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选择带我？？”
温染看着张天首席不断嫌弃的话语，不满的直直看着面前为老不尊的男人，自己都受了这么久的练习，你还嫌弃！
“为什么选择你？”
忽然被温染打断了思绪，张甜首席一愣神，手指轻轻的围绕着杯子，抬起眼眸，看向温染，又或者说，看向当初那个不懈坚持向自己力荐的少年。
当初一舞月下惊鸿客，不得不说让自己难以忘怀，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是自己在巴黎授课进修结束后再去带她。
选一个徒弟，授其技艺，伴其成长，这从来不是一个短短几天就可以想好的事情，尤其还是这样一个稚嫩的少女，未经历大风大浪。
本来已经嘱咐周围的人，带着这个在舞蹈界稚嫩少女去磨练，而自己将在之后做出决定。
这会是一场赌，从这一场舞里，赌少女可以从此让中华古典舞名扬中外，赌少女这副完美的骨相，但是能让下最后的决定的是，那个清风朗月少年的话语。
......
“你为何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次，台上起舞的女孩子叫温染，她一定会变得很厉害。
现在是张天首席你选择，可如果再给点时间，那就是她选择，也说不定了。
不是吗？虽然我不是舞蹈专业的学生，但是我却能感受到她起舞时渲染的情感。
她却一个机会，而首席你，缺一个弟子。”
不断敲击着鼓点的指尖骤然顿下，眼底惊讶，看着旁边坐着的极其俊美的少年，下巴线条轮廓分明，薄唇泛着淡淡的粉色，谈起台上的少女漆黑的眼眸如星子一般，闪耀星河。
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分析，不自觉的挑起了眉尾，眼底闪过兴趣。
“如果我不呢？”
旁边的少年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说什么，嘴角扬起笑容，透亮的镜片后面，那双漂亮的眼眸，正散发着光亮。
“那张天首席，一定会后悔的，不是吗？”
自己一顿，忽然周围的喧喧嚷嚷不断的拔高，不自主的转过视线看向台上腾跃折腰的少女，广袖翩然，嘴角洋溢的好看的笑容，看着转扇不断的下落，少女却依旧在不断的起舞。
心不由得一紧，扇，降落于地。
忽然在最后的时候，少女稳稳的接住扇子，自在的摇晃开，扇子后的脸颊，巧笑嫣然。
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真是难以令人相信，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从未参与过任何比赛，舞台的性张力如此的让人移不开眼。
心中决定已下，旁边的男生好似舒了一口气，无奈的失笑。
“你这么帮她，是为什么？”
张天好奇的看着这个卖力推荐的少年郎，看着他深思一会后，摇了摇头，漆黑的碎发压着眉。
“那你是谁？或者说和她是什么关系？”
一曲惊鸿客翩然结束，舞台的灯光全部亮起，余光打在少年俊美的脸上，气质矜贵清冷，黑沉沉的视线直直的看向舞台上的少女。
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过脸颊，眸子里透过认真，看向自己：
“她未来的老公，陪伴一生的男人。”
“......”
看着面前不似开玩笑的人，张天不由得哑声失笑，可是笑着笑着，看着天上的满月，眼底透过迷茫。
声音沙哑着问这个稚气未脱却又坦诚无忧的少年郎：
“你可知这一辈子有多长？”
“不知，但是我非她不可，我的妻子只会是她。”
“无二择？”
“无二择。”
听着少年清亮通透的声线，稳定而有质感。
张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比起年少轻狂，徒留遗憾从来不是更好的选择，换成当初的自己，又是否能如此一般，求的满月。
“那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喊我去参加，毕竟我也是见证人。”
少年一愣，看着自己露出好看的笑容，仿佛第一次被人肯定一般。
再转头看向自己眼前的这个渣而不自知的关门徒弟，不由得心肌梗塞。
明明接触的这一年多，温染是少有的古典舞天才,她有着好看的脸蛋,柔的身材,坚毅的心智,和对舞蹈无限的热忱。
这样为舞蹈而生的人,就应该活跃在世界舞台上,发光发亮。
明明无心情爱最为好，可是想起那个出彩少年郎眼底的流光四溢，面前的少女情窦未开的模样，张天首席还是忍不住的去问出心底的疑惑。
“温染呀，你告诉你师父我，你到底对谢大少爷有没有感情，你们俩看得我很迷茫。
谢家少爷每天都在你的身旁，不惜考取这里的巴黎大学进修，可你们俩虽然对外说是在一起了，可是我感觉不像......”
......
温染原本还想等着张天说出答案的，结果发现他跑题了。
歪了歪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乌溜溜的，眨呀眨。
“别给我躲避，你有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
温染一怔，惊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嫣红的嘴角轻轻张开。
“我们俩个怎么可能会结婚？？不对，他怎么可能会想和我结婚？！
我真的不是渣，我和他终究会分开的。
他是谢家继承人，而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舞者，而且我和他不合适不合适。”
看着温染万分肯定的语气，张天忽然迷茫了。
谢不俞不喜欢她？谁说的？？
看着自家徒弟没心没肺的模样，眉眼弯弯，白玉一般的耳垂不断的摇晃，疲惫的叹了口气。
罢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解决吧，自己终究只是戏外人，看不明白的。
门口的木质声悄然响起，谢不俞站在门口，身姿挺拔，嘴角有着好看的笑容，魅人的桃花眼轻轻上扬，看着他们俩：
“比赛结果出来了。”
温染和张天首席唰的站起来，温染紧张的看着谢不俞的薄唇，等着他说出比赛结果，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指尖轻轻的磨挲着旗袍的暗纹。
“我觉得还是你们自己去看是最好的。”
看着焦急等待的俩人，谢不俞把门完全推开，修长的双腿任意交叠，看着两个人兴奋的跑了过去，温染下摆两边开叉的旗袍扬起欢快的弧度。
直到在温染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眼底的笑意被暗潮汹涌的波涛所取代，细密的眼睫下垂，紧紧抿着薄唇。
不会在一起吗？
原本接过谢老爷子的电话，不断的催着自己回国，眉眼不羁的依靠在墙上，无聊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屏幕上滚动的排名，无心的听着那边的话语。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温染的舞蹈后，再看后面的舞蹈，都不上温染。
温染，真的是为舞蹈而生。
剩下的参赛人员并不多，一曲短暂，倒也是很快就走完了所有的舞曲，评委不断的打分，总结，后台人员匆忙的来回奔波。
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谢不俞不由得直起身子，背脊挺直的看向大屏幕的倒计时。
忽然看到温染的最终排名，高挂其上，比分远远的将第二名甩在后面，望尘莫及。
漆黑的瞳孔不断的收缩，所有人都纷纷站起来鼓掌，看着比赛得奖的各色的国家，独独没有中华。
眼底闪过骄傲，在这样大的一个舞台上，温染成功了，在这样一个各国文化不断冲击的地方，温染真的成功了。
不再去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匆匆挂断后迅速转身走过漫长的走廊，声音轻轻的喘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温染。
“你到底对谢大少爷有没有感情呀，你告诉......”
骨节分明的手刚刚按下门把手，宛如被定住一般，眼眸轻轻垂下。
连呼吸都不自主的放慢，静的可以听到自己心脏湍急的心跳声，快要挣脱束缚了。
修长的手指被握的泛着苍白，暴戾乖张的眉宇透着热烈和紧张。
听到温染甜糯糯的声音，心脏被紧紧的束缚着，眼底透着猩红，清晰的下颚线紧紧的绷着，只祈求温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得知温染得冠的喜悦渐渐被冲淡，沉默半响，轻声嗤笑着自己。
早就知道是这样了，不是吗？
谢不俞已经没有勇气现在还能站在温染的身旁，天之骄子，连再问一声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无力的看着温染的离去，仰起头，干燥的大手覆盖着自己的眼眸，疲惫的坐在一旁。
脑海里忽然想起天台那个女孩子的声音，眼前的漆黑让人无所适从。
还真是，应验啊。
风衣里的手机还在不断的催促，无力的垂下手臂，茫然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按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