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季节我们已经开始穿上长袖的，我身上穿着一个黑色的长袖衬衫，一身黑，按照墩子的话来说知道的明白我就这个品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参加谁的葬礼呢。
不到半个多小时，我就看到不只是砖头跟猫爹，连秋寒跟于河也来了。砖头还抱来了四个军大衣，他挑了一个干净些的递给我，剩下的都扔给墩子了。秋寒来的时候身上背着一个包，里面装着五个美军的夜视镜，我一看就知道是军品，在内地是买不到的，我心说这香港就是厉害啊，这东西都能够买到。
秋寒递给我和白条一人一个，他留给自己一个，剩下的都给了于河跟猫爹。这种夜视镜平时都是按在战术头盔上的。我以前在射击队的时候，体力训练的教官是某个不能说名字的军队退伍的，他经常感叹，中国军队要是能够在夜视镜跟激光瞄准器的技术上要是能够赶超美军，中国军队就真的能够无往不破了。
我现在透过那东西看了一眼，也看不清楚什么，我甚至怀疑秋寒这小子买的是假货。秋寒这个人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但是人生阅历比我丰富，以他在中东混过的日子来看，他应该是对这种东西有一种特殊的执念，我刚才进窑洞的时候，甚至看到了一身DCU和一个迷彩色的战术背心，一袭美军海豹突击队的风格，甚至还有一把M4。
我转头问秋寒：“秋寒，怎么把装备弄进内地的，手段可以啊。”
秋寒白了我一眼，就回了我一句话：“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秋家虽然不济，但是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我懒得跟他在这里比傲娇，就问旁边的猫爹：“唉，猫爹，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黄河沿岸都长得一样啊。”
猫爹看了一眼秋寒，就小声说道：“我们之所以找到这里，是因为我打听到一个故事。”猫爹说完这句话，白条跟墩子也都靠了过来，甚至连于河都挪了过来。
猫爹就给我简述了这件事：“七天之前，我就跟砖头找线索，顺着竹简上面所写的就找到了这里，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确定，直到在五六公里外的一个村子里听到了一个故事……”
白条在旁边已经快要憋不住了，催促道：“你他妈快点儿说啊，打算憋死人啊！”
猫爹横了他一眼，白条乖乖闭上了嘴，这是猫爹才轻声讲述道：“那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有人在黄河摆渡的时候在河里捞上来一个东西，就在这个弯的下面两公里的位置。我在一个本地人的家里看到了那东西的黑白照片，一百块钱看一次啊。那东西长得跟猪一样，不过没有尾巴，浑身长满了厚厚的角质，就跟鳞片一样。当时村民都知道这是从黄河里出来的，每家都烧香祭拜，后来就被不知道被谁买走了，所有的线索就只剩下一张照片。”
“那是什么东西？”我问道。猫爹对这些事情很有见解，他懂的奇闻异事都可以出一本《聊斋志异》了。
猫爹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见过一个跟它差不多的东西，就是传说中水鬼的原型，我在福建的时候，曾经有人在一个古井里捞出来过，当时二爷觉得下面有东西，就带着我们下去看看，结果找了半个月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我皱起眉头，心说“水鬼”？我还说这东西是美人鱼的原型呢。我就转身问白条：“白条，你知道猫爹说得那是什么东西吗？”
白条翻身面朝青天，说道：“听说过没见过，叫‘水蜮’。”
我暗笑一声，这真是没听过没见过。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气温开始转凉，我扯过旁边的军大衣裹在身上，如果把军大衣换成袈裟，我现在就跟坐化了一样。天色一到看不清楚的时候，白条就趴在土坡上死死盯着下面的黄河弯，一直透过夜视镜看着，宛若一个美剧里的狙击手。
只要是白条一开始认真，我就知道情况开始出现变化了。秋寒跟猫爹也爬过去靠在他的身边，也盯着看，秋寒看了几分钟，转头问白条：“下面没什么东西啊。”
白条小声说了一句：“登天完全黑了，下面的东西才敢露头儿，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水蜮吗？”猫爹问。
白条没说话，摇摇头。
这个时候，于河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掏出来就接听两秒钟，便说了一声“好，继续盯着”，说完就挂点了。
我知道电话那头说的讯息非常重要，就问他：“怎么了？”
于河幽幽说道：“江北河里来了一个打捞队。”
我了然，看来莲姐这个人已经叛变了，也得亏于河留了一手。
夜深之后又不能开灯，所以我们几个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就趴在土坡边上盯着下面的河道，大约到了零点之后的一点点，我的眼睛就酸得有些难受，透过夜视镜看到的都是绿色的，那种单调的颜色让我在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得了色盲症。
我懒得在这里趴着，就把军大衣盖到脑袋上玩手机，手机上就只有一个单机版的超级玛丽，为了防止暴露我把亮度调到最低，甚至没有开一丁点儿声音，我玩到第三关的时候，旁边的墩子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个激灵，紧接着他的声音就说道：“掌柜的，水里有动静。”
我立即关上手机，拿起旁边的夜视镜一看，根本看不到下面河道里有什么东西，甚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耳朵里已经听到了从下面河道里传来的依稀的水声，这种水声掺杂在水流的声音里，仔细一听就能分辨得出来。这种声音是断断续续的拍水声，一听这么没有规则就知道不是自然产生的。
我不由的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紧接着，就看到从河道里浮出来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我惊得张大嘴巴，之所以惊讶可不是因为这个人影，而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水面上漂浮出来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墩子在旁边看不清楚，见我这个样子，就压低声音问我：“掌柜的，掌柜的，下面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就把夜视镜递给墩子，他就只看了一眼，就震惊的说道：“掌柜的，这下面怎么还有哈利波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