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黎珩走近了一步，缓缓开口，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立刻答应？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和我结婚很恶心吗，我成全你。”林意的语气那么苍白，那么无力，又那么凄凉。
她一直背对着黎珩，手在面前不知到在做什么，一直搅动。
“好。”
黎珩顿了顿，答应道。
他没理由不答应，这明明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他有什么犹豫的。
“我出去打印离婚协议。”
“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桌子上，你签字吧。”
黎珩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一张书写纸，和当初他给林意的所差无几，只是其中又加了一条，林家财产不能流露于没有亲缘的外人，否则宁可捐献。
黎珩脸色略沉，明白了林意的意思。
即使他和沈媛结婚，财产沈媛也得不到。
“你该知道，就算沈媛没有继承权，我和她的后代也会有，而且她跟在我面前，不差钱。”
林意没有回答，挥了挥一只手，让黎珩尽快签。
黎珩看见那双手，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是新添的。
黎珩有些难为，他想给林意看看，可是似乎又没有必要。
他们之间，已经有道看不清却实实在在的沟壑了。
“我签完了。”黎珩拿到那张纸，签字的时候快速划过，连自己都名字都没写完整。
“你过来。”林意示意黎珩走近她。
或许是这样沉着不，这样阴沉的林意让他陌生，甚至让他心惊，他的脚步迟疑着没有接近。
“你怕我？你杀我孩子都没有怕过，怕我这个将死之人做什么？”
黎珩被看出，有些不自然。
“签完协议，我想要的也得到了，我会撤销报案，放了你。”
黎珩不知为何，一再告诉过自己，林意是她的仇人，可他却始终无法真正置林意于死地。
“你以为，我还活得了吗？”林意陡然抬起头，一双憔悴的眼漠然盯着黎珩，不知是在考虑什么。
“我会告诉警察是误伤，然后放了你，离婚后，过往不究，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他不能再心软，更不能动心了。
“不够。”林意苍凉的说了一句。
黎珩还没明白林意说了什么，蓦地感觉肚子剧烈疼痛。
“你”黎珩话都说不出了，愕然地看着腹部的那把被磨尖的牙刷柄刺进自己肚子里。
“你所做的远远不够偿还杀死我妈妈害的我家破人亡的罪孽，死债就要用死来偿还。”林意说到最后，嘶哑无比。
“黎珩，你去死吧，死了就不欠我了，我也不会怪你了。”林意抱住了黎珩，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
黎珩倒下的最后一副画面就是，癫狂的林意被赶来的警察带走，林意走的很随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她向倒在血泊中的他，做了一个牵手的姿势。
就像当初每次放学回家，她都伸出手等着他牵，然后一起去那颗粗壮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