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虽知书童是被嫁祸的,但没想到惨剧会来的这么快。
两个时辰后,大理寺来报:在东直门京运河入口段发现一具男尸:尸体因砸脸和泡水变得肿大和面目全非,但根据身上信物和身形依稀可辨是东宫书童—杨环。
此书童无依无靠,死后无人收殓,一卷凉席裹在了停尸房。
我注意到他手掌的虎口处十分粗糙,更有几道裂口,心中更加明了。
我吩咐道:“让刑部调查一下京城及郊区失踪人口或停尸房遗失尸体。”
很快便有人去办。
我走出停尸房,沿着掖庭往东直门而去。
路上,一个小孩撞在我身上,我躲闪不及正要去拉他,他却露出凶狠的表情,朝我咬来。
我顿觉危险,一瞬间便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拉离了那个小孩。
“王爷?你不是回王府了吗?”我松了一口气。
昌王颇有责备的口气:“不要接触这种小孩,若不是本王应召进宫,你早被咬了。”
说罢他细细查看了我一下,随后愠怒地走向那小孩。
景行会意,一把提起了那小破孩,那孩子犹自挣扎不已,拳打脚踢。
无论我们如何询问,他就是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不说话。
我劝景行放下他,轻声问:“你可是在找什么东西?可以告诉姐姐吗?姐姐帮你一同找。”
那孩子依旧不说话,竟一口唾沫吐向我。
昌王怒了,一把拉过我躲开,狠狠赏了那小孩一个耳光,并吩咐景行:“查一下他的来历,遣送出宫,若不服管教便杀了。”
我一惊,正要阻止,一道清亮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喊:“住手,姐姐住手。”
我回头一看,竟是李元,他亲昵地跑到那小孩身边:“福儿,你怎么了?你不是出来找东西吗?怎么被抓起来了?”
说罢他又焦急望向我祈求:“姐姐,他不是坏人,他是跟我同在掖庭的福儿,他是出来帮他哥哥找东西的,姐姐他脾气有些不好,冒犯了你们对不起,求你让大哥哥们放了他吧。”
我一惊,一个想法呼之欲出,轻声试探:“原来是这样,你叫福儿,姐姐问你,你可是来找一样羽毛的?”
福儿依旧抗拒回答。
我和颜悦色道:“你要找的东西几日前被姐姐拾得了,若的确是羽毛,你可随我来。”
福儿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兴奋地跟随我走。
李元却疑惑地半信半疑地跟着。
到了刑部,我从证据袋拿出那根羽毛给他看,福儿一下变得惊喜莫名,随即眼中的光又湮灭下去。
“怎么了?”我心中有些预感。
福儿终于开口,声音略带嘶哑:“这不是我哥哥的羽毛,我哥哥的羽毛是带‘空’字的。”
我一怔,有个谜团似乎要慢慢解开了。
李元插嘴道:“姐姐,我就说嘛,你上次拿到的羽毛不是禄哥哥的,字都不一样呢,吓我一跳。”
我从刑部拿了些糖给两个小孩,他们顿时喜笑颜开,显得眉飞色舞。
我摸摸福儿的头,昌王担忧地瞥了我一眼。
“福儿,你认识‘空’字吗?有人教你识字吗?”
福儿吃了枣泥糕,总算露出些童真:“福儿不识字,只是哥哥每天都要拿羽毛祈祷,念多了空字,福儿就记住它的模样了。”
“原来如此。”我微笑道:“可以带我们去见见你哥哥吗?也许我可以帮忙找找他的东西,是不是?”
福儿一听我们可以帮忙,很高兴地领路带我们朝掖庭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