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当我的新娘？我会娶你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伴随着周围的欢呼声，和不平稳的心跳声。
小温染仰起头看着男孩，圆圆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
垂眉看着眼里闪着星星的女孩，还不及自己胸口高，男孩感觉到了失措。
快速的眨眼抿嘴，恍然感觉到喉咙很干涩，耳朵变得滚烫。
小温染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好看的男孩还没有反应，便撒娇的摇晃着男孩的衣摆，小小的花苞头一晃一晃的。
男孩艰难的开口说着，不似以后的成年的低沉磁性，更多是未变音前的干净，声如清泉：
“女孩子不能取男孩子的。”
“不可以吗？可是我姑姑就是这样呀。”
小肉手停止了摇晃，认真的思考着。
看着小温染细嫩的眉毛紧缩的样子，男孩抿了抿嘴，僵硬的抬起手抚了抚女孩的头发，声音低柔：
“我们俩太小了，是不可以结婚的。”
“啊～”
小小的奶昔音，在燥热的欢呼声中消散，带着失望。
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男孩精致的轮廓，即使脸上布满了伤口，也不妨碍他的美人坯子，骨相是极好看的。
姑姑说过，穿的好不好不重要，骨相好看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人很少，遇见了就要感觉抓住。
姑姑的老公也很好看的，所以姑姑说的一定是对的。
这个小哥哥是小温染见过最好看的人，所以一定要结婚的！
可是可是…现在不能去结婚怎么办？！
男孩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清冷的眉眼平添了几分失措，女孩赤诚直白的视线像是有温度一般，滚烫着。
小温染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我们可以先订婚，等到我们可以结婚了，我们就去结婚吧。”
“……”
远方飘来一阵风，灯火摇曳，和男孩的心脏同步。
细密的睫羽在男孩的眼睫处投下一道精致的阴影，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仿佛在说，答应她。
小温染透亮干净的眼眸像是冰雪融化的地方，升起比星辰更多的颜色，燃尽人间的每一寸地方。
“好。”
从此天光大亮，你是我全部的渴望与幻想。
“你答应啦？！”
小温染激动的垛着小脚，兴奋的围着男孩手舞足蹈。
然后正了正神色，弯弯的杏眸里满是笑容，想着以前在教堂听到的话语，认真的说着：
“我温染，在这里许下誓言，以后无论贫穷与否……然后……无论无论……”
她，叫温染吗？
温风有礼，不染红尘。
真是个好名字，她的父母一定很喜欢她。
“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
男孩纤长的眼睫向上卷翘着，浅色双唇微张，无奈的看着小温染结结巴巴的说着，接着下一句。
眼神宠溺的看着慌乱羞涩的小温染，这是结婚的誓词，不是订婚的。
小温染忙不迭说的点着头：
“对，就是这个。”
“这是结婚时候的宣誓。”
“可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
小温染叉着腰，底气十足的仰着头说，性情张扬，浑身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男孩无奈的失笑，目喏朗星，清黑的瞳仁闪着潋滟春光，低低的回应着：
“嗯。”
“我温染和……”
小温染眼角上挑，示意着男孩说下去。
“和纪星沐。”
“我温染和纪星沐，结为良缘，在此订婚，成人之际，即为婚礼。
以…以苍天为鉴，明月睹誓，不得违背诺言。”
小温染麻溜的竖起手指，看着天上的满月，一本正经的说着。
男孩抬起头看着月亮，上面烟花璀璨，雾气腾腾，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一双眉眼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澈与热烈。
小女孩想着下一个步骤，互相配戴着钻戒，顿时小脸一苦，偷偷溜出来的，什么都没有带。
但是没有定情信物，那以后要怎么去找小哥哥呀。
小肉手在口袋里不断的搜刮着，可是口袋比自己的脸还要干净。
忽然脑瓜子一转，伸出手摸向男孩身上那件红色袄子的口袋，小手摆动，抓住了什么，眉眼弯弯，亮晶晶的。
“这是给你的聘礼，订婚信物。”
男孩低眉看着小温染手里糖果，舌尖那股淡淡的清甜仿佛还在萦绕在心头，瞳孔微颤。
“不要嫌弃它，它可是世界上最好吃最好吃的糖果了。
等我们结婚了，我一定会送你一个大大的钻戒，还闪光的那种，绝对会让你成为最帅的新娘。”
小温染自我肯定的点点头，姑姑说了，没有条件要创造条件，不管结果怎么样，态度要端正，一定要把饼画的大大的。
“新娘只能是你。”
男孩稚嫩的脖颈上喉结诺隐诺现，伸出手接过糖果，纠正着小温染的话。
手上布满了瘀痕，青紫着，和小温染白白嫩嫩的手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男孩一怔，眼底的光骤然暗淡了些许，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人群。
这里，不属于自己，不是吗？
今天一过，自己又要回到那个漆黑狭小的房间里，束之高阁，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配拥有。
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她定下约定呢。
手指还没有离开，却被小温染小小的掌心握住，花苞头微微低沉，手背上落下一个柔软的触感，男孩一时间忘了该做什么了。
“好了，约定已经定下了，我们俩已经订婚了，已经不可以反悔了。”
“好。”
男孩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沙哑，眼尾处晕开一点桃色，像是白雪上烙印的朱砂红。
两个相握的手，缠绕，交换体温，相携站在广场的中央，看着烟花璀璨，看着大人们脸上欣喜的神情。
盛大的春节的凌晨，新年之际，人声鼎沸，四下星辰璀璨，烟花的微光投在俩人的身上，在地上映射出两道阴影，相互依靠。
小温染痴痴的笑着，想要回去告诉姑姑，自己的新娘比她的刚好看。
男孩削薄的背脊挺得笔直，看着旁边的女孩，弯了眉又红了眼。
今天，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