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慷慨大度,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云淡风轻,不足挂齿。
“等找到更适合的人再离。”
这是付政霖说的,梁枝唇未张,打鼻息“嗯”了声。
“今晚不在这过夜,钱我会让人打过去。”
“好,要我送你吗?”
梁枝脸上是如常的沉稳随和,付政霖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看了短暂的两秒:“不用,刚才在泳池着了点凉意,洗完澡记得泡杯姜茶。”
“谢谢关心。”
他的关心来得随意:“好歹是临时夫妻,不必太客气。”
看着那扇门拉上,浴室响起水声,付政霖起身穿衣,搁置在桌上的手机亮了。
是梁枝的,震得嗡嗡响。
他好看的桃花眼挑起,抿唇走过去,映入眸中的是“陆忍”二字。
此时恰好深夜十点多,一个男人打电话来,心底莫名有股玩味。
付政霖接起手机,对面一把如雅沉润的喉嗓,那边问:“阿枝,你现在方便过来万科一趟吗?”
“陆老板,梁枝在洗澡。”
明显的,对面一阵哑然过后,隔了好一会才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是她……”
“你是她老板,我知道。”
付政霖回眸看了眼浴室,门依旧紧锁着,玻璃墙透出女人姣好婀娜的身姿,美妙得有点窒息。
陆忍问:“您是梁枝的朋友?”
“我是她老公付政霖。”
这回,陆忍深深错愕,梁枝的老公竟然是付政霖,他万万想不到,平日低调内敛的女人会是付家的媳妇。
即便是见惯风雨的陆忍,也稍稳了稳心神:“付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她马上就出来了,你再等几分钟。”
“那个我找她……”
付政霖表情淡淡,声音不辨喜怒:“客气话咱也不多说,你要是追她,那就稍微再等等,等她把婚离了。”
梁枝是个骨子里保守的女人,他了解,她对自身要求极其严苛。
“付先生,您误会……”
“误不误会不重要。”
话落音下一秒,付政霖径直单方切断连线,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他脸上平淡得,仿佛这一切压根没发生过。
梁枝在浴室待了会,知道他要走,她刻意没出来,直到听见拉门的轻声,遂才夺步出门。
付政霖走了。
卧室再次回归一片祥静,没有变化,唯有茶几上那口烟灰缸里多出的烟蒂,证明他来过。
“叮……”
这通电话打得不妥,陆忍寻思着,终究发来个信息致歉:付先生,实在抱歉,您确实误会了,而且我也并没有要追她。
付政霖接过她电话?
梁枝拉开通话记录,十分钟前却有一通不过两分钟的连线。
恍惚下,她拨通陆忍手机:“陆总,那个刚才我在洗澡,您找我有事吗?”
那边回得不快:“杭城的乔樾来了深城,想请你吃个饭,当作任课乔喜的答谢。”
乔樾是梁枝一个客户,年前的单子,她是乔樾侄女乔喜三个月的私教,几月前乔家临时变故离开深城。
当初,课费是一次性缴清的,七七八八算起来她任职没满三月。
乔樾大气,这个钱梁枝算是躺平了赚的。
……
从观澜湖去万科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到时,陆忍陪着人吃得差不多了,饭桌上有菜没酒。
乔樾在杭城有头有脸,算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物。
“乔总您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梁枝下楼,喊人开了瓶陈年的康帝,花了大价钱。
她跟乔樾关系谈不上熟,两人也是陆忍介绍的,陆忍是乔樾大学同窗。
饭桌上推杯换盏之间,梁枝喝下不少。
虽然,有一半都是陆忍替她挡的。
中途,梁枝跑洗手间吐了趟,陆忍跟她讲:“乔樾近来打算在深城办私小,要是能拿下这单,三年不开张都够吃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