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
“我要和你离婚。”
“听明白了吗？”
和他结婚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提出离婚。
几年前，我其实想过和他有今天。
我想场面肯定是很激烈的，我一定会和他大吵一架。
没想到我会这样平静。
他捏紧手机，面色铁青。
“我不过是和下属随便吐槽几句，你至于这样生气吗？”
“而且最后我也和她撇清关系了，我并没有做越界的事。”
他和我同一所大学毕业。
曾经我们无话不说，思想合拍。
可现在，我们却变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越界，但我知道你允许她越界了。”
“你允许她和你说暧昧的话，允许她说我，允许她……”
“够了！”
他恼怒的打断我的话。
“你怎么变得这样无理取闹了？”
“明明你都看到我和她撇清关系了。”
又是这样，死咬着他自己的理由。
每次他做错了都是这样的，不会听我的话。
“总而言之，我们离婚。”
我态度十分冷漠。
这十年来我第一次对他这样冷漠。
我转身就走出去，青青突然哭了起来。
“妈妈，我肚子疼。”
我心一紧，急忙抱她起来往门外走。
穆云舟一把抓住我。
“我开车快一点。”
8.
到医院后，青青在检查室检查。
我和穆云舟坐在门外等。
他手机里微信提示响个不停，他直接把音量关闭，然后想对我说话。
“看一眼吧，万一有急事。”
我轻轻的说。
看都不用看，我就知道一定是季甜给他发的消息。
想起刚才在他手机看到，季甜说我是个邋遢的妻子。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靠我这个邋遢妻。
那时候他任职总监以后，还是有很多不懂的东西。
都是我在他背后做军师，才让他有了今天。
“只是工作消息。”
他心虚的躲开眼神。
“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以后，他就离开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
多年前，我因为经痛来医院检查。
是穆云舟为我跑上跑下，担忧得不行。
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以前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拥有一段永远热恋的感情。
可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电影。
9.
还好青青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吃坏了肚子。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后排，把她抱在怀里她睡着了。
中途穆云舟对我说：“季甜今天在加班，现在很晚了没有地铁了。”
“她家就在我们家附近，我……”
“去接她吧。”
我打断他的话，反应淡淡。
“人姑娘大晚上的挺不容易的。”
“宋幼宁，你能不能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
他透过后视镜不悦的看着我。
我笑出了声：“我凶的时候你说我丑，我对你态度好，你又说我阴阳怪气。”
“是不是家里的草怎样都是错的，外面的花怎样都香？”
“好好，是我误会你了。”
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提了车速。
甚至想点烟，可是被我阻止了。
到他公司楼下的时候，季甜在门口等着。
穿奢侈品牌小裙子，细高跟鞋，还化了妆，整个人看起来很精致，很美。
和我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相似。
穆云舟的眼光没变，只是现在我老了，他又去找和我像的女人。
“嫂子你好。”
季甜直接上了副驾驶，熟练的把一杯咖啡放在车载杯托里。
“你最爱喝的美式，多冰。”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对我解释：“嫂子，你别误会，我平日里经常跟着穆总工作，所以就习惯了给他买。”
“是的，季甜让人省心，能记住我的爱好。”
穆云舟也在解释。
“嗯嗯。”
我看着窗户，玻璃里把我的样子折射出来。
普通的短袖，头发随意的扎着乱糟糟的。
和季甜比起来，确实逊色好多。
难怪穆云舟会对她感兴趣。
可是我之前也和季甜一样有时间收拾自己，还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只是现在被婚姻折磨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突然好后悔结婚啊。
“嫂子，你现在还没工作吧，我有个朋友在开饭店，缺服务员……”
季甜说到一半又捂住了嘴巴，一脸的不好意思。
“嫂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份工作，毕竟听说你之前也是总监呢。”
“不过你现在空窗了六年，总监工作也不好找呢。”
“你家住海边的吗？”
我抬头看着季甜。
她懵了，“嫂子，你什么意思？”
“你家住海边的吗，管那么宽？”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做全职太太很忙，并不代表我好欺负。
她被我怼得脸色苍白，求救的看向穆云舟。
穆云舟有些不耐烦：“好了，都别说了。”
季甜到家的时候，并没有着急下车，反而转头递给我一支口红。
“嫂子，这是我找代购买的，好几百一支，送给你。”
“这么便宜，我不用。”
她脸都黑了，只能收回口红下了车。
她离开以后，穆云舟透过后视镜看了我好几眼。
最终忍不住说：“人家也是好心，你有必要那么冲吗？”
“明天去民政局吧。”
“你是非要和我闹得这么僵吗？”
“这不是闹，是我现在十分想做的事。”
10.
第二天是星期一，穆云舟主动提出送青青上学。
然后早餐都没吃，就想离开。
我喊住了他：“送完记得回来。”
青青问我：“妈妈，你今天和爸爸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们就是有点事。”
他们离开后，我在家等了很久，穆云舟都没有回来，说是在忙工作。
我给他打了电话，打了好几个他才接起。
“我在忙，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我知道他是在逃避。
他每次遇到问题都是用这种办法。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他都嫌弃我丑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我离开。
“穆云舟，我是真的要和你离婚，这样我放你自由，你也不用再看到丑陋的我，不用被人管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才说：“那青青呢？”
“我要她的抚养权，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可是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拿不到继承权，而且你没有房子没有父母，离开了我，你能去哪里？”
他胜券在握的语气。
我遍体生寒，突然就笑出了声。
是在笑我自己，笑我傻。
当年我怎么就听信了他的话，放弃自己的前途呢？
“穆云舟，我为青青和你放弃了工作，这些年来活成了个老太婆。”
“现在却被你利用这一点，拿捏我。”
“我只是不想和你离婚。”
“幼宁，我们已经结婚十年了，你舍得我吗？”
“现在已经不是舍不舍得的事了，穆云舟。”
“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热情和新鲜感早就被磨灭光了，你厌恶了我，我也一样。”
我刚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愣在原地愣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重回职场。
穆云舟虽然说话很难听，但他说得对，如果我没有工作，我拿不到青青的抚养权。
就算拿到了，抚养她也会是个问题。
我做好简历，开始去找工作。
每家公司人事在看我的学历和以前的工作经验时，都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是在看到后面我六年的空窗期时，笑容收起，对我摇摇头：“不好意思，你空窗太久了，可能不适合我们。”
一家又一家碰壁。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这时，我遇到了穆云舟。
他的车停在我面前：“回去吧，你找不到工作的，就好好做我的妻子，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他眼底浮现一丝得意。
原来他一直在跟踪我。
可他以为这样能够拿捏我吗？
世界上那么多的全职妈妈，别人都能够重返职场，重新活出自己。
我也一定可以的。
我上了车，准备找到工作再和他说离婚的事。
我以为他会带我回家，没想到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
我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大学，他是个穷小子。
我们一起逛街时，看到这家在高楼的西餐厅，他说：“以后我一定变得很有能力，让你想吃多少西餐就吃多少。”
毕业后，我们一起来到北京奋斗。
我辞职后，他成了总监，这两年销售行业也挺吃香的，他挣了不少钱。
只不过所有的钱都在他那里，我身上是没有钱的。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你多吃点。”
到地方后，他给我切好牛排递给我。
然后还递给我一个盒子。
“送给你的礼物。”
我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款奢侈品牌的项链。
真是稀奇啊，平日里对我那么抠搜的他，竟然舍得买这么贵的项链。
这时候，穆云舟妈妈竟然也来了。
“是云舟让我来的，听说你们吵架了是吧。”
穆云舟是单亲家庭，他母亲嫁了个有钱人。
在我有工作的时候，她对我还算尊敬。
没工作以后，她开始对我冷眼相对。
“不是吵架，只是感情走到头了。”
我轻轻说着。
她突然笑了一声：“傻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离婚你还能找得到下一个吗？”
“而且我家云舟没有做真正越界的事，他是很珍惜这段感情的，只要你愿意，他可以养你一辈子。”
“还有青青，你要想想她，她现在还小。”
我看着她和穆云舟。
两个人脸上都有如出一辙的自信。
他们认为一定可以拿捏住我。
可即便是笼子中的鸟儿，也会想办法逃离笼子。
更何况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这是我和穆云舟的事，和你没关系。”
11.
这段饭没有吃完我就走了。
一个人扫了个电瓶车回去的，顺便接了青青。
路上，青青抓着我的衣服说：“妈妈，奶奶今天来找过我。”
“她说你要和爸爸离婚了，你不要我了是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穆云舟这么卑鄙。
为了留下我这个免费的保姆，想到利用孩子和他妈。
我深吸一口气，将车停在天桥的路边，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青青，妈妈永远不会丢下你。”
“只是妈妈现在就像一只笼中的鸟儿，被困住了。”
“妈妈，是不是我成为了你的笼子？”
我转头看着她小小的脸蛋，没想到她这么小，竟然懂这些。
我突然就哽咽了。
“你不是，你只是和妈妈一样，被困住了。”
“不过妈妈一定会带上你的。”
“我们母女永远不会分开。”
……
我开始努力找工作，不仅是为了摆脱这段没有意义的婚姻，还有想在这个城市要立足下去。
以前，我父母想让我成为一个很独立的女子，不依靠任何人。
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依靠别人。
可是现在才知道，依靠别人是有副作用的。
穆云舟每天开始准时下班了，回来会帮我一起做饭，洗碗扫地。
原来他看得见我在忙。
那么以前的他，怎么不来帮我呢？
睡觉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抱住了我的后腰。
“幼宁，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呵呵，他的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还想用孩子拖住我是吗？
“滚开。”
我推开了他的身体。
黑暗中，我感觉他身体僵住了。
然后他一句话也没说，躺在我旁边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和往常一样去上班。
顺便和我说了一句：“季甜上次说的那份工作挺不错的，做服务员不用动脑子，一个月有六千。”
“你考虑考虑，想去的话，我让她介绍你去。”
他现在是想阻止我爬得比他高。
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我。
可是我偏不。
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推开他去面试了。
12.
今天有个初创公司的面试，要求不会太严格。
我去面试以后，老板非常满意我。
他说：“空窗期又如何，你以前很有能力，你的能力就会一直在。”
“宋幼宁，你好好干，我相信你。”
回去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穆云舟。
他听到后很不可置信。
“什么公司，不会是骗人的吧。”
他打心底就认为我找不到工作。
可是北京这么大，我还是能找到容身之处的。
“和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找到工作了，离婚手续我们尽快去办理吧。”
他面色阴沉。
“宋幼宁，你就没想过青青生活在单亲家庭会被人嘲笑吗？”
“爸爸，你放妈妈飞走吧，我不怕被嘲笑。”
青青突然走出来。
穆云舟脸彻底黑了，他直接摔门而去。
我把青青送到学校以后，就去上班。
第一天上班，我就开始了解公司产品，设计出方案。
老板很看重我，工资给我开了八千。
虽然在北京来说，这个工资不算高。
而且之前的我月薪五六万。
但是对空窗六年的我来说，我已经很满足了。
工作到一半，我接到了季甜的电话。
她告诉我，穆云舟出车祸了。
如果是以前，我会很着急，可是现在我说：“不是有你在吗，以后你会替代我的位置，你先好好熟悉怎样做好一个妻子。”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回家，穆云舟手臂上裹了厚厚的纱布，脸色很不好。
“你今天为什么不来？”
“我在工作，没空。”
他以前总是用这句话搪塞我。
我让他送青青去学校，我生病让他回来，让他放假陪陪青青等等还有很多事，他都是用这句话搪塞。
“你那份工作工资又不高，你至于那么上心吗？”
“这样，你把工作辞了，我每个月给你两万，你可以买自己想买的，或者是请保姆照顾青青都可以。”
“呵呵。”
我冷笑一声。
“六年前你就是这样给我画饼的，现在以为我还会被骗吗？”
“穆云舟，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明天星期一，你早点起来，我们去民政局。”
“嫂子，穆总才刚刚受伤，你就别说这种话了。”
季甜从厕所里突然冒出来。
我没想到穆云舟把她带回家了。
“今天我出车祸，是她照顾我的。”
穆云舟看着我解释。
“给你打电话你又没来，所以人姑娘又把我送回来。”
“哦哦。”
“那挺好的。”
我看着季甜。
“早点熟悉做好一个妻子，以后才能做得更好。”
季甜脸色有些不高，咬咬牙说：“我会比你做得更好，我就算做了全职妈妈，我也会活得潇洒……”
“季甜！”
穆云舟打断她，然后急忙对我说：“她胡说的，你别听，我不会娶她。”
“不用对我解释，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13.
第二天，我一直跟着穆云舟，不让他有机会离开。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吗？”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问我。
“就因为我发了你的照片给别人看？”
“这件事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轻轻的回答他。
“穆云舟，这六年来我过的什么日子你应该知道。”
“我的生活被柴米油盐填满，还要照顾一个孩子，和废人一样的你。”
“这些就算了，你永远刷不完抖音，永远不会记得在家里不能抽烟，厕所永远冲不干净，碗堆几天也不会洗，脏衣服都堆满了，也不会伸出手去洗一下。”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好一会儿才说：“我以后改，行吗？”
“主要是我平日里工作太忙了，所以没有顾上你。”
“如果你想帮我分担压力，怎样都有时间顾上我，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但现在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
“你和我结婚，你认为每个月把钱给我了，你就做好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其他都需要我来承担，可是你也是这段婚姻的一份子，我们都是平等的。”
“你可以挣钱，我也可以，我做家务，你也可以做。”
“穆云舟，虽然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但是这些事压得我喘不过气，让我累，你也觉得我烦。”
“所以，我们互相放过对方吧。”
14.
我和穆云舟最终还是去了民政局。
一个月冷静期过后，我们离婚了。
所有财产一共一百万。
这十年来，我们靠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买了车子，还有青青的各种费用。
还能有一百万算是不错了。
我和他一人分了五十万。
房子和青青归我，车子归他。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一身轻，呼吸都变顺畅了。
穆云舟看了我很久，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没有搭理他，直接去了公司。
现在我是公司里唯一一个销售经理。
而且我的策划方案让公司赚了一笔不小的钱，老板给我发了奖金十万。
这天放假，我打扮好自己，带她去吃西餐。
西餐厅里，我碰到了穆云舟还有季甜，两个人在约会，我听到在商量结婚的事。
我没有搭理他们，带青青落座。
这时候，穆云舟过来了，看到我，他瞳孔里都是诧异。
我今天穿了小裙子高跟鞋，头发还烫过，本来我长得就还不错，只是之前没时间打扮自己。
“幼宁，你很美。”
他说了一句，季甜在他身后脸都黑了，却不敢说什么。
“妈妈一直都很美的。”
青青骄傲的说着。
穆云舟点点头，没再说话，回了自己的位置。
中途他一直有意无意的在看我。
后来，我晋升到了销售总监的位置。
公司又招了很多员工，在我手下做事。
我又回到当年的状态。
大家都夸我：“幼宁姐，你一个单亲妈妈真的太厉害了。”
我听说穆云舟和季甜也结婚了。
季甜是未婚先孕，现在在家养胎。
穆云舟隔三差五回来看看青青，只是青青很反感他。
我问过为什么，她说：“爸爸背叛了你，所以我讨厌他。”
原来她什么都懂。
一年后，穆云舟和季甜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
他妈妈开心惨了。
当初因为青青是个女儿，他妈妈还给了我脸色看。
现在好了，终于有个孙子了。
而我和青青过得越来越自在。
家里没有烟味，没有忘记晾的衣服，没有堆成山的碗，厕所里也随时是干净的。
因为我教青青要爱干净，她都会听。
以前她会不听，是因为受穆云舟影响。
这天，我去医院给青青开药。
意外遇到了穆云舟在走廊里挨骂，季甜骂的：“让你去取单子，你还取错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穆云舟怔在原地。
老了很多，头秃了，皮肤也黑了。
我没想到仅仅是一年的光阴，就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时，他看到了穿着昂贵皮草和高跟鞋的我，他瞳孔骤缩，眼睛突然红了。
我直接转身离开了。
在楼下准备开车的时候，他追了上来。
“幼宁，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一辆宝马车亮了起来。
他惊讶的看着我：“你现在都买宝马了，真厉害啊。”
“是啊，也就年收入百万而已，买个宝马也不算厉害。”
“对了，下个月我要和青青去国外旅游，你别来看她，不然跑空了。”
说完，我转身就上车了。
他急忙走过来，扒着我的车窗。
“幼宁，我很后悔。”
“我后悔和你离婚了，如果我们没有离婚，现在一定很幸福。”
“现在我和季甜过得并不好，她总是想用好的吃好的，还骂我。”
“我终于知道你当时为了节约钱有多辛苦了。”
“幼宁，我们还能……”
“不能。”
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
15.
我好不容易摆脱了牢笼，又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穆云舟，你现在的生活是你自己选择的。”
“所以后悔也得受着。”
我启动车子离开，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他跟着我跑，最后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谁能想到我和他年少时，会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呢？
那时候，我们在学校里天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课。
会一起去做兼职，就为了周末去好好玩。
那时候他还对我发誓：“幼宁，以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话。
又是一年过去，我业绩突破了两千万，按照百分之四的提成，不仅拿到了八十万的提成，还有二十万的奖金。
老板脸都快笑烂了。
“幼宁啊，你可真是我的宝藏。”
可谁又知道，在两年前的我，还是穆云舟灰头苟脸的邋遢妻。
不过还好，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了这个身份。
晚上回到家，穆云舟来了。
明明才三十多岁，他老得像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穿着也很老土，还带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看到容光焕发的我，他瞳孔里都是欣赏。
“幼宁，我和季甜离婚了。”
“我现在是单身。”
“我想了很久，还是你最好，我想和你回到以前可以吗？”
“做梦吧。”
我和青青同时出声。
青青继续说：“爸爸，别忘了，当初是你背叛妈妈的。”
“你没有资格提复合。”
我心里都是感动。
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小棉袄啊。
穆云舟满脸后悔。
“我对不起你们。”
“幼宁，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再嫌弃你。”
可是时间不会倒流。
吃完饭，他离开了。
离开前，他眼睛红着说：“对不起，是我没能兑现年少时的承诺。”
再后来，我和青青在高级会所泡脚时。
在网上刷到了穆云舟感染上了艾滋病。
因为被前妻报复，这个前妻是季甜。
离婚时，穆云舟抛弃了她和孩子。
她想不通，一气之下，找一个艾滋病患者报复了他。
而她自己也坐牢了。
我看到这里，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只是紧紧拉住青青的手。
我们都是自由的鸟。
只要努力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