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措不及防,背部中箭,痛叫一声倒在地上,那护院当即丢下她,面目凶狠,朝元钟灵扑了过来。
元钟灵当机立断,立刻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放进嘴里,刺耳剧烈的一连串哨声,突兀地响起来,尖锐的哨声四散传开,匆促而紧急。
整个杨家都躁动起来,梅林参与宴会的官家女眷和姑娘们,纷纷不安地站起来,有的不由四处走动。
“这是什么声音,是出了什么事吗?”有人就这样问了起来。
这都是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的夫人们,猛听得这些怪异刺耳的哨声,心里就升起不好的预感。
“行军打仗的时候,似乎会有这样的哨子半夜吹起来,提醒敌军来袭。”有武将家的女眷,轻声说了起来,满目疑惑,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且说杨春芳,已经被元钟灵嘴里的哨子惊呆了。
那射出短箭的黑衣人,察觉不对,飞快地遁走。
杨春芳脸色涨红,阴晴不定地看着元钟灵:“你,你。”
元钟灵将白英搀扶起来,冷冷盯着杨春芳:“是谁指使的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春芳嘴硬,自然死不承认。
此时,已经有杨府不知情的侍卫们跑了过来。
杨府一场宴会,就这么被搅合散了。
回去的马车上,元老太太脸色特别难看,阴的能滴出水来。
元水柔和元水兰只以为元钟灵的丫头不懂事,在杨府受了伤,才不得已让她们提前离场,心里也很不痛快。
祖孙三人心情都不好,车外头的曹婆子突然说:“老太太,二姑娘说她回南平街去了,改天再向您请安。”
“什么?”元老太太一惊,这死丫头,等回去了,她还想跟她兴师问罪呢。
回了南平街,早有提前请来的大夫给白英医治,那短箭一看就是军中的,带着倒刺,拔出来连着血肉。
看着眼前可怕的一幕,不知道白英得有多疼。
元钟灵脸色苍白,眼前闪着杨春芳恶毒的面容,她恨不得拿这根短箭在她身上扎一百遍。
“姑娘,我真的没事,这箭上没毒,养养就好了。”白英十分愧疚,身为护卫,这次却完全没有护好自己的主子。
元钟灵并不慌,从一始终是跟着她的,只当是在杨府,从一不方便出手,她又不想把谢允之牵扯进来,才吹了哨子。
让白英安心养伤。
元钟灵转头叫了从一进来,等从一进了门,她却半晌没有言语。
从一也有些不安,不知道杨家针对元姑娘是所为何故?
“你实话告诉我,今日去了杨大将军府上,可还有特殊的男客?”
杨春芳算计她,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方,她本身猖狂是一方面,给她底气敢这么做的人是一方面,那这个人是谁?总不会是杨大将军吧?可平西侯府立场一直坚定,是皇上的人,算计平西侯府也没用,平西侯府如今没有权利在手,也是白算计。
元昭?才当了三品工部侍郎,屁股都没坐热,哪有算计的地方?
那就是,为的谢允之!
从一思来想去,回禀道:“姑娘,没有什么特殊的人。”
元钟灵迷惑了,那杨春芳打算抓了她,做什么?
她目光闪了闪,又问:“那元府最近可有接触一些特别的人?”
从一眼神闪过疑惑:“元大人似乎得了安王的青眼。”
元钟灵目光看了过去。
从一便说:“前段时间,两人有在酒楼里喝酒。”
安王?元钟灵并不熟悉,只知道前世谢闵行当皇帝的时候,安王日子过的依旧逍遥。
元钟灵只能掠过安王不提,她现在只恼恨杨春芳,而元老太太和元昭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难道元家在她和她娘不知情的情况,拿她跟别人达成了什么约定?至少在别人的眼里,她有可算计的价值,身份地位有够高,才会让元老太太都对她多有忍耐?
元钟灵发现自己抓到了蛛丝马迹,安王······
“安王他有什么怪癖?”
她突然问道。
从一脸色一瞬间不太自在:“大约,是身为男人喜欢的是男人吧,不过好像对女人,他也行。”
不知道自己对元姑娘说这样的话,殿下会不会生气,认为污了姑娘的耳朵。
“皇上就不管吗?”元钟灵忍不住困惑的嘀咕,外界不是说了,皇上对这仅存的兄弟十分照顾。
从一低声说道:“大约是,还不到管的时候。”
闻言,元钟灵心神一凛,安王果真不想表面上那样安分,所以皇上也不愿意再继续忍耐了。
元钟灵十分迷惑的样子,从一忍不住安慰道:“姑娘,这次事件因他而起,主子一定不会让姑娘白受委屈,被姑娘一个交代的。”
元钟灵忍不住皱眉:“我知道,但是,我不是事事都要靠他的女人,我再想想。至于杨家的事,你还是再去查查的好,我怀疑,今日安王早就乔装打扮被杨家接到府里去了,杨春芳想要抓住我,就是给安王送去的。”
从一听的一愣,他并没有想到这点,这样说来,连元家,其实都有和安王心照不宣了?
元钟灵的婚事,其实是全权交给了她亲生母亲钟瑜的,元家没有插手的资格,是他们自己私底下约定好了的,元姑娘手里还抓着元昭的生死把柄,就是她和燕妃私通的那几封信,元昭不敢得罪她,所以,索性联合安王一起,算计了元姑娘,叫她吃了哑巴亏,然后元昭再以钟瑜教女不严的罪名,把元钟灵送给安王的同时,也能让元钟灵一肚子屈辱无处可诉?
真是令人齿冷,这还是元姑娘的亲爹!
“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得罪的安王,还是,我那亲爹自己把女儿主动送上门的?”元钟灵忍不住冷笑起来,这可能性还挺大,从一不是输了,前段时间元昭发了一笔财。
从一去向谢允之回禀。
元钟灵自己倒在西次间书房里头,抱着手炉,看着屋里头熏炉上的鹿纹沉思,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杨春芳还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