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陈主编,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孙经理本来已经打算放下的话筒,重新贴在了耳边。
“当然不是,现在女王的处境,我想您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与其把印刷好的书都压了库房,还不如送给你们。
女王虽然一位新人作者,但是她的与恶同行是什么样的水平,有多受欢迎您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次女王的新故事,只会比与恶同行更好!”
陈秋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果然话筒里出现短暂的沉默。
“可是毕山作家那边……”
孙经理的心思终于出现了动摇。
“我们都白送了,按着售价卖出去,你们就是百分之百的纯利润,就算是毕山作家知道了,他也不会有意见吧?”
“陈主编,这种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你确定你们要开创先河?”
孙经理的脑子快速运转着,话说的很好听,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和讥讽。
毕山确实是让他们书店拒绝出售女王的新书,可是现在是他们白送的,这就是赔本的买卖,而且女王也会成为第一个“白送”作者,这简直就是业界的“笑柄”,会成为她作者生涯当中,最大的一个污点。
他能想通的道理,毕山自然也可以,所以他应该非但不会阻拦,而是该拍手叫好了!
“嗯,我们确定。”陈秋没有任何犹豫。
“那你们有多少册?全都给我搬过来吧。”孙经理总算是“答应”了。
反正是白送,就算卖不出,直接当成废纸卖都是可以的。
电话那头的陈秋笑了,“您那边可以放五百,不过还有两个附加的条件,只要您确定没有问题,女王的新书会最快的速度,送到您那边的书店。”
“条件?”
孙经理尾音微微上扬……
……
铃铃铃。
“喂,我是苏柒。”
“苏柒,我陈秋,按着你的意思,那些书店都已经答应了。”
陈秋的语气很轻松,第一时间就特意给她打来了电话。
“好,合同记得让他们签。”
苏柒并不意外,很淡定的提醒着他。
“放心吧,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出纰漏的。”
陈秋又恢复了之前的自信。
被她的“诡计多端”……足智多谋所折服。
“签售会就定在四天后,腊月二十六,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要他这几天“辛苦”一些,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
“可以。”
苏柒放下话筒,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天上掉的馅饼,自然没有人能抗拒啊。
……
饭桌上,除了碗筷偶然间碰撞发出的声音之外,便在也没有任何声响。
啪。
老太太手里的筷子,放在桌子上。
“我吃饱了。”
平常都吃一两个馒头的她,现在也仅仅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而已。
冯秀微微皱眉,刚想说话,可是却被苏柒用眼神制止了。
几秒之后,老太太慢悠悠起身,朝着自己屋走了过去。
冯秀叹了口气。
自从两天前苏柒不允许冯铁过来之后,老太太的脸上就在也没有看到过笑容了。
甚至连话都不肯跟她们多说一句。
“妈,今晚的菜味道还不错,您多吃一点。”
苏柒完全无所谓,在她眼里老太太本来就跟空气差不多。
冯秀僵硬的点点头,可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柒柒,你姥姥这样也不是办法……”
日子都变得压抑了。
苏柒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说着,“嗯,等一会儿我去跟她聊聊。”
“……”
冯秀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要跟老太太聊什么?
确定不是让矛盾更加激化吗?
“咳咳,柒柒,你姥姥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虽然身体看起来还行,但也受不得太大的刺激了……”
“妈,您放心,我有分寸。”
苏柒淡淡打断她后面的话,意思她明白了。
冯秀目光闪烁,心头不安,“要不还是算了吧,有机会我跟她说说。”
“有些事,您说不了,还是我来吧。”
苏柒说完端起面前的粥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就见了底。
喝完之后,拿起旁边的纸巾擦拭着嘴角。
冯秀始终看着她,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可是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从小到大她没让闺女过几天好日子,更别提言谈举止的修养。
痴痴傻傻的那些年,就已经占据了她的三分之二的成长时间,所以她从来都是粗鄙的,邋遢的。
可是现在,她坐在那里,即便嘴边没有一丝的脏污,依然拿起了纸巾。
纸巾这种东西,冯秀以前听说过,没见过。
她的动作那么淡定,优雅,真的就犹如富贵人家的闺秀一般。
不,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苏柒给她带来的感觉和冲击。
在她不知道的某个瞬间,女儿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她陌生和茫然……
“妈,您怎么了?您真的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至少不会在年根底下,直接把老太太给气死。
苏柒再次跟她保证着。
冯秀终于回了神,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又变。
“好,那你就去试试吧。”
……
老太太坐在炕头上,生着闷气。
虽然在这里生活,吃得饱,穿得暖,可是却一点儿都不“舒坦”。
苏柒那个丫头片子,就能把她给气个半死。
至于冯秀也是个女儿奴,不中用的,一点儿都不体谅她这个当妈的。
老话说的真不差,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跟娘家就是两条心……
越想越生气,一张脸阴沉的都快耷拉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房门一响,苏柒从外面进来了。
丫头片子怎么来了?
老太太两条眉毛拧成了麻花一样,不过还是稍微正了正身子。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有事吗?”
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苏柒也不介意,朝着放在不远处的椅子走了过去,然后坐下来。
“看您最近两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过来问问,您是为什么不高兴了?”
老太太差点儿被她这句话,气歪了鼻子。
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哪儿敢不高兴,这个家里都是你们说了算的,我寄人篱下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阴阳怪气的挖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