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回道，“是很美。”
就这三个字，再也无其它。
视线却一直落在手机上，仿佛透过这一张照片，能看到飞机里另外一个人。他的样子，他的笑容，他勾起唇角说话的模样，还有他身上的檀香味，似乎在这一刻都在放大，在脑海里变得无比清晰。
心口又是那种感觉，被小动作的爪子挠了一把。我想，我是在意他的吧？！
“遥遥。”
“遥遥？”
面前一道阴影突然覆来，顾西站在我面前，皱着眉正看着我手里手机，我瞬间锁屏，“怎么了？”
“你在跟谁聊天，聊得这么专心，我叫你好几声了。”
“霍淑婉啊，傍晚过来的那个朋友。”
“她跟霍霆深什么关系？”顾西眉头皱得更紧，像是才发现俩人同姓霍，后知后觉觉察到俩人有牵扯似的。
我没有隐瞒他，告诉他霍淑婉是霍霆深的姑姑。
“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跟霍霆深联系了吗？”
我张了张嘴，解释，“淑婉是淑婉，霍霆深是霍霆深，不能因为他们俩人是姑侄关系，就……”
“遥遥，我不喜欢你跟霍淑婉联系。”顾西打断我，并不想听我解释，而是直接说出他的想法，“我已经跟池晚说了，以后不联系，不见面。”
所以呢？
所以我也要跟他做的一样，彻底跟霍霆深结束所有牵扯，甚至连霍淑婉这位朋友关系也要结束。
我一时间没有回答他。
从之前的婚后规划，孩子的计划，卓越上的事要放手给下属，还有现在他的要求，都在暴露他一些我不知道的本性，他的大男子主义。
“是不是结婚后，我必须要生个儿子啊？”
没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跟他刚才的话牛马不相干，顾西眉锋蹙了蹙，“儿女都是一样，我并不重男轻女。”
“如果我只生一个呢？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
“现在国家开放二胎政策，一个孩子很孤单，如果可以的话，孩子有个伴最好。”
我没有说话。
顾西觉察到我沉默，握着我的手说，“遥遥，现在聊这些都为时过早，生儿生女都是命里的事，等我们做规划的时候再聊也不迟，现在你只管休息，然后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做新娘，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我已经跟她说了，以后不再联系。”
“淑婉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我不想因为别的人跟她断了联系，你也知道，我朋友不多，我很珍惜这个朋友，最重要的事，跟她在一起，我没有任何拘束感，仿佛我们就是一对老朋友。”不需要花时间去了解，去培养友情，对她本能的相信，熟悉。
我说出我的想法，自然的忽视了他所说他的决定。
顾西看着我，双眸里倒影着我，给我的错觉，我们还是只有彼此。
他沉默几点，“好吧。”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对于他跟池晚俩人做出的决定，我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却也听到了心里。
我只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我想喝水，病房里的水已经没了，顾西说他去买，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医院里的保洁员在拖门口的地，顾西想等对方拖完再踩过去，我口馋想吃东西，便说，“顾西，你再买些零食上来吧。”
保洁员立刻抬头，“池总？”
是杨素心，以前在卓越上班的保洁员。
尔后她又看向顾西，“顾先生。”
我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应她，一个为了钱敢往别人喝的水里下药的人，能会是什么好人？虽然那不是毒药，喝久了也会伤害人身体不是？
是药三分毒，我却喝了近半年她给我暗戳戳下的避孕药。
我生理期一直会腹痛，是那种特别疼的痛，有时候来三天又停两天接着又来二天，周期沉长又烦燥，我都不知道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你没在卓越上班了吗？”顾西经常去我公司，所以认识杨至心。
至于杨素心，怕是对顾西更是了解了。
“我被辞退了。”杨素心擦了把鬓角的汗，满是抱歉的走进来，“池小姐，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为了钱做出那种事，我以后真的不会了，我听陈助理说，公司新招的保洁员丢三落四的，很不勤快，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面无表情的拒绝道，“公司已经招到新的保洁员了。”
“池总，我真的知道错了，给你下药这件事……”
“什么下药？”顾西打断杨素心，立刻看向我，“遥遥，怎么回事？”
“是池总的妈妈让我给她喝的水里下那个避孕药。”
顾西脸色瞬间一冷，站在那周身都透着冷意，“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她，她应该是担心池总怀孕，所以就…”杨素心垂着头，后面的话不说得太直白，可又有谁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呢？
顾西折回病房，将我身上的被子边角掖好，“你先睡一下，我去买水买零售，回来再叫你。”
“好。”
他离开时，把杨素心也叫出了病房。
那天，她只是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件事，这次是当面亲口告诉我，明明是同样的话，同样的意思，两次对我心里的冲击却完全不一样。
这次，所有原因我都清楚，心里是对有这样一个母亲而感到悲凉。
是的，是悲凉！
顾西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又是什么感想呢？
或许也是失望吧。
以前他觉得我妈对我不公，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我跟池晚的不公平，巨大的偏差；而这一次，他是不是气愤我妈的所作所为，更心疼我的遭遇？甚至对我妈厌恶呢？！
早在半年前，我妈就担心我怀上顾西孩子了，她真是做着长远打算啊。
一直都在想着，池晚会回来；只要我跟顾西之间没有孩子，那池晚跟顾西就有机会重新下次到一起。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池晚是回来了，但她已经变成已婚。
这算是天意弄人吗？！
突然间，对于我妈出现在顾家那次，我心里立刻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