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雀走进房去，见到他正坐在桌子旁，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牌位，她走近他，他却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牌位上的字，无声地，默默地流着泪。
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嘴里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压抑着自己的悲伤，她只觉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她走过去，抱着他的头，他坐着，她站着，他的头正好到她的胸。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哭吧，你可以哭，我在这里！”沉默了一刻，他的头慢慢颤抖起来，他终于“呜呜”地哭出来，六年来，他第一次在母亲的忌日痛哭出声，因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六年来他唯一的精神动力，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痛哭出声：“母妃，我想你，不要剩下我一个人！”然后，就只剩下低沉而悲伤的呜咽了，她抚摸着他的头，他的耳朵，他的脸。
他把他整张脸埋在她的胸前沟壑里，他鼻子里闻到的是她特有的幽香，他仿佛突然回到了小时候，他趴在母亲的胸前……
他不再动，开始喘着粗气，就跟前两次他抱着小云雀但最终克制住自己那样，小云雀心中一软，下定了决心，她在他耳边轻轻说：“你不是一个人，我来做你的人……”
然后她放开了他的头，用微微颤抖的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丢在地上，然后把手放在背后，解开了自己的胸衣，她颤抖着，慢慢扯下了隔着他的脸的最后一层轻纱，把手垂下，把它丢下……
李长风突然闻到一股幽香，然后感觉到他的脸接触那一层柔软的纱布骤然被抽走了，他的脸触到的是柔软略有点冰冷的肉体，他一下从悲痛中醒来。
“你不是一个人，我来做你的人……”脑中突然响起那句刚才他没有反应过来的话，他猛一抬头，看见小云雀的上半身已经不着一缕，正用温柔而又羞涩的眼光看着他，胸脯剧烈地起伏呼吸。
与他的目光交接，她一下抱住了他的头，不好意思看他的脸，只是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长风哥哥，你娶我可好？”她又说出了六年前说的那句话。
他感到呼吸困难，稍微推开她，想看清楚他想象了无数次的美丽而又神秘的地方，“哇！”他惊叹一声……
她抱住他的头的手渐渐无力，她几乎站不住了，整个人挨在他的身上，他的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呼唤他的母亲，他猛地伸出双手把她抱住，站起来，把她抱进内间，怀中的女孩已经几乎完全瘫软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上了一块白布，他把女孩放到床上……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要占有眼前这片白土地的欲望，“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她了，只有她完完全全属于我，她是我的！”
她害怕，但不敢推开他，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记住柳嬷嬷说的，“不能喊疼，他要怎么样都由着他，这是对他爱你的报答……”
李长风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是觉得他在作战，他在战胜那些伤害他母亲，伤害他一家的人。她被折磨得意识开始模糊：“这就是我深爱的人吗？他把我当成他的敌人了吗？他在对我用刑吗？像内政司里那些吗？”
终于结束战斗，他慢慢恢复了清醒，感觉自己嘴巴里有股血腥味。他听到身下传来熟悉的哭泣声，他猛地翻身下来。
她身上的重负一下子没有了，她马上侧着身子，全身蜷缩起来，整个人在发抖，在哭泣。他伸手去抱她，可是一触到她的身体，她就推开他。
“你走开，呜呜呜，你刚才在做什么？我只不过想要嫁给你，我只不过想做你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用沙哑的声音哭着说，低声地痛哭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太激动了……”
她泪流满面，“你，你就这么恨我吗？你恨我什么？你恨我是因为和我一起在苍澜谷让你没有来得及见你母亲的最后一面吗？你一直在恨我吗？”她开始语无伦次地诉说着他为什么恨她。
“我，我没有恨你啊！我是那么的爱你，六年来我没有碰过一个女子，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女人，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多爱你啊，我恨不得把我的命都给了你！”
他用力抱着她，她渐渐不再挣扎，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力气了，她渐渐放松下来，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她躺在床上，轻闭着眼睛。
“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是恨我，你是第一次太激动了，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听不到我叫你停，对吗？”“是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次不会了，我会温柔地对你！
她渐渐又忘记了他刚才的疯狂，毕竟他是她最心爱，最心疼的男人啊，“只要他能在失去母亲的悲伤里，得到安慰，我痛一点又算什么呢，他比我苦多了……”她就是这么爱他，爱到可以原谅他的一切。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他感觉她的背有一层冰冷的汗，但她觉得很舒服，她半闭着眼睛说：“我身上还是很痛，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哪里被你弄伤了，他觉得心中一阵愧疚，他轻轻扳平她的身子。
他看到她身体青一块紫一块，她的腰两边都被抓出血痕，她的双肩被他的手指抓出深深的指甲印，血肉模糊，她身上的伤口血已经凝固……
他非常震惊，“天啊，这都是我刚才做的吗？那个伤害她到如此的人竟然是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胸上，有个触目惊心的牙印，原来自己嘴巴的血腥味是撕咬她留下来的，他的嘴角甚至还有血！
“天啊，原来我才是禽兽，她不是！自己有把她当成一个活的人吗？”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轻轻起身穿上裤子，赤裸着上身，到外面隔着门低声吩咐下人打盆热水放在门口。
过了一会，门敲了一下，“二殿下，水打来了。”“好，你走吧，我自己拿进来！”他推开一点门，把水和毛巾拿进来，他蹲在床边，轻轻地用温水帮她拭擦伤口。
他用毛巾碰一下，她在梦中还叫起了疼，把脚缩了起来，露出身下一大片鲜红。他为她轻轻抽出那块不知道柳嬷嬷什么时候铺上去准备用来记录她处子之身被他占有的证据，鲜血已经湿透了那块帕子，床单上也留下了淡淡的一圈浅红。
他把为她拭擦过的毛巾放在盆里搓洗，一盆水马上就被染红了，成了一盆血水，他觉得触目惊心，“天啊，那个让她全身伤痕累累的人是我吗？我真的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吗？我，我……”
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竟是这样的人，是的，小云雀也觉得难以想象，平时文质彬彬，沉稳温柔的长风哥哥，在她充满期待的初夜里竟是如此的疯狂粗暴。
他让下人换了一盆水，下人也吓了一跳，一盆鲜红的血水。“二殿下你受伤了吗？”“没有没有，不要问，换盆水进来。”他为她认真拭擦后，用温水帮她热敷一下她身上的伤口。
她嗯嗯了两声，说起了梦话：“长风哥哥，不要咬我了，疼……”她在做着恶梦，泪水也流了下来，他心痛得泪流满面，感觉无法呼吸，他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嗯了两声，就没有了声音，继续熟睡了。
他不敢帮她穿衣，怕吵醒她，他拉过被子，盖住二人，抱着她，用自己温暖的身体去温暖她冰冷的身子，“小云雀，对不起，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原谅我！”他喃喃自语。
天亮前，小云雀醒来，睡了一觉，她好像精神多了，她翻过身，抱住李长风，紧紧地贴住了他，她似乎已经不再做恶梦了。
她轻轻地在他耳边迷迷糊糊地说着半梦半醒的话：“长风哥哥，不要哭，我来做你的人，我来安慰你……”“我不怪你了，你心里苦，我没事了，都好了，千万不要让大师兄知道！”
李长风眼泪又掉下来了，她是那么的爱他，在他们没有换庚帖，没有签婚书，没有拜天地，没有定名分的情况下，主动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这个还跟其他女人有着婚约的男人。
她被折磨得满身伤痕，却还愿意体谅他，原谅他。
这时，小云雀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李长风就在她的身边，她很高兴地笑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亲他的脸和脖子，“醒来能看到你在我旁边，这种感觉太神奇，太幸福了！”她动了动身体，觉得浑身都酸痛和刺痛，但是她还是笑着……
“小云雀，对不起，我昨晚太过分了，我向你赔罪！你原谅我吧，我会爱你一生来弥补我犯下的错！”他流着泪对她说起。
“没事，不疼了，真的，柳嬷嬷说会有点不舒服，她就是骗我，不过她说你很爱我，我是信的，她让我主动把自己给了你，你一定不会辜负我……”
原来是柳嬷嬷！李长风明白了。“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我们都还没有拜堂！”“柳嬷嬷说妾是不需要婚礼不需要拜堂的，只要进了房，把男人伺候好了，就可以有名分了。”
“不是的，你不是妾，你是我唯一的妻！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我给你名分！我不会让你无名无份跟着我的！我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我李长风的女人，是我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
“柳嬷嬷还说了什么？”李长风突然觉得柳嬷嬷真的比亲妈还要疼他。
“柳嬷嬷说，你守了二十二年的童男之身，现在刚试过滋味，一定想要多要几次，她让我不能推脱，殿下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给，殿下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柳嬷嬷还说这些？你不用管她的！”他想起她昨晚说的，“你恨我吗？”他竟然把仇恨发泄在这个最爱他的人身上。
他摸着她的秀发，突然发现她头上的青羽由刚来时的浅绿变成了碧绿，“小云雀，你的青羽变色了！你成了我的女人，连你的青羽都变色了！”
“是吗？”她拔下青羽看了看，“最近我发现它的颜色逐渐在变深，我还以为是我的法力在变深，原来是我对你的感情在变深！”小云雀惊讶地说。
“连你的青羽都知道你爱我越来越深！小云雀，我的夫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伤害你，我会让你永远不后悔认识了我，爱上了我，嫁给了我！”
门外柳嬷嬷敲门，问要不要进来伺候，他回头对她说，“让柳嬷嬷进来看看你吧！”“那她不就知道……”到现在她还是想着要维护他。
“没事，让她来照顾你，是她想出来的馊主意，在我这么悲伤激动的时候送你进来！”他对柳嬷嬷的这个举动有点不满，“我应该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一件美丽的嫁衣，一个甜蜜的洞房！而不是现在那么随便！”
“是我自己愿意的，跟你们都没有关系，我也不后悔！能安慰到你就好！”她很开心的样子，让他更内疚。
他穿上中衣，开了门让柳嬷嬷进来，柳嬷嬷拉着他低声说：“怎么样，昨晚你可尽兴？”他脸一红，点了点头，“可是她被弄得很惨，你去看看，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推她进来？”
“你高兴就好！”柳嬷嬷一脸笑意，“怎能这样！”他有点惊讶。“你是她夫君，你是她的天，她伺候你让你满足是应该的！哪个女子不是这样的？”
“嬷嬷，我知道你疼我，但是你以后也多疼疼她，她一个人在这里，无名无份的，你就让她……”“宫里不是都这样吗？”“可她不同！她是我唯一想珍惜的人！”
“切，你们男人一开始都这么说，后来就变了，你父皇当初对你母妃……”“不要说他！”他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好，我不说了，来，我先帮你更衣，再去伺候云夫人！”“好！”
嬷嬷伺候李长风穿好了衣服，就进去内间看小云雀，他跟进去站在门口，她掀开被子看了一下，回头生气地对李长风说：“你也太过分了，这样都下得了手！媳妇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弄疼的！”
小云雀笑出了声。“你还笑，你就该一脚把他踹下床！”柳嬷嬷也觉得内疚了，她本来只是想让李长风不那么悲伤，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心对他心爱的姑娘。
“嬷嬷，你之前可不是这样教我的！”“好孩子，你太乖了！你太坏了！”她回头瞪了李长风一眼。“她这起码三天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了，你够狠心！”“嬷嬷不要骂他，他不知道的，我没事！”
李长风本来就很内疚了，听嬷嬷说三天下不了床，就更惭愧了，“你去干正事吧，这里我伺候着，大男人，不要整天围着媳妇转，像我家老大这么没出息！”
子健怕老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过我们老大让他媳妇三年抱俩，现在还怀着一个，你可要学学！”“怎么学？”小云雀很好奇地问。
“我慢慢教你！我们二殿下现在有了媳妇，再生几个孩子，就有家了，就不孤独了！”小云雀点点头，“对！我就是要给他个家，让他不再孤独！”她很坚定地说。李长风感激地看着她，心中无限温暖。
这几天每天柳嬷嬷都来照顾她，把饭菜送到房里来，而且只许李长风睡在外间，怕他又忍不住。三天后，她好得差不多，只是身上的淤青还没有消退。
晚上，李长风终于被允许进来睡觉了，他坐在床边，拉着小云雀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她：“你还疼吗？那天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云雀笑着说：“不疼了，你都道歉这么多了，不要再说了！那你现在是要过来跟我一起睡觉吗？”“嗯！”李长风笑着点点头。
“以后都跟我一起睡吗？一起在你的房间睡？”小云雀有点羞涩地问，“你不喜欢吗？”“喜欢，我那天醒来看到你在旁边，我觉得特别幸福！”
“那以后你每一天醒来，都会看到我在你身边，我去哪里都会带上你！”李长风信誓旦旦地说。“好啊！”小云雀兴高采烈地答应着。
“那你不疼了，我可不可以……”李长风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小云雀低头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李长风像得了特赦一般，兴奋地爬上床去……
“你可不许再咬我！”“不会了！再咬你打我，我打不过你的！”“我舍不得打你……呜”——嘴被堵住的声音。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帷帐里的人儿却只在自己掀起的风浪里浮沉。从此，小云雀的命运，便被她最爱的人带入风雨飘摇中……
“小云雀，我的夫人，你快活吗？”“嗯”她还在喘气，大汗淋漓地趴在他的胸前，说不出话，李长风开心地笑了，“只有我可以让你快活，给你幸福，所以你就应该属于我！”他骄傲地说。
“嗯”他感觉胸上的脑袋动了动。“我还可以让你更快活些！”他觉得他又有劲了，一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
第二天，柳嬷嬷一早来伺候，帮小云雀梳了很好看的发髻，“以后你不是姑娘了，是二殿下的女人，要把头发都梳起来，只有夫君才可以解开你的发髻，夫君就是你的天，你要听他的话，知道吗？”柳嬷嬷絮絮叨叨地说着。
“嬷嬷，我听她的话，我打不过她，她是我的天！”李长风笑着说，“嬷嬷，你给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给她戴上最贵重的首饰，宫里其他女人有的，我的小云雀都要有！”
“好，好！女人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家里等着男人回来！你不知道比宫里其他女人幸福多少，她们的男人都有很多女人，她们打扮得再漂亮也等不到男人来看，你的男人却只有你一个！”
小云雀笑着说：“他要敢找其他女人，我杀了他！”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对，杀了他！”柳嬷嬷以为这是玩笑话，也跟着一起说笑。“我不找，我怕死！”李长风赶紧说。
柳嬷嬷拿出一大盒首饰，“这是静妃娘娘留下的，她准备留给她的儿媳妇，我替她收了六年了，今天，我给你戴上，静妃娘娘在天上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柳嬷嬷流下泪来，李长风也跟着落泪。
“好了，好了，我们不哭了！看看我们的云夫人，多漂亮！”还是柳嬷嬷先止住了眼泪。“嗯，真美！”李长风看呆了。
小云雀看着镜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满头的珠翠，已经不是刚来的那个只有一枝青羽，一袭青衣的小女孩了，但她觉得无所谓，只要她的长风哥哥觉得好看就可以了。
李长风看着她，笑着落泪，他仿佛又看到了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