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榆斯知道昔年回来了,但宋栖秊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人之间一直都有联系。
昔年身体的情况傅榆斯也清楚,包括这一次他回来主要的目的他也知道。
按照昔年的意思就是不要透露任何的消息给宋栖秊,等到正是过年的那一天,他们回到老宅,他也会出现。傅榆斯尊重他的意思,所以也没有跟宋栖秊说昔年已经回来了。
“老公,你说昔年哥哥到底回来了没有啊?现在离过年就还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这一次我就真的不能原谅他了,怎么可以不信呢?”宋栖秊趴在傅榆斯的怀里絮絮叨叨的。
傅榆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往怀里面抱的更紧一些,一月份天气冷,即便房间里面开了恒温的空调,但不盖被子,也依旧会有着凉的风险。
“你认为他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他开口问,“宝贝儿,你和大舅子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他一直对你不都是说到做到吗?怎么可能会骗你呢?是不是不要多想?现在不还是离过年还有两天吗?说不定他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回来了呢。”
“你这么说也是,虽然说昔年哥哥这段时间有点神神秘秘的,可是他也确实是没有对我说过谎。不论是我刚带他回到家里面,还是后来的那几年,只要是他答应过的,他就会做到,就算再困难。”宋栖秊觉得自己好像把昔年想的有点坏了,感觉自己有点过分。
“所以说别想太多了,只要你坚信他不会对你说谎,那么他就一定会回来陪你的。”傅榆斯没有说别的,只是把被子盖得更紧一些,抱着宋栖秊让她在怀里面安睡。
等到宋栖秊进入梦乡之后,傅榆斯就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往她怀里面塞了一个小熊。跟着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
“睡着了?”昔年指的是宋栖秊。
“刚睡着呢。”傅榆斯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们去书房谈。”
昔年点点头,跟上了傅榆斯的脚步,两人进入到了书房。
傅榆斯给昔年端了一杯白开水,而他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的情况就是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下了最后通牒了吗?”关于这件事情傅榆斯也并没有了解太多,因为昔年对他也有所隐瞒,只是说第二次的手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但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不清楚。
昔年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罐,倒出两颗药片放进嘴里,用白开水吞了下去。
“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我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履行我的最后一个承诺,陪秊秊过最后一个春节。我没有对她说过谎,哪怕是最后一个,我也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傅榆斯有些头痛,摁着太阳穴的位置。
他开口问他:“那你考虑过以后,如果她要找你却找不到你要怎么办?”
他摆摆手:“我也没有想过,对于一个已经没有以后的人来说,以后这个词真的太沉重了,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
昔年也有想到,如果以后宋栖秊想要找他,却找不到他的时候,要怎么办?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多想,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搪塞宋栖秊吗?
可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搪塞,又能够瞒多久呢?可是直接把事情告诉宋栖秊,对于她来说却又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给她准备了未来十多年的礼物。”昔年和傅榆斯说,“这一次会在走的时候跟她说,我要去云游四海了,可能以后不怎么会接听电话和回复信息了,但是每一次节日她的礼物都不会少,当她收到我的礼物的时候就说明我在想她。只要她收到我的礼物,她就可以感受到我依旧是存在的,那么这就足够了。”
昔年看了眼傅榆斯,“我知道可能我这样的行为会略微的有些卑鄙,但我也没有办法。我真的发自内心的不希望秊秊忘记我。”
“我倒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是卑鄙的,与其费尽一切心思让一个人忘掉你,倒不如给她制造一些回忆,让他觉得你依旧还存在于她的世界里。”傅榆斯并不在意昔年做的这些事情,即便宋栖秊一辈子都不忘记他,他也不介意。
“我对她的照顾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一个人。但现在我恳求你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
她没有了父母,爷爷也已经年迈了,也不知道可以陪伴她多长的时间。如果未来有一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身边没有了我,她会很无助,她会不知所措的。
这些年里我们都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我们都希望小公主不要长大,我们都希望她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可我们并没有想到,我们能够陪伴她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终究会先离开她。
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所以不要让我失望,要一直爱她,要一直陪着她。”
昔年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发红,语气也没由来的,带着几分恳求。
“好,无论有没有你的嘱咐,对于我来说她都很重要,所以我这一辈子都会守护着她。”傅榆斯走过去,拍了拍昔年的肩膀,“但我没有出现的那段时光里面一直都是你在守护着她,在我出现之后的这段时光就不再麻烦你了。也很感谢你这些年对她的照顾,让她可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一束光。”
“你可以放心,她的余生我完全接管了。对于你来说,你也不会完全的离开她,你会化作这世间的风和雨,用她能够感受到的方式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傅榆斯说的这番话,无疑是对昔年的一种承诺。
承诺一辈子都会护着宋栖秊。
“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昔年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欣然起身。
“一定要牢牢记住你的话。”临走之前,他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