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娥们说,打西凉来的西池郎住进了他以前住过的小西宛苑,而那位叫魏芊的王妃则住进了鹊桥楼,鹊桥楼是以前柔妃的寝宫,后来魏家犯事,魏柔自杀,鹊桥楼便闲置下来了,这位西凉来的王妃如今点名要入住鹊桥楼,说是熟悉那个地方平时方便些。
与我说这话时,阿槐的伤已经好得利索了,虽还不能蹦蹦跳跳,但日常起居是没有妨碍的,“姑娘你将服侍你的宫娥退了,阿槐不来照顾你,你一个人身在皇宫中多是无趣啊。”
连阿槐都懂的道理,他为何就不明白。
我拍了拍阿槐的手,“穷奇呢?我昨日没回宫,他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听殷公公说皇上昨日在前殿发了火,夜里好像没回内殿,但姑娘你出宫的消息皇上是一定知道…”
阿槐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人粗暴的推开寝殿的门,穷奇一脸愠色云袖一拂,“你出去!”
阿槐战战兢兢,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不用担心。内殿又恢复到往日的安静,留下的是穷奇沉重的呼吸声,“昨日你又去见他了?我不是告诉你,以后不准与他见面么!”
“这是你说的,我可有答应你!”
要不畏强权,勇作斗争。
“塔塔…”,穷奇忽的沉了下来,“你以前是不会与我争执的…”
我盯着穷奇这张脸看了许久,要知道,我已有数日没与他见面了,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我们二人一见面便烽火狼烟。
而那日痛哭过了,今日便要淡然许多,“穷奇,你失望了罢,我总归不是你眼里的那个人,而且,我永远成不了她,也绝不会变成她!”
我看见穷奇那双桃花眼闪了闪,眼里顿泛泪花,他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很是小声,“塔塔…你错了…”
“是,我错了。”,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涌动,起身离开宣勤殿,殷公公将我拦着:“姑娘…”
我狠着心推了一把殷公公,霎时间将他掀离好远随即大步离开,可走出宣勤殿我才明白,这偌大的皇宫终没有我安生之地。
这个时候,张先生应在教蒲儿读书。
好在认识穷奇至今,他还给我留了一片柔软之地,我顺着墙根往文书殿的方向去。
殿内院中十分安静,蒲儿去了哪里。
“姑娘可是在找小世子?”,这不舒服的声音,是服侍过我的那恶狠狠的小宫娥。
我点了点头。
她指着凤梧宫的方向,“小世子方才离开,听说是先生给他布置了功课,让他临摹一幅母亲的画像。”
“又是那画像!”,我一挥袖,却不知怎么打碎了这宫娥手里的茶盏。
“姑娘息怒啊!”,小宫娥连忙匍匐跪下,而原本空无一人的文书殿,钻出来几个宫娥宫奴,纷纷跪下,仿佛我要杀人吞肉似的。
嗯,出门在外不能随意发脾气,我放松手里的拳头,连忙出了这个让人难堪的宫门。
原本是初春的景,一路看过却是灰蒙蒙的,闲逛着也很疲惫,便挑了棵大树坐下,这里离凤梧宫只有几步的路。
“听说了吗,宣勤殿里的那位姑娘方才发火打碎了茶盏伤了宣勤殿里的一位姐姐。”
“对啊,那姐姐还伤得不轻!”
“哼,不就是得了皇上几日宠爱么,还真将自己当成主子了,她也不想想,若是我们皇上当真喜欢她,为何不给她半点名分,让她这样不清不楚的住在凤梧宫,连亲都未曾结过!”
“喏,听说是因为她那张脸与故去的凤梧皇后神似,这才得皇上宠爱,不然你以为她以为乡野农妇能入皇宫爬龙床!”
“哼,皇上这些日子可是连她的面都没见日日歇在外殿,看样子她是没几日风光日子过了…”
这些宫娥的嘴可真是毒啊,每一句都像一根淬毒的钢针,猛扎在心窝子里。我起身走向那几位宫娥,准备豁出去教训教训她们什么叫尊老爱幼。哪知有人捷足先登,“低贱的奴婢也敢妄议主子,来人!给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