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可知道我谢不俞就这么......”
就这么跪在你的面前,明明我们有过五年的时光,却什么也抵不过,你终究还是爱着那个人。
你只字不提他,却又好像句句都是他。
谢不俞嗓子涩,话音已经带了一丝轻颤。
周围的人虽然不都是可以听懂汉语,但是看着男人不断沦陷的表情,也知道这对佳人说的话不是很好。
高傲的男人低下了头颅,狼狈而落魄,明明语言不通,却又在此时此刻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绝望。
旁边熙熙攘攘的声音,与膝盖的沙子不断的提醒着谢不俞,他就像一个笑话一般,上演着这场诺大的独角戏。
温染眼尾处晕染开一点桃色,像是白雪上烙印的朱砂红,看着谢不俞的模样,手指不自觉的曲起。
轻轻接过谢不俞手中的钻戒,就这样握着,向旁边的的人说着抱歉的话语,看着人群逐渐的散开,诺大的海滩上,无边的夜幕沉下最深的海底。
谢不俞原本坍塌的心里恍如沙漠遇见甘霖一般,妖孽般的桃花眼迅速抬起直直的看向温染,手心全是汗,已经湿透。
顺着温染的牵起的动作起身,细小的砂石还沾在黑色的西装裤上,分外明显,可是谢不俞管不上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还没来得及庆祝,就看见面前肖想许久的红唇轻张:
“谢不俞,我们到此结束吧。
我们之间根本不适合,或许我只是在最能感动你的时间停留,爱不能只靠感动的。
你既然不愿意舍弃你想要的家族,也不愿放下孟大小姐的联姻,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站在这里的求婚,是你向我的施压,大多数的女孩子在周围人不断的起哄下,或许就会答应了。
我的家里都是普通的在你眼里泛不起波澜的,你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再给你时间就好了嘛?
谢不俞,我们都知道答案,这一年的离开,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嘛,这个答案不值得你这一跪。
不要可惜这五年,好好对孟小姐,她喜欢你,连我都知道了。
我依旧欣赏着当年那个酒旗风暖少年狂的你,但是我们再走下去,余下还有什么呢?”
温染的话,让谢不俞弯了眉眼,却又红了眼,抬头看着天,无声的大笑着,眼角水光潋滟,顺着锋利的下颚线滑下修长的脖颈。
明明心里说不是这样的,可开了口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不远处的霓虹灯萦绕,却顶不住海风的嘲笑。
温染就这样看着,当初那个不羁乖张如烈阳般的少年郎,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温染不相信谢不俞是偶然在这里求婚,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温染依旧选择和周围围观的人解释,接过钻戒,让这片场地空闲,只为不让他感到难堪。
可是如果表错了,那它的每一秒都是错的,就此停下,每天至少还有两次是对的。
谢不俞清了清干涩的喉咙,骨节修长的手迅速的将眼泪抹去,抿嘴快速的眨眼,低下头俯视着温染,笑的潇洒而薄凉,暗哑的声音在深夜里响起:
“你真的...决定了吗。”
谢不俞就这样看着自己,目光里有什么在逐渐破碎,温染没出声,原本让谢不俞觉得干净的眼眸,此时也痛恨着。
即使走到了这一步,眼底也一如既往,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情绪,哪怕只有一丝,也好让自己渡过这荒芜的岁月。
可是,没有。亦如五年前初见的动心,从头到尾,只有自己。
谢不俞想要质问,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可是他又怕他再也承受不住这个答案,多少玩笑说出口,只是不想懂得人,永远不会懂。
温染或许早已不是他的执念。
她是他的心魔,万恶根源,痛苦的信仰。
黯淡无光的夜,素昧平生的风,无处停留的欢喜,温染将钻戒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中,软糯糯的声音平淡却又残酷:
“再见。”
不再等待谢不俞的回答,温染轻拢耳边的碎发,纤长的眼睫低垂,看着谢不俞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徒留谢不俞与夜幕,荒凉而干净。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次日清晨,看到张天首席发的消息,懒散的搭着拖鞋推开门,看见门开,就看见张天首席一脸肃穆的脸色,原本就是端正的脸,现在显得更加严肃了。
“你和谢不俞是怎么回事?”
温染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麻溜的接过张天首席手里的礼品,反身回到客厅里。
“嘿,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出事了,我说我给谢不俞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家的时候,他怎么语气那么不对。”
跟在身后宛如小尾巴,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唐僧一般,只觉得脑壳疼。
给他倒了杯温水,闲适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却又在首席冷冽的目光下,不自觉的端着姿势,温文尔雅。
“别给我逃避呀,你不告诉我那我之后见到人谢不俞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回应!”
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曲起,无声的叹了口气,原本想要那个夜晚随风散开的。
“他昨天和我求婚了,但是我拒绝了。”
“做得好。”
温染一怔,呆滞的看着张天首席,原本以为他会惊讶自己的拒绝,可是听到这个鼓励的答案,心里恍然。
“看什么?我可不是在夸你呀,我这次回国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我还怕你心一软就答应了。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之后......我会回国。”
张天首席一愣,没有言语,将行李箱中的邀请函拿出来,放在温染的面前,平静的抬起眼眸:
“我匆匆赶回来,是想告诉你,世界级王者的比赛舞燃巅峰,给你发来邀请函,比赛就在明年开春,你一直为之奋斗的终极比赛,向你主动的,发来了邀请函。
你真的想好了吗?”
接过桌子上的邀请函,细嫩的指尖轻轻的抚摸,舞燃巅峰是所有舞蹈家的终极目标,每三年举办一次,能被邀请参赛的都是国际上有名的舞蹈家。
拆开封面的红色烙印,视线下移,一字一句的看着,然后轻轻的放回原处,推向张天首席。
“嗯,我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
我很想去这次的比赛,但是我也要回去,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况且,我还年轻,不是吗?”
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模样,张天首席知道这个少女已经下定了决心,了然的点了点头。
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的温染,确实还很年轻,之前被邀请的前辈,大多都是中年,温染还有机会。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这次打算休息多久?”
“明天,无尽头的休假吧。我也不知道我要做的事情需要多久。”
张天首席无语的谴责着温染的回答,谁像她这么优秀而且不断的被世界关注的时候,选择了回国休息,还是无尽头的休假。
“今天下午还有一场巴黎之约媒体的采访,这场采访玩,我们一起回国吧。”
“????”
“那不是因为你提前也不和我说,不然我就不跑这一趟回来了,最近我收到了r大的任教邀请函,还没来得及拒绝,正好也要回去了,不能光你休息,我一直工作吧?!”
温染眼睛一亮,重重的点头,弯着的眼眸带着笑,张天首席无奈的失笑,五年的陪伴,亦师亦友,不亏。
............
晚上十点,天地会所的顶层包厢。
桌面上的纸牌和游戏牌凌乱的摆放着,一群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世家少爷的狂欢,举着酒杯聊天。
“诶,有人问过没有,今天谢少真不来?”
“应该不来,你忘了他的未婚妻孟家大小姐啦,绑的死死地。”
“难怪少见他,不过照他那个风花雪月的性子,他能坚持多久,当初那些个女孩子为了他寻死觅活还闹得满城风雨......”
“你也不是知道,现在谁还守着一株美人花不动,不都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就是,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抱养的那个女明星,装什么纯情。”
“就是,诶,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那人打开包厢里巨大的曲面屏,连接手机,找出收藏的视频,点击播放。
撩人的音乐响起,画面不断切换着,不断的闪过一个美人的舞姿,正是最近某站上最近火起来的美人剪辑视频,超清画质感人。
--人间尤物,艳丽、入骨,可攻可甜
画面里,女人一身红色旗袍站在高台上,每一个动作都撩人魅惑,身姿丰满而又透着纯真,找不出一丝破绽,就连那张脸,也精致到无可挑剔。
美人在骨,也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