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书发现雅音姐姐说起柳俊生时，简直滔滔不绝，最主要的是还眼里有光呢！
若她的善心能成就这么一番姻缘，倒也是他们的造化了。
程雅音被她盯着心虚，问：“怎么了？我的妆花了？”
“你居然化了妆！？你来见我还要化妆！？”
“这不是从酒馆直接过来的吗！？招待客人也需要妆容得体啊，这是对客人最起码的尊重！”
程静书啧啧，道：“雅音姐姐如今真是不一样了呀！都有心上人了！”
程雅音：……
她红着脸，道：“怎么还打趣起我了！？你自己的事都想清楚了吗？是喜欢静王殿下，还是喜欢段少门主呀！？”
程静书：……
她无语道：“我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我爱着的人一直都是静王殿下呀！”
“那你烦什么！？”
程静书就把方才和梁宁的一番对话转述给了程雅音。
程雅音敲了敲程静书的脑袋，道：“你这火发得太莫名其妙了！梁宁是好心，说得也有道理，你吼人家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里慌，然后躁，根本控制不住。”
“是酒喝多了吧！？”
“不是。”
“那不该啊！”
“我觉得我和王爷能在一起，好像的的确确都是我强求来的。若没有我的步步紧逼、强追不舍，我和王爷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我以为身边的人都会祝福我们，可今日我才知道他们在看笑话，更甚至他们会觉得我给王爷带来了很多原本他不需要经历的困扰和麻烦。若没有我，王爷肯定比现在过得好，不会受制于人，也不会卷入朝堂，他可以继续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他……”
程雅音叹气，又给自己倒满了酒，碰了碰程静书的空酒碗，道：“枉费传言称你风流不羁，将几大极品男子迷得五迷三道。我看你啊，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
“我怎么不懂了！？”
“你若真的懂，怎会说出这番话？我问你，你为了殿下怒怼陛下，将你举家的身家性命都赌了进去，你会觉得这是殿下带给你的麻烦吗？”
“当然不会，我甘之如饴。”
程雅音摊手，道：“这不就行了？殿下定也是如此想的。若觉得是麻烦，何必娶回家麻烦一辈子！？你啊，是不是快成婚了，紧张了？怎么胡思乱想！？你可是南齐第一美人，殿下能娶你，真的是很有福气。
你不要只看得到殿下因你而不得不面对的人事物，你也要看得到殿下有了你之后是不是笑容更多？是不是更幸福？凡事都有两面，就像这酒。咱们酒馆的酒客都夸赞这酒好喝，忍不住贪杯，喝的时候倒是爽极了，却不可避免要承受后劲带来的头疼。爱情也是一样，哪能只有甜蜜没有哀愁！？”
程静书撑着脑袋，眨了眨眼，崇拜地瞧着程雅音，拍手道：“姐姐说得好有道理呀！”
程雅音：……
程静书这模样，说她是三岁小孩都是抬举她了。
程雅音陪了程静书许久，两人说了不少体己话，直到酒馆下人来寻程雅音。
程雅音双颊红彤彤的，半醉半醒，道：“不走不走！天大的事情也不走！今晚我要和南齐第一美人同塌而眠。”
程静书也点头，紧紧握着程雅音的手，道：“一起睡，一起睡！”
下人头疼。
虽然看不见，但在门外听着声音都觉得若强行将这两位姑娘分开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下人不得不说出事情原委，道：“掌柜，俊生又和客人打起来了！这次的客人似乎大有来头，我怕俊生吃亏啊！”
腾——
程雅音一下就站了起来，程静书都没能拉的住她。
她推开门，问：“为何打架？”
“这个，嗯…我……”
“别支支吾吾的！”
“掌柜还是自己去问俊生吧！”
“打赢了吗？”
“若是单挑，俊生就没输过，可那人带了不少人，如今酒馆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可怎么办啊！？”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屋内程静书的声音也飘了出来，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太晚了。”
“没事。方才不是说对方大有来头吗！？我要去看看，难不成他比我来头还大！？”
下人扶额。
两位姑娘这是喝了多少啊！
原本他听着程小姐要同去时，还觉得很有底气，可听到下一句就有些头大了。
醉得不轻啊！
……
两位姑娘乘马车去不惑酒馆。
抵达时，下人在外咳了咳，马车内却毫无动静。
下人无奈，扬了声，猛然敲了敲马车。
程静书揉着眼睛醒来，推了推一旁闭眼熟睡的程雅音。
两个姑娘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
落地时，程静书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下人：……
他错了！
他不该找两个醉鬼来撑腰！！！
他低声问两人：“程小姐，掌柜，你们还记得我们是干嘛来了吗？”
程静书眨了眨眼。
程雅音道：“救俊生。”
程静书回忆了一番，道：“不是！是去和那大放厥词的人比一比，我和他谁更有来头。”
程雅音：……
下人：……
幸亏夜深了，路上人不多，不然太尉千金这脸都要丢完了。
程雅音捂着程静书的嘴，道：“一会儿你别说话！”
“行！本仙女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高下自现，无需狡辩。”
程雅音：……
天啊！
仙女为何是这般模样！？
程静书捂着嘴巴，很乖很乖地跟程雅音一起进了酒馆。
她本要做安静的仙女，奈何酒馆内的架势实在让她压不住心中那股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劲儿。
她走得跌跌撞撞，却还是挤进了围着柳俊生的包围圈里。
柳俊生被打得浑身是伤，站都站不起来，就半摊在地上。
程静书气得牙痒痒，指着那群穿着不俗的男子，道：“敢欺负我的人，你们找死啊！”
听到这声音，柳俊生骤然抬头。
在见到程静书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
程静书还站在她的面前。
她今日穿着一身粉白搭配的仙女裙，袖口和裙摆上都嗅着栩栩如生的小雏菊。
她行走间，裙裾飞扬，那些花都像是在瞬间绽放。
柳俊生甚至能嗅到小雏菊独有的芬芳。
他居然再次见到程静书了。
他眸中的喜都快要溢了出来。
程静书浑然不觉。
她仍在和那群男子理论。
那男子见来了这么一位美人，笑道：“小姑娘，想要美人就英雄吗？可以啊，只要你亲亲哥哥，哥哥就成全你怎么样？”
“你不是哥哥。我有三个亲哥哥，还有一个段哥哥，都不是你。”
“哟，你有这么多哥哥啊！那今日多认几个应也无伤大雅吧！来，往哥哥这儿亲，哥哥一高兴啊就把你的人放了。”
程静书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人下腹三寸。
她瞬间挪开目光，吼道：“下、流！”
她抬起头，道：“都给我滚！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来啊！哥哥等着你让哥哥好看呢！”
柳俊生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程静书的衣袖，将姑娘护在了身后。
那群人见不到小美人，说话愈发暴躁粗鄙。
忽然有一人像是认出了什么，拉着说话那人道：“少爷，那姑娘像是太尉千金啊！”
“放屁！太尉千金会在深夜出现在这种小酒馆！？你也不用你的猪脑子想想！”
那人道：“可是真的很像啊……”
“闭上你的嘴！”
程雅音此时站了出来，冷声道：“这位少爷究竟想怎么样？我是这家酒馆的掌柜，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他们。”
“哟！掌柜终于出来了啊！啧啧啧，今日本少爷有福气啊！也别说少爷我不给你们机会，只要今夜你们伺候好本少爷，我就既往不咎！”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程静书不知从哪儿捡了个酒坛子，朝着那男子就扔了出去。
她从柳俊生身后钻了出来，道：“敢欺负本仙女的人还没出生呢！”
“你特么想死！”
“呵呵！我夫君，那是静王殿下；我爹爹，那是南齐太尉；我兄长，那是常胜将军；我哥哥，那是白发妖孽，我…咦，我夫君和我哥哥都来了。”
那人只当程静书在说胡话，而且是越听越是没谱儿的那种胡话。
他只觉得好笑。
程静书指着这人道：“你完了！”
“你今晚玩完儿了！”
“本来若只是小宁子他们出手，你可能不至于这么惨，现在你小命不保！”
“可为什么，本仙女觉得那么爽呢！”
“哈哈哈——”
程静书越说越开心，还捏着裙摆转了个圈儿。
那男子嗤笑，道：“小美女，醉了吧！？醉了就跟哥哥回家，哥哥好好疼…啊——”
男子只觉得手臂传来骨裂般的痛，回身就见着一白发男子逼近，抓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道：“怎么？嫌自己命大？没听见小鬼说她哥哥来了？”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