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酒甚是无辜的歪了歪头,“我以为阁下方才说的那句话,只有胜者才有资格说,你们这群狼狈的丧家之犬,又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来的?”
贺江咬牙:“那你待如何?”
柳清酒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贺江道:“你是要为这丫头报仇?”
黎明珠浑身浴血,柳清酒已然瞧不出,她到底伤在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四肢究竟还能不能救得回来,如若救不回来,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往后余生,又该是何等悲惨?
柳清酒一歪头,甚是可笑的回他说:“这不是明摆着么?你眼瞎了?”
她短短几句话,何其嚣张,何其狂妄?
虽然自己的主子已然认输,周同却仍是恋战:“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你爷爷面前这么猖狂!”
柳清酒目光森然:“我爷爷?想做我爷爷,那你怕是要亲自去地下问问他老人家,可愿意承认你这么个畜生做本家。”
贺玉莲暗自焦急:“周同,别与她多费唇舌,快点杀了她!”
再这么拖下去,晏卿离就要回来了,届时,他们不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凭着这女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们兴许还会受晏卿离责难。
花涧雨凉薄的瞥了她一眼道:“你们若是敢伤了她,待到大当家的回来,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贺江轻蔑的瞟了柳清酒一眼,道:“柳姑娘怕是还不知道大当家的真实身份吧?”
这话多少有些诛心,别看柳清酒与晏卿离整日里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可要说到真实身份,那是他们两人共同的软肋,柳清酒不知晏卿离底细。
晏卿离同样也不知她的底细。
可那又如何?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贺玉莲得意的笑道:“哈哈哈,晏哥哥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没有告诉你,你还敢说他有多在乎你?真是笑死人了!”
柳清酒嘲讽道:“哦?他未曾将身份告知便是不在乎?那你呢?你对他的底细心知肚明,那他可在乎你?”
贺玉莲被她的反问噎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反驳。
贺江却略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家莲儿虽不如姑娘兰心蕙质,自问却也还算拿得出手,大当家志在天下,你于他来说,怕是没有多大助益。”
这般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好人选?
心中忍不住喟叹,可惜了这么一个风姿卓绝又拥有着极强战力的美人,这若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啊!
贺玉莲听了父亲的分析,一抹得意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爹爹说的不错,晏哥哥才不是一个会被美色所迷的庸俗男人,即便是为着爹爹手里的兵权,他不敢也不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女人,轻易开罪我们父女俩。”
柳清酒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父女都寄人篱下了还敢这般猖狂,原来是有所依仗。
想必纳兰绪千里迢迢的将贺江押解送往京城,最大的概率是...虎符,贺江手中的兵权,并未落在纳兰绪手中。
“既是如此,那你们父女二人,今日必死无疑!”
贺江虎目圆睁:“你疯了不成?!没了我贺江,他晏卿离便损失了一大部分兵力,你若当真爱他——”
回答他的是有一道疾射而出,快如飞电的火光,贺江早就在周同身上见识过这暗器的威力,慌忙狼狈的躲开!
击空了的暗器落在地板上,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山石打磨而成的地板被炸了个粉身碎骨,爆裂开来的碎片砸了没有来得及躲避的贺玉莲一头一脸。
细碎的碎片,将她脸上身上割裂了数道伤痕,鲜血沥沥而下。
皮开肉绽的额头,鲜血奔涌而出,不一会儿便彻底糊住了贺玉莲的视线,脸上撕裂的疼痛,令贺玉莲惊恐的凄厉惨叫:“啊!!!”
未出阁的女子,向来重视自己的容貌胜过生命,尤其是贺玉莲这等自认国色天香的美人。
可那刺满了大小碎片的脸蛋儿,已然注定了贺玉莲即便是得到了救治,也逃脱不了成为一个麻子脸的宿命。
软椅上的黎明珠瞧着被满目狰狞犹如夜叉的贺玉莲,眼中满是快意与恨意。
贺江陡然瞧见贺玉莲容貌被毁,心里也是一沉,东岳国皇室不会要一个嚣张跋扈的皇后,却更不会要一个容貌损毁的皇后。
他贺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谋划,怕是被柳清酒这个女人给彻底打乱了!
狠狠地咬咬牙,贺江终是下了杀心:“周同,定要将这女人击杀!”
周同在柳清酒暴起的一瞬间,同时飞扑向柳清酒,手里的剑刃被他只用了一只手舞成了缭乱剑花,那密密麻麻的剑花,像是织成了一道周密的大网,劈头盖脸的朝着柳清酒攻去。
贺江取了自己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长枪,趁着柳清酒与周同对峙,无暇他顾,竟然从柳清酒后背偷袭。
花涧雨吃了一惊,大叫一声:“小心身后!”
眼瞅着贺江的长枪与柳清酒的后背近在咫尺,一道鲜红色的人影在这千钧一发时,箭矢般射出,一剑将贺江的长枪挑飞了出去!
花涧雨定睛一瞧,竟然是他那双胞弟弟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赶了过来。
略略松了一口气,花掩月这个傻小子,虽然脑子奇蠢无比,但一身的蛮力与那身精纯的功夫,却还是拿得出手的。
贺江急怒攻心,方才只有柳清酒一个,他们便陷入了苦战,现下又多了一个花掩月,他们的胜算怕是少之又少了。
一旁被毁了容貌的贺玉莲被糊住了视线,并不知道战场上多了一个花掩月,她焦急的尖声大叫着:“爹爹快将那个贱人杀了,救我啊!”
她的脸好疼啊,好疼!
贺江顾不得安抚自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将枪口对准了花掩月:“这个乱子,花家可是掺和定了?”
“什么乱子?贺将军我花掩月对您一向敬重,可您今天做的事,着实有些愧对您的将军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