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绾从前牙不好,后来补了牙,虽然遇冷遇热依然发酸,但总算不用疼的怀疑人生。
白泽陪着他坐在小卖部门前的椅子上,一人手里一个巧乐兹,向蛀牙无声的发出挑衅。
她喜欢吃这种甜甜的凉凉的,口感和味道都很丰富的东西。尤其是巧克力味冰淇淋的味道,是她那个世界中同款冰凉甜点“甜雪”所不能相比的。
“你以后怎么办?”叶罕看着她认真吃冰淇淋的样子,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如果绾绾不会再回来,那她呢?
“怎么办?”白泽捏着纸巾,仔细把嘴角的巧克力痕迹擦干净,望着冰淇淋上将化未化的巧克力屑轻轻笑了笑,“绾绾有钱有房,有爷爷有朋友。我应该不会过的太差吧。”
叶罕嘴角动了动,终究是再没说什么。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呢。绾绾在这里有爷爷有朋友,那她在那个世界中也一定还有家人的吧,这么突如其来的换过来,甚至可能再也回不去,真的没关系吗?
一支冰淇淋吃完,白泽将包装纸仔细的折好站起身来,一回头见叶罕也恰好吃完,便自然而然伸过手去,“垃圾给我,我拿去扔。”
叶罕拿着包装纸抬头看着她,一旁小区昏黄的路灯光亮落在她半边脸上,一时消磨了她脸上跟白绾不大相同的神态。
所以,是白绾还是白泽,对他来说有什么不同呢?就算白绾在,也不会因为她是白绾而喜欢他。现在她是白泽,只是一样不喜欢他而已。
叶罕盯着她的手笑了一下,抬手拉住她的胳膊,起身一抡胳膊勾住她肩膀。
“扔什么扔啊,我去扔。你的以后叶哥罩了!叫声哥听听。”
白泽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嫌弃,“走开。我觉得,我还是回家吧……”
天上一轮弯月从云后探出,与小区里的暖黄灯光相互映照融为一体,也照亮了另一方田间官道上,一辆马车的前路。
车檐上挂的灯笼,早已因灯烛燃尽而熄灭,黑暗中马车行进的小心翼翼,若非云后的一片月光来救急,恐要黑灯瞎火走进一旁的河沟里。
“很晚了,别赶路了歇息吧。”白绾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拍了拍坐在前头赶车人的肩膀。
“无妨,前面十里就到镇上了,能好好休息一晚。”他拍了拍她落在肩头的手,但并没有令被拍的对方感到丝毫的安慰。
前面十里……他以为自己是开宝马的,一脚油门就到了?
“有妨,妨得不行!走夜路,还疲劳驾驶!”白绾倾身探出去半截身子,越过他的肩膀拉了一把缰绳,生生让他停下来。“不到镇上也能休息呀,这一路不是休息的很好。”
他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栽下去,连忙伸手把她推回车里来,“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白绾顺势趴他背上,两条胳膊一伸来了一记锁喉,令他身子后倾半躺在车板上,再也够不着缰绳赶不了路。
“别闹了。”他将她两条胳膊扒开,人倒是就着半躺的姿态没挪动,想来也是累了。
“累了就休息吧。我们也不赶时间,也没什么急事。慢慢走岂不是更好。”白绾戳了他一下,见他是真不动了,就从车厢坐席下拽出一张羊毡垫子铺开,“哎,过来睡吧,别歪着了。”
他肩膀动了动,没长骨头似的贴着地挪过来,刚要闭眼又想起什么,皱着眉微微起身来,“得把马解开……”
“我去解。”白绾连忙按住他,自己一扭身掀开帘子就跳下车去,三下两下将马车卸下,连忙又搓着手跳回车内。
眼下天气转冷,现在是深夜且野外空旷,更是冷上加冷。上了车白绾便将车上的小火盆搬到近前,将先前没仔细侍弄的柴火挑旺了些。抬眼又见他只顾迷糊,连东西都没盖一件,又忙把方才拿出来的毯子展开给他盖上。
她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成了半个老妈子。她爷爷那么大年纪都不用她这么照顾的,这位白二公子当真面子大的很啊。
正想着,毯子下本该熟睡的人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轻轻一拽,毯子一掀,就连带着她也裹了进去。那只手随即将她两只手握住,往自个儿身前带了带顺手就揣进了衣襟中去。
“手都凉了。绾绾过来些,我抱你。”他仍是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闭着还是假闭着。
真是的,什么抱不抱的,她又不是小孩……白绾忍着笑,乖巧的往他怀里凑了凑。
“你看,这么也挺好的嘛,没必要一定要住客栈才能休息好。”白绾揣在他衣襟里的手一动不敢动,生怕微微一动就从浪漫言情剧变成了耍流氓,只得微微抬起头凑在他下巴边上说。
“那不一样。”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下一刻人就要失去意识沉入梦境。过了好一会儿,连白绾都快睡着了,恍惚间她又听他说了一句,“绾绾,你放弃自己的舒服日子,跟着我这搬风餐露宿的,真是委屈了你。”
“这不是……也挺好嘛。”白绾迷迷糊糊的抬头亲了他下巴一下,眼睫毛抖了抖,终是闭了眼。
朦胧中正待排队见周公,她忽然又听他模糊说了一句:“你先惹我的。”
然后她只觉身边人动了动,眼前一黑来不及反应就被压住,而后便是一顿喘息不能。
这白二公子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情人之间一时兴起一顿亲热,白绾作为一个现代人是完全接受的。但只是按住一顿亲,一根头发都不多碰可就过分了啊,老这么来,这谁受得了。
以至于几次三番后,白绾不免产生些不妙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