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是在各种王公大臣的应酬中度过,想着明天就可以跟心爱的小云雀成亲了,他才觉得可以勉强忍受这些虚伪的人。
晚上,他去给静妃请安,陪她吃饭,看他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静妃知道他的心思,“就一天,你都这么着急吗?成亲前不能见面!以后就是一辈子了,看得你发腻!”
“我不会腻的,天天看着都不腻!”他拉着静妃的手,“就像风儿看着你,也是一辈子都不腻!”“你这嘴甜舌滑的,”静妃笑着说,“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
”“母妃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被她听到就不得了了!”“这么快就怕媳妇了?”“你也知道她有多难哄!”“母妃,父皇说要给我选王妃。”趁小云雀不在,他赶紧说一些被她听见很麻烦的话。
“你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如果真的是好姑娘,云儿也应该可以……”“不,我不会再娶其他女人的!”“如果你父皇逼你……”
“那我就带着你和小云雀离开这里,我们这次找到一个很好的地方,在一座美丽的山里,山顶有一个院子,一个温泉池,山里有草地,有野花,有很多树……母妃,我带你去那里一起生活吧!比皇宫好多了!”
“好,风儿,你带母亲去,我不做你母妃了,我做你的母亲,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厌恶这里,厌恶他……”静妃轻轻地说着,抬头仰望着夜空,安静、自由的天空。
李长风静静地看着母亲那张依然美丽的脸,不知何时皱纹已经悄悄爬上了她的额头。“对不起,母亲,等我,等我完成了那件事……”“风儿,你可以不做的,你没有这个责任……你带着小云雀走吧!”
“不,母亲,我要做,那是我的责任,我答应了他们的……”“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起,你就要肩负别人丈夫的责任了,你要好好爱她、敬她、怜她,她在这里只有你。”
“不是的,她还有你,母亲,我们三个人,要好好地在一起。”他把母亲搂在怀里,就像小时候,母亲搂着他。
他现在不是那个在苍澜谷湖边偷偷抹眼泪的少年了,他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的儿子,一个善良的女人的丈夫。
新婚第二天一早,新娘新郎去给静妃娘娘敬茶,静妃看着眼前被幸福笼罩的一对,欣慰地笑了。早膳时,柳嬷嬷说:“云夫人你多吃一点,要养好身子,尽快为我们殿下绵延子嗣。”
小云雀低头微笑,轻轻点头,李长风却说:“不着急,她还小!”“我不小了!”小云雀抬头微嗔。“她不小了,你更不小了!”柳嬷嬷说。
李长风突然感到心头一紧,他觉得如果再多一个人在他肩上,他不知道能不能负重前行,他又觉得他已经把她带进了这个牢笼中了,他实在不想再把一个生命带进这里。
看着他略为皱起的眉头,静妃娘娘是明白的,她笑着说:“柳嬷嬷,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你的小儿子也快二十一了吧?有了中意的姑娘没有?”“不要提他,天天说不娶媳妇,我要被他气死!”提到子聪,话题终结。
然后他们来到了王府。李长风牵着小云雀的手走下马车,小云雀抬头一看,王府大门焕然一新,还挂起了红绸,正中挂着御笔亲书的“宁王府”,“你们来啦!”人未见,声音就来了。
“是虎子!”小云雀很是惊喜!昨天拜堂时她盖着盖头,没有见到虎子,都不知道他来了,“虎子哥哥,等等我!”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安宁公主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你们都来了!”小云雀很开心地说。
“我是不回去的了!姐夫给我向大师兄求的情!”“我也不回去,哥哥去求太后,让我来这里跟你玩!”小云雀明白了,李长风怕她自己在王府会寂寞,让虎子和安宁公主陪她。
“小云雀,哦不是,是嫂子,你快跟我来,我带你看哥哥送给你的礼物!”小云雀回头看着李长风,李长风微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着安宁公主去。
小云雀便让安宁公主拉着她的手,向王府后院走去。眼前是一片草地,草地上开了各色的野花,草地旁还有一架秋千。“啊,原来是这个!”小云雀好生感动,眼泪又落下来了,回头看见不远处看着她笑的李长风,那个身长玉立,俊美英气的李长风。
晚上,李长风的部下来王府祝贺他封王纳妃,他喝得醉醺醺被同样是醉得走不动道的丁家兄弟扶回房间,丁家兄弟把他往房里一扔,“夫人,给你了!”两兄弟互相挨着扶着走了。
“你们不要走,我洞房过了,我不用回房了,我们再喝!”李长风语无伦次地嚷着,小云雀好不容易才把他扯到床上,把他的鞋子脱掉,他一身的酒气,熏得小云雀一阵恶心,还吐了小云雀一身,气得小云雀想一掌拍死他。
她自己换了衣服,本来想给他也换一身的,但是醉酒的他却怎么都不配合,干脆就不管他的衣服了。
“不就纳个妾吗?有这么高兴吗?”小云雀对着他低声说,不料他却能听见,他伸手把小云雀拉到身上,“是娶妻,不是纳妾,我都说了很多次了,要再让我听到这个‘妾’字,我打死你!”
“好好,是妻不是妾!”“对!”他微微张开眼睛,“哦,小云雀,是你,你怎么在我房里,你不怕我吃了你?”小云雀哭笑不得,“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啊?你早吃了我了!”
“对!对!我们早就已经洞房了,哈哈,你是我的女人了!”看着跟平时那个彬彬有礼,克制沉稳完全不同的李长风,小云雀突然有一个感觉,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平时的他太压抑了。
“小云雀,你听我说,我今天太高兴了,我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自从外祖父和舅舅死了以后,我就没有真正高兴过!”李长风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们死得太惨了!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受冤枉!”他泪如雨下,“对不起小云雀,我不应该把你带进这鸟笼的,但是,我必须要留在这里,我必须要让他还他们一个公道!我听到他们在哭啊!我能听见啊!”他紧紧地抓住小云雀的手,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小云雀轻轻地拍着他的手,“睡吧,睡吧,睡醒就好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只有醉酒后才可以发泄心底情感的人。
李长风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母妃,你不要哭……我们不要理他了,我们不要原谅他……我带你走,母亲,我带你们走……等我……”
“原来他的心这么苦,原来他比我更应该哭,我以后要好好爱他!”小云雀怜爱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渐渐睡去的男人,这个她要用三生的痴情三生的血泪去爱的男人。
半夜里李长风醒来,看见小云雀屈膝坐在床边的脚踏板上,手被他抓住,头枕在他的身上,他松开握住她的手,“小云雀,小云雀!”他轻轻唤着她,“到床上来睡吧!”
“嗯嗯”她迷迷糊糊地应着,闭着眼睛爬上床,侧身睡在他身边的一点点位置上,背对着他,他往里面挪了一下,扯了被子跟她一起盖上,从背后抱住了她,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她一醒来就跳起来,“哎呀,你太脏太臭了!还抱着我!”“你又不给我换衣服,又不给我洗脸洗脚,还怪我脏嫌我臭!”李长风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狼狈。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吗?”小云雀捂着鼻子问他。“我说什么了?我骂你了?对不起啊,我喝多了,你别生气啊!”看到他完全不记得了,小云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肯定是不开心的事,等他愿意跟我说的时候再说吧!”她心想。
她打开门,朝外面喊,“丁子聪、丁子健!昨天是你们把他弄成这个样子丢回来的,你们来把他弄回去原来那个样子!”然后自己就一溜烟跑了,到安宁公主的房中梳洗去了。
早膳的时候,原来样子的那个李长风回来了,他很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着,看见丁家兄弟,他有点生气地问:“昨天是谁灌我喝酒的?是不是你们俩?”这个极少喝醉的人完全断片了。
“没有人灌你,殿下,是你自己到处找人喝酒,我们俩都被你灌了,好不好?我昨晚醉得睡在王府,没有回家,也没有叫人去通知我媳妇,等下回去我媳妇得打死我!”子健一脸惊恐地说。
“哥哥你吃饱一点再回去,不然嫂子像上次那样,一天不给你饭吃!上次是因为什么来着?”子聪把一个大馒头塞进他哥哥的嘴巴。
子健把馒头从嘴里吐出来,“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把我送回家?”“回家?嫂子见到你喝醉那副模样不把你打死才怪呢!你还是今天再回去好一点,就说是殿下不许你走!”
“好!就赖到我头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嫂子一定恨死我了!”“她哪里敢恨你!没有你,我们一家得饿死!”说完他转向小云雀,“没有夫人,我死两次了!”“你不要老说这个行不行!”小云雀说。
“来来来,说我听听丁大哥!”虎子凑过来。李长风看着他们斗嘴,觉得自己难得的放松,但是又想到自己明天起就要上朝了,心里一阵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