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是祭文,研究眼刚刚整理完的痕血祭!”朱朱大惊失色,其他的人都看向她。
朱朱继而解释道,“有大冤屈或者大心愿者可以自身骨、血、肉、魂、脉、气献祭给先人,召唤一位能助他成事的大能,献祭成功后要生生世世受第十三层血池地狱之苦,也就是我们熟知的献舍。”
献出自己的身躯,满足自己难以实现的愿望。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白鸾问。
“古籍课的人这半年一直在研究恶咒和祭文,血痕祭的因果是上个月的重大成果。”汪总慢慢地说,看了白鸾一眼。
一眼交换两人就心知肚明了,献祭者定是他们内部的人或者研究院的人。
“看来是你们的内鬼,小妖,我欠一滴血,如今帮你找到献祭之人,就算还了可好?”白骨君笑道。
可能是献祭给了他更多的生命力,只觉得他眼神更加温柔,鼻尖的小痣都越发的灵动,只是红雾映照下的冷白肤色,越发的刺眼。
不等白鸾几人作答,白骨君就翩然翻出了窗户,三枚铜钱不远不近地缀着。
“献祭者和被献祭者一定有所感应,我们追上去看看,而且我最大的疑惑就是,难道不该是献祭成功以后,大魔头才能现世吗?刚才那位不是陪咱们唠了好久,还看了会儿电视,学了学普通话吗?”
“他的肉和皮都是自己长出来的,但是他一直说缺一口气,这次献祭者能正好提供他一口生人气吧。”汪总一边开车追着铜钱一边猜测。
还没开出几个街区,逼人的寒气就把发动机冻得熄火了,几人下车,就见到前方白骨君袍子上的祭文已经快蔓延到胸口了。
百家袍也是白色为底,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十分张扬,看得白鸾一阵心神不安。
这里是黎市的市中心,本来灯火辉煌的灯牌都被寒气冻的断了电,月亮也悄悄地隐匿在了层云之中。
天地一片黑暗,只在最高的商场顶上,像是有几根蜡烛,一束高香。
“所有还能用的外勤,全部过来。”汪总发送了自己定位,联系总部的人请求支援。
白骨君背着手,伸手招来了一片清风,清风乖乖地将他送上了楼顶。
白鸾也不甘示弱,拿出自己的大宝剑,载着几人也飞了上去。
楼上很宽阔,只有一个小小的祭台,祭台上燃着四只红烛,连一盘子贡品都没有,看着要多潦草就有多简陋。
一个女人身上全是血字,半死不活的跪坐在祭台前。
“这位白骨君生前一定不怎么好过,墓那么穷酸,这召唤他的祭台也这么简陋,怪不得他要撩小白呢,一定是看穿了小白恶臭审美下藏着的白富美灵魂。”
赵景见缝插针的抒发自己的观点。
“你要是再不说正经话,工资就别想了。”汪总恶狠狠地说。
“是小赵吧。”女人轻声说,嘴角和眼角的血显出妖异的颜色。
“苏姐?怎么会是你?”朱朱惊讶地说。
几人看清楚了跪坐的女人,竟然是后勤的苏青青,她没有什么异能,主要是年头久了,也混上了个后勤部的主任,待人和蔼,做人处事周到,大家都很喜欢她。
她家里有个刚刚上初中的女孩儿,老公温柔又可亲,每次的家庭精神文明奖都有她,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来献祭。
“这么浓的怨气,受了什么委屈啊?”白骨君单膝跪在苏姐的身前,轻轻拉着她的手,如果忽略他身上的血字,简直就像是在向自己的挚爱求婚。
“我献祭的对象就是您吗?真是有缘,您身上的温柔气息,那么像我的老公。”
苏姐抬起头,无神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看到白骨君那刻刹那间荣光焕发,神采奕奕。
“马上去苏姐家里,查半年内和她相关的所有人和事。”汪总通过微信下达着指令,“赶过来的外勤准备急救措施,疑犯现在情绪还算可控,暂时不要动。”
白鸾以三枚铜钱为桩,以苏姐为中心烧出了一个圆形的隔离带。
“不用麻烦了,大家都是要死的。”苏姐阴惨惨地笑道,转身对着白骨君说,“您会完成我的愿望对吗?”
“我是为你而来的,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不与我说说吗?”白骨君一脸更加温柔的颜色。
“您看起来年纪轻轻,应该没有孩子吧,孩子真是父母的讨债鬼,你的一颗心,一腔血都为了她们而雀跃悲伤。”苏姐的脸上展现出了母爱的光泽,就像一头垂死的母兽,看到了自己奄奄一息的孩子。
白骨君反倒是脸冷了冷,“我死得十分早。”
哪壶不开提哪壶,白骨君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最多不到三十,活着的时间很短,但胜在死的时间够长。
“不曾有子,也无婚配,本来心有一人,但是却痛失所爱,她走以后,我便再没有什么感情了,想来她也是我的讨债鬼,要是能被她讨一辈子的债,听起来也不失为一件幸事。”白骨君越说越温柔。
“是啊,要是能被她讨一辈子的债,那该有多好,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们千辛万苦地让孩子上了特协和研究眼的附属中学,想着这样初中高中顺利过去,考个不好不差的大学,与一个青梅竹马的臭小子谈谈恋爱,以后无论有没有异能,都能在协会里谋个小职位,过着安逸又平静的一生。”
“可以谁想到,那里居然是噩梦的开始,特协里的关系户无数,良莠不齐的都上了附属中学,那些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的小畜生!一开始只是骚扰优优,后来竟然……”苏姐说不下去了,掩面痛哭。
汪总的手机显示新信息,“苏姐的女儿优优,特异局附属中学初一,半年前开始无故迟到,早退,旷课,辱骂他人,打架,被学校记过很多次处分,曾辗转看过多位心理医生,均无效,半月前,情绪失控,自杀身亡,不曾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