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可别把王朝“吓坏”了。
厉烨明白了她的意思,径直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老大,你能不能去看看宁小姐,她醒了。”
走廊里,王朝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厉烨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废物。”
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连一个女人都摆平不了。
王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废物就废物吧,只要别让他再面对那个宁溪了。
“老大,宁小姐好歹也是你的……朋友。她要真出了问题,你肯定也不会心安的。”
其实这一点也是他最想不明白的,之前老大对宁小姐,其实真的还是挺好的,怎么现在就冷漠到了这样地步?
甚至还不如对祁苏呢。
难道去看她一眼,真的就有那么困难吗?
厉烨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没有说话,转身回去病房。
王朝耐着性子在走廊里等着。
“柒柒,我要去一趟宁溪那边……”
厉烨来到病床前,跟她打着招呼。
苏柒点点头,王朝的嗓门儿那么大,刚刚说的话,她在里面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宁溪的情况好像并不是很好。
“十分钟我就回来。”
厉烨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紧接着又补上一句。
“我让王朝守在门外。”
“好。”这次苏柒答应一声,当然也是为了让他赶紧过去。
厉烨重新走出病房,“你留在这里,没有事情不许进去。”
王朝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心头一喜”,有个念头才到了一半,到了后半句就又被打碎了。
老大的意思他明白了。
不过只要不是让他守着宁溪,做什么都可以。
……
“呜呜呜……”
“宁小姐,您已经哭了大半个小时了,再哭下去,眼睛会出问题的。”
宁溪的病房里,几个护士轮流劝着。
她们还是第一次,遇见她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病人。偏偏她还是厉先生带来的,主任特意吩咐,一定要护理好她。
“瞎了就瞎了,如果连想见的人都见不到的话,那这双眼睛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宁溪一边说,一边哭,自然是赌气的话。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难道人生病之后,就会变得格外脆弱吗?
几名护士面面相觑,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了,现在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厉先生来了。”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宁溪的哭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几乎都松了口气,对于这间她来说,厉先生简直就是灵丹妙药了。
宁溪慌乱的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
她甚至都已经绝望了,可是没有想到,厉烨竟然在这种时候过来了。
“快去帮我拿毛巾擦把脸。”
这个时候她终于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
可是还没有等护士动作,厉烨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宁溪好像是做错了事情,低着脑袋,简直就要贴在胸口上了。
护士们纷纷和厉烨打过招呼,然后主动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厉烨脸颊绷得紧紧的,神色冷漠。
径直走到她病床边,查看着她的情况。
“你在闹什么?”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责备。
宁溪呼吸一颤,双手紧紧握着被褥。
难道他不应该先向她解释吗?
目光剧烈的晃动着,心中是有怨恨的。可是下一秒抬起头,却只剩下了委屈和可怜。
“烨,我没有闹,只是因为伤口实在太疼了。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
说到最后再次哽咽了声音。
厉烨眉心微微蹙起,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解释。
就连王朝都已经“顶”不住了,可想而知她无理取闹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已经是第三天了。”
宁溪怔了一瞬,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骨折的地方也已经打上了石膏,今天是第三天了,还会疼的无法忍受吗?”
厉烨的声音不冷不热,虽然是在询问,可是却完全揭穿了她的谎言。
宁溪觉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所以现在他是在责备她吗?
“是真的很疼……”
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痛过。
“那就去找医生,让他为你注射止疼剂,但是没必要这惊扰这么多人。这里是医院,有很多病人都需要护理和救治,不是专门为你一个人服务的。”
厉烨的话语近乎于残忍。
如果说以前他对宁溪,确实还存在几分朋友间的关心和疼惜,但是现在却全都被厌恶所取代了。
他从来都不喜欢,利用柔弱来威胁别人,换取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的女人。
宁溪脸上一片苍白,因为实在太过于难以置信,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
从认识他到现在,已经有八年了。
这八年里,他对她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好。可是现在,她受了这样严重的伤,非但没有得到他的一丝心疼,反而还要被他这样的指控!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这个男人有了这么巨大的转变?
“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泪水弥漫。
“你忘记以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了吗?你会对我一辈子好的……”
宁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他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她突然笑了起来,凄凄惨惨。
“一辈子啊,这就是你的一辈子吗?”
如果给不了,为什么要承诺?
厉烨眼底一抹阴霾,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像以前那样,他也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
现在却有了一个前提,那就是苏柒。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一件事能够重要过苏柒。
“那你就当我失言,不要再奢望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一丝不该有的感情。这些日子你就在医院好好休养,出院之后我会安排人送你回京都。”
这一瞬宁溪甚至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了,她大口呼吸着,犹如一条躺在岸边濒临死亡的鱼。
他在赶她走!在跟她划清界限!
甚至不顾她的伤!
这个男人,怎么能绝情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