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穆缡为了确保凌子容不会找到自己,一口气跑了上千米,累得气喘吁吁。从高度紧张的状态放松下来后,她发现自己饿了。
这具身体保存完好,下葬后还没有腐烂,但估计生前过得很艰难,胃里空空如也,休息的时候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
正巧遇到一片田地,她挖出几个红薯,想要就地生火弄熟吃掉,结果她折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半个火星。
如此摩擦了一会,早就累得腰酸背痛,可手底下的木头却连一点白烟都不曾冒出。穆缡叹气,抬头看向天空。
出乎意料的是,凌子容居然出现在她身后。他定定地看着她的举动,眼里充满了不解。
她下意识地就要大喊,凌子容迅速制止她:“闭嘴。”
她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十分防备地盯着他看。
这个变态,又追上来了!
想了想,她小声地说道:“我不是僵尸,你有那癖好的话回乱葬岗找去,那儿货多,新鲜。”
他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我看着像这种人么?”
货多?新鲜?
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穆缡咳嗽几声,“你说不是就不是呗,我这人很开明的,非常尊重别人的隐私。”
他眼皮一跳,干脆也不跟她解释了。
穆缡讪讪一笑,指着柴火道:“对了,不知道你们现在是怎么生火的?我这钻木取火是姿势不对吗?”
凌子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她摸了摸头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醒来后好像忘了很多东西,咳咳。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下下?”
失忆这个万能的借口,虽然老土,但是也是最好用的。
凌子容果真从皮夹袋里掏出火石和艾蒿绒团,干净利落地点燃了火堆。火焰蹭的拔起,照亮了她略显苍白的脸蛋。
穆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点火的动作,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子容看着她时的眼神,三分疑惑,七分戒备,若她当时真做出什么举动,绝对会血溅当场。
她咋舌,“这玩意还真是挺好用的。”
简直就是古代版打火机啊!
凌子容瞥她一眼,把火石扔了过来。“拿去吧,小野人。”
她横眉竖目道:“你说谁是野人?”
他轻笑,“噢?如今用钻木取火这种土法子的,不是野人还是什么?”
她哼了一声,就着火堆搓手。“这位大哥,你刚刚不是在打架吗?”
凌子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打完了。”
独眼王他们跑得太慢,他当然得等久一点,这样游戏才好玩。更何况这个穆缡来历不明,他得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细作。
“饿不饿?我好饿啊!”
说着,她捡了些趁手的木棍,掘出块状的干泥块。然后她将干泥块围成圈,慢慢地堆成一个中空的小塔,并留出一个生火的小门。
凌子容来了兴趣,靠在树干上看她忙活。“你在给自己挖坟么?”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道:“这尺寸也太小了。你的体型那么大,最多也就够搁一只脚。”
穆缡把柴火放进去,“我在做红薯窑啊,你不会没见过吧?”
他将视线下移,最后定格在红薯上。“红薯?”
刚挖出的红薯表皮还带着一层薄泥,看起来脏兮兮的,没有任何食欲。凌子容皱了皱眉,似乎很嫌弃的样子。
窑已经烧红了,穆缡将没燃烧完的柴火撤掉,然后用木棍在窑顶轻轻地捅出一个洞口,把红薯一个个扔了进去。
他奇道:“你这么做,不会烧成碳么?”
她站起身来,挥着手里的木棍道:“我可是个吃货,这红薯窑做了不下百遍了,就等着瞧吧!”
说着,她挥动手里的木棍把红薯窑敲碎。打碎的泥土轰隆隆塌下,将红薯闷在了里头。凌子容有些惊讶,索性凑到穆缡身边坐了下来。
穆缡拍干净手里的泥土,借着火光打量起他来。
他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让人一靠近就脚下发虚。虽然看起来冷漠,可也算不得是个面瘫,毕竟刚开始他还对着她笑来着。以前上语文课的时候就对潘安的相貌想入非非,如今在乱葬岗里随便遇到的人都是个美男子,那潘安岂不是比现代人还要帅了?
她转而研究起他的衣裳,见他的衣袖上还沾了点未干的血迹,不由问道:“你流血了?”
凌子容不言。
她揣测道:“你不会是倒斗的吧?有弄到什么好明器吗?”
他的眼风闲闲扫来,“我不是盗墓贼。”
穆缡点点头,“我猜也不是,看你的气势不像是贼。那你是被追杀了吗?”
“算是吧。”
看他身上的血迹还不少,恐怕受了挺重的伤,穆缡关切道:“流了这么多血,要及时包扎才好。”
凌子容摸着地上的剑,冷笑道:“这些都不是我的血,想杀我的人多了,可惜从没有得手的。”
根据她看过的无数小说电影电视剧,但凡会被追杀的,不是王爷就是个权势大的人。穆缡往左边挪了挪,决定离他远一点,免得不小心被当成同伙给灭了。
凌子容探究地看着她,“你不认识我?”
“我的确不认识你。”她诚实地点头。
“那你是谁?”
她心中咯噔一下,幸好平日看的电视小说不少,立刻摆出一副凄惨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醒来后我发现我什么都忘了。呜呜,我是不是有爹娘?还是我就是一个孤儿?我都忘了……”
凌子容眉毛一挑,对她的话不做评价,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