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站起身来,直接拿着墙角手腕粗的柴火棍,躲到了门后的位置。
“哈哈哈,那娘们细皮嫩肉的,我可是馋好久了!”
苟冯令人作呕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哐当”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说时迟,那时快,段文嘉手中的木棍直接挥到了苟冯的脑袋上。
苟冯身子晃了晃,眼眸中最后倒影的就是段文嘉怒目而视的样子,然后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啊!”
门口的秦依依看到这一幕,顿时尖叫出声,眼神中闪过几分惊慌失措。
“文嘉你……”
段文嘉拿着棍子一步步的逼近秦依依,嘴角含着几分冷笑。
“我醒过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秦依依眼神顿时有些闪烁,但是很快情真意切的走过来,一脸焦急的解释道,“我……我就是路过,看到你晕在里面了,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段文嘉却冷冷的将手给抽出来,“别装了,你不是恨我,所以才设计让苟冯坏了我的名声吗?”
“我……文嘉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依依听完这话,顿时愣住了,看到提着棍子往这里一步一步走来的段文嘉后,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段文嘉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揪着她整个人往后拖。
头皮传来一阵剧痛,秦依依疯狂的挣扎着,段文嘉却毫无所动,拽着她的头一下子撞在了门框上,紧接着,秦依依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将两个人给弄到床上,外套也脱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段文嘉出了门,然后躲到了旁边的河畔里,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给收拾到盆里。
听到不远处传来喧闹的脚步声,她知道,人来了!
村民们在捕鱼,今年的形式大好,多的鱼可以卖给收购站,少的拿回去村子里的人分分。
有个男人想要去旁边的屋子里面拿工具,但是推开门,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众人不明所以,紧接着围绕上去,再看清楚里面场景的时候,顿时目瞪口呆,有的人直接去把村长给叫了过来。
“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啊!!对啊,这虽然已经定了亲,但还不是没成亲吗?”
“老秦家的姑娘这是想要拉拢未婚夫啊,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爬上人家的床。”
“这要是说出去,别人还怎么看我们村子的姑娘啊?”
众人议论纷纷,神色不一,说话声音嘈杂万分,段文嘉在人群中微微勾唇。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秦依依这辈子你就跟苟冯绑在一起吧,至死不休的那种!
村长跟秦依依她娘很快就来了,秦依依也被人给弄醒了,房间里顿时传来哭诉尖叫声。
段文嘉扫了一眼,转身就拎着盆回家了。
回去后,刚将衣服给晾起来,马雪梅就晃晃悠悠的进来了。
看到段文嘉后,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洗衣服洗了一上午是不是,看看人家秦依依,傍上了苟冯那门好亲事,在看看你,干啥啥不行,真是白瞎你这个模样了,也不知道找个有钱的人回来……”
马雪梅说的唾沫横飞,可是在对上段文嘉那双清凌凌的眼眸时,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整个人一顿。
而段文嘉也淡淡的将衣服给收起来,“我去做饭。”
马雪梅回过神来,忍不住一激灵,这死丫头,刚刚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段文嘉煮了一锅红薯汤,边煮边梳理一些这一世的事情。
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可是,没了苟冯,还会有陈冯马冯的,养母马雪梅不会断了要她嫁给有钱人的想法。
马雪梅想要给段天安在城里买房子,就得拿她换钱。
为了逃避那样的命运,她只能脱离养父母家,自己出去单过。
可依着马雪梅的性子,她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要上一大笔抚育费用。
段文嘉没钱,她上到初中,就被迫下学了,只能跟着家里种种地,连工作都没有,家里的钱也不会给她,她是家里最穷的一个。
所以这俨然成了一个死局……
不过, 上辈子是跟苟冯结了婚领了证之后才发现,马雪梅根本就没把她上到段家户口上,为的就是防着她抢了属于段天安的东西。
这正好可以给了她方便,不在一个户口上,她法律上就是孤身一人。
而且,重新经历一世,她还知道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这个家不能久呆了,必须赶紧赚钱,然后独自上户口。
做好了饭,段文嘉随便垫了两口就出门,准备细想一下,到底应该怎么赚钱。
村委会门口有座桥,桥下小水潺潺,叮咚叮咚的。
段文嘉过桥的时候心事重重,直到有人在她身后喊了她一声。
“文嘉!”
听到这声音,段文嘉心漏跳了一节拍,大脑也空了一下。
这声音,化成灰她也认得。
赵儒晟,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也是她喜欢的人。
上辈子她跟苟冯在一起后,备受折磨,赵儒晟看不下去了。
为了帮她离婚打官司,什么脏活累活,都去干,最后被苟冯找人制造了车祸,结果不小心闹成了真的车祸然后……
他死了……
赵儒晟为她奔走疲劳,付出那么多,而她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我喜欢你。
段文嘉知道的晚,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她只见到了赵儒晟建在山顶的墓碑。
孤孤零零的,旁边只有一颗常青松陪伴。
照片上男人,儒雅温和,深邃的眼睛好像装满了浩瀚星空,可惜现在,只余冰冷……
他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段文嘉一回头看到活生生的人时,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就漫出了眼眶。
赵儒晟戴着草帽,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水,狭长清亮的眸子因为太阳的毒辣,微微眯着双眼,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可爱。
“文嘉?你哭了么?”赵儒晟放下了手中篮子,表情有些无措,“谁欺负你了?”
最后,他慢慢的一点点的靠近……
近到段文嘉能闻见了他身上的浅浅汗味。
段文嘉胡乱摸了摸泪,摇头:“没呢,进沙子了。”
赵儒晟沉默着,一双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盯着段文嘉,微微抿了抿唇,迟疑了半晌后开口。
“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就告诉我……”
段文嘉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刚刚被恶心到的心情瞬间就平复了,“没事了,我正好要回村,一起?”
“好,”赵儒晟拎着手中东西,陪着她一起去了村委会。
段文嘉查了户口,确认自己户口完全独立后,心里终于舒了一大口气。
上辈子的枷锁,不再是枷锁。
马雪梅休想再打着妈妈的名号替她安排任何事情!
她是自由的了!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会回报,但绝不是牺牲自己一辈子幸福。
赵儒晟在外面等着,他能看出来, 她心情并不是很好,张了张嘴,最好缓缓的说道。
“你养母又逼着你嫁人了?”
段文嘉抬头,眼睛里散落着细碎的光,柔和的看着赵儒晟。
“嗯,我明年就二十了,段天安也不小了,她着急给段天安换彩礼钱。”
话外之意听的赵儒晟心里有些烦躁,他喜欢文嘉。
可文嘉养母马雪梅只看有钱男人,他没背景没钱,就是个农村种地的穷小子,还有一个重病每天都要吃药的妈。
就算文嘉愿意,她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文嘉不同意,他不确定自己能给她幸福。
段文嘉看着赵儒晟那挣扎的眼神,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上辈子赵儒晟走了之后,她在墓地碰到了他妈妈。
赵儒晟妈妈常年生病,身体早就羸弱不堪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眼睛肿了一片,都快要瞎了。
“我早知道他那么喜欢你,我为什么非要反对啊!”
“他也是,非要担心坏了你家庭,把事儿都藏心里不说,现在好了,天人永隔了!”
那时段文嘉才知道,自己心里一直喜欢的人,不是不喜欢她。
是怕给不了她好生活,又怕破坏了她的家庭。
两个人上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这是这辈子,绝不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段文嘉咬咬牙凑到赵儒晟身边说了句话。
“今天晚上八点,我在桥底下等你,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