“你是怕她和虎子……”
“是啊!柳嬷嬷教出来的男人都有这个传统,怕是虎子也被丁家兄弟给带坏了!敢动我妹妹,看我不打死他这只大猫儿!”李长风赶紧告辞,回去找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