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的时候，凤多宜的神色有些不对，覆水难收我牵了牵裙子径直往宫门口离去。
“姑娘，过几日我会去宣勤殿给蒲儿检查身体，我看你身子瘦削，到时候我一道来看看罢。”
我愣了愣，她能这样说倒让我松了口气，起码我不用担心她会寻死觅活，至于检查身体什么的，让她看看又何妨。
“好。”
原本在落摇，一日的光景很短，有时候将豆腐卖完，将案子破开，一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下午听听戏喝喝茶，天就黑了。可是，“祁阳的日照可真长啊…”
“姑娘，方才宣勤殿来话，说皇上去了文书殿陪小世子，让姑娘忙完后去那里一同吃晚食。”，说这话的是青书，缓了一个时辰，再见到我时已经没有惊讶之色，他大概也打听到我并不是他口里的娘娘，而是落摇来的孤女。
“嗯，有劳公子了。”
“姑娘等等…”，他将我喊住，食指动了动，“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看向宫内，“莫不是给你心上人做了顿饭就让你感动了，那你也太好哄了。”
“不是。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这些趴墙跟的果然厉害。
“嗯，既然谢字都说出口了那我就收了，不过以后如何，关键在她不在我。”，我看他的精神比之前轻松许多，仿佛开了春，“青书，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算她能将这些事想通，也不代表你们二人就能顺利的在一起。你们虽日日待在一处，却是六七年不曾真正接触过。时间能将所有的东西磨灭，情感也不例外，对你来说，你要明白你抓紧的是回忆还是爱情，而对她来说则是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爱着你。毕竟这世界上，两情相悦千篇一律，天长地久万里挑一。”
青书应着我的话看向宫内，凤多宜仍旧坐在石桌上，背对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明白我想要什么，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我离开过她一回，以后不会再离开。至于多宜…无论她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等她。”
我撅了撅嘴，忍不住想踹他一脚，“正是因为你抱着这样的心思，才会迟迟等到如今。光等有什么用，她会在痛苦迷茫之际主动来找你的安慰么？”
“姑娘的意思…”
“就算我今日的话没用，时隔这么久，她对你也应当放松了许多，蹭着这个时间，想做什么就要着手，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六年。莫不是你想这样与她一墙相隔过上一辈子…”
“当然不是！姑娘的意思…青书明白了。”
…………
漆临自那日回府后，便没在出过房门，在喝了数坛清酒后，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破罐的声音。
“夫人，你去看看王爷吧，照这样下去，王爷的身子会吃不消的…”，说话的，是府上的管家，“王爷信任你，而府中又只有你这一位夫人，若你您不管她，那王爷…奴才是当真不晓得王爷为何会突然这样…我们也没法靠近。”
“好了，准备些菜肴送过去，我马上就过去。”，“是是是…”
月夫人拨去束发的头簪，因为长时间的盘头，头发有些卷曲，“金铃，在我床头柜子最上头放着一个包裹，你将她取来给我，然后在门口等我，待我出来后，便随我去王爷那里。”
“柜子最上头…夫人，那不是你从前的旧衣么，夫人要去见王爷，不如让奴婢替你找件喜色的衣裙罢…”
“正是因为要去见王爷，所以我才要穿旧衣。”，手里的簪子穿透皮肉，“啊…夫人！”
月夫人棱了棱眉，口气轻微淡淡，“走了个凤里栖，又来了个塔塔，看来老天爷是不愿让我过好日子了。”
她松了松手，簪子便滚落在地上，手心的血流得浅，顺着纹路染红了手掌。
“不过也好，我正愁没有动手的机会，现在，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