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对他苦笑了下,示意他继续,即使冰层破裂,他也做好了应急准备。
那汉子点点头,向女子头颅的另一边砸去,也有一个裂缝产生。隐隐的还有少量水浸透出来。
汉子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石头,用手去抠已经破裂的冰块。
众人在岸上都看的心惊胆战,几乎都忘了呼吸。
只见那汉子使劲一抠,终于冰块松动了一下,汉子面上一喜,继续一用力。却听“咔嚓”的一声,那冰块赫然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缝。
情势一下变得异常危急。
岸边的人都有吓得尖叫的。
张彻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但他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想自己都慌了的话,那冰面上的汉子只怕要崩溃了。
于是,张彻便沉稳的道:“叔叔别怕,有我在呢。”那汉子一听这话,脸色稍稍好了点,但是腿却已经瑟瑟发抖了。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是傻傻的看着冰面。
“小心啊!”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疾呼。
与此同时,只听冰面上“咔嚓,咔嚓”的声音霍然响起,整个水潭的冰面都出现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缝。
“小心!”张彻也不禁大喊了一声。
瞬间,冰面终于不堪重负,整个都塌陷了,汉子身体一沉,眼看要掉进水里。
因为,汉子的身上绑的绳子和那女子是相连的,于是,汉子向下沉一分的同时,那女子向上移了一分,现在,胸口露出了水面。
“快再绑一根绳子!”一个白须老者大喊。
可是,匆忙中哪里还有绳子?“用腰带!”那个满脸沟壑的老者却是相当智慧,大声命令。
众汉子一听,觉得有理,便纷纷将腰带解开,系在一起,扔给了正在水中挣扎的汉子。
那汉子的胸口以上部位也露在水面,倒也没溺水。只是眼看力气却越来越小了,道是被这鬼潭吸收所致。
那汉子一把抓住由众人腰带连接的绳子,命令将女子的腰部拴住,并和自己紧紧绑在一起。
张彻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大声道:“快去将他们抬出水面,我准备再次封冻水面!”
众人一听,都纷纷去抬横在两岸的木头,刚没跑两步,却是裤子掉了下来,奈何腾不出手来拉着裤子,便索性将裤子脱去省的碍事。
现场有几个还没有出嫁的花黄大闺女一看这群汉子如此豪放,不禁脸颊红透,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那群露出白花花大腿的淳朴汉子,快步跑到木头那里,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吊着两个人的木头给抬了起来。
“呼哧呼哧。嘿!”汉子们坚毅的脸上呈现出令人惊讶的狰狞神色。明显是在和巨大的重力和水中的吸力做激烈的抗争。
“加油!”一个妇女大喊。
“加油!”另外几个女的也大声喊着。
受到鼓舞的汉子们精神一震,力量大增,齐齐喊道:“一二三!起!”
水面顿时激起一片水花,破碎的冰块随之荡漾。
汉子们弯着的腰杆慢慢起伏,一点点起伏,水里的人也一点点上升。最后,终于将两个人的脚脱离了水面。
一个奇异的漩涡出现在两个人的脚下。
张彻也没管这些,只见他面色一凝,手中已然又释放出大量的灵力,“冰!”
一声大吼,正在荡漾的水面顿时又重新结冰了。
看起来,比之前那层冰冻结的更深!而且,速度更快,眨眼间,便结满了整个水面。
岸上抬着木头的汉子看着冰面,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将木头放在地上。
那一个精瘦汉子和溺水女子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冰面上。
张彻一直绷紧着神经的也终于松弛了下来,不等张彻吩咐,便有一个人疾步走上了冰面。
将那两人给拖至岸边。
看见人终于救了上来,人群中顿时一阵欢呼,那些只穿着裤衩的汉子得意的向岸边的女人们挥手致意,在女人们异样的眼光下,突然醒悟自己还没穿裤子,顿时面色一窘,跑到岸边穿好裤子。
张彻跑过去一看,只见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清秀的脸上一片苍白,双目紧闭。湿透的衣服紧紧裹着女子的身体,发育良好的胸部便凸显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凌乱不已。水珠顺着头发流进白皙的脖颈里。
那个自称是她妹妹的小姑娘扑在女子身上不住摇晃,哭喊着“姐姐,你快醒过来。”旁人见之,都有些不忍,面面相觑。去救人的精瘦汉子年龄不大,二十几岁。身体不错,现在已经能坐了起来。
张彻用手试了试脉搏,很虚弱,知道那女子是灌水太多,又被吸收过多能量的缘故。当下,便从包中拿出一枚醒气丹。给那女子服下,却见那女子已经不能吞服丹药了。
张彻心想,眼下,只好给这个女子做人工呼吸了。
便对旁边哭泣不止的妹妹道:“你会做人工呼吸吗?你姐姐现在急需氧气。”
那正在哭泣的妹妹听见此话,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张彻出神,张彻摇摇头,又道:“人工呼吸,你不会?”
妹妹总算有些清醒过来,点点头,张彻放下心来,心道幸亏会,不然叫我亲自给她人工呼吸么?
经过一番抢救,那溺水女子吐了几口水,终于悠悠醒来,其实喝的水并不多,主要是被那鬼潭水吸收了太多体力。
张彻便又拿出一枚聚气丹给她恢复体力,经过一番折腾,那女子的面色渐渐缓和,但依然很虚弱。
此时,一对面色紧张的夫妇边喊边跑,有人告诉张彻,他们是这个女子的父母。张彻点点头,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如果今天这个女孩没有被救上来,那将是怎样一件悲伤的事情。
夫妇俩看见女儿没有大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妇人心灵脆弱,当下忍不住的流下眼泪,道:“真是非常感谢这位小兄弟啊!”声泪俱下,差点站不稳脚。旁边连忙有人扶着。妇人又不住感谢乡亲们的帮助。
那男的也眼眶湿润,不住的道谢。真情实意,让人感动。
张彻忙道:“应该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别太感谢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功劳。嗯,现在,最要紧的将你女儿背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煮些姜汤给她喝……”
“这个水潭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张彻问一个老者。
“那是我还小的时候,我们村,出现了一个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姓梦名千鼎,他对于炼丹的痴迷与天赋简直是整个炼丹一族都惊才绝艳的。崇拜他的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便是当时的高级炼丹师对他评价也很高,认为他将来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老者顿了一下,眼神沉溺在久远回忆中。张彻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敢打扰。
“他这样的天赋,自然很轻易的进入到最为著名的炼丹学院天鼎学院学习。天鼎学院是全封闭的寄宿制,三年学满才可以出来。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父母早逝的他,那个女孩对他而言却是最为重要的人。两人情投意合,只等梦千鼎完成学业后和女孩成亲。但是三年过去了,等他毕业取得绝佳成绩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魂牵梦绕的女孩已经不见了,有人告诉他女孩在他走后,被一个权贵公子看上,要娶她,她誓死不从,被逼无奈后,就跳潭溺亡了。”
老者说到这里,声音中充满了感慨:“梦千鼎当时的伤心自不必说,知道真相后就想去报仇,被人拉住,因为那权贵势力太大,去了只有送死的份。梦千鼎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然而,自从那之后,他的性情都有些变化了,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去,终于有一天,那个权贵满门一夜暴死,死相极其惨烈。唉,报应呐!与此同时,梦千鼎也消失了,有人看见说他向那个女孩跳潭的方向去了。都说梦千鼎是以身殉情了,陪他的心爱的人去了。为此,当时很多人都深受感动,纷纷前往水潭凭吊。”
老者有些唏嘘的看了一眼张彻,神情有些异样,继续道:“梦千鼎消失后,怪事就发生了。那个水潭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不管什么生物掉进水潭无一能活着出来。甚至连尸首都没有。所以,乡亲们都认为这是梦千鼎鬼魂作怪。这也就是鬼潭的由来。”
鬼魂作怪?张彻对此有些怀疑,从没见过鬼怪的他对此不敢苟同,在他的想象里,水潭里若真有鬼,会是这种情况?按照他的理解,应该是直接被冤鬼拖入水中吧。哪里会这么委婉。那么,不是鬼魂,是什么东西呢?
怪物?怪物应该是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将落水之人给吞噬吧。
那到底是什么呢?
怪东西?也许有什么怪东西在潭底吧。张彻读过志怪类的书,但凡哪个地方不寻常,无知的乡亲们遇到不能理解的东西便自认为是鬼魂之类的东西,人心惶惶又祭又拜。最后谜底揭晓,都是一些怪东西作祟。
那老者见张彻陷入思考,迟迟没有回应,不由得“嘿嘿”笑了一声,道:“这种说法是最为普通的一种,还有其他版本的说法,一个比一个离谱。我认为有些耸人听闻。大都是人们以讹传讹的吧。”张彻听见此话,赞同的点点头,心道果然是中级炼丹师,见识和判断力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心里似乎想到什么,便问道:“不知梦千鼎前辈那天去水潭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老者脸上却突然闪现出一丝惊讶,看了眼男主人,男主人不解,感觉莫名其妙,老者又回头看着张彻道:“莫非小兄弟以为潭底有什么东西?”
张彻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我在救人的时候就发现水中并无异样,而我手放在水中却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吸力。”
老者脸上的惊讶更浓,摸着胡须,点了点头,道:“小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善于观察,这点老夫很欣赏。我也亲自去看过潭水,水质没有问题,那股吸力却是千真万确的存在着,这也大概是人掉进去很难爬上来的缘故吧。还有……”
老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故作神秘的道:“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想必小兄弟也有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