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蝶和小虎带着夏小桔回到他们的山洞的时候,夏小桔已经是脸如白纸,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小蝶哇的一声扑在了她的身上:“桔姐姐!桔姐姐!你快醒醒了!都快我们来得太迟了!”
小虎也是流着泪,夏小桔,是他们碰到的最好的妖!可是,难道做一个好妖的下场就是像她一样吗?小虎看着夏小桔,恨恨地说:“桔姐姐,你快醒过来吧!你要是醒不过来,我,便是要皇宫里的所有人为桔姐姐陪葬!我,小虎一定说到做到!”
小蝶也抹着眼泪:“对!特别是那个负心的男人!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姐姐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竟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人害死!我饶不了他!就算拼了我这妖命,我也要他不得好死!”
夏小桔,这个可爱而又善良的鱼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可能再活下去了!洞里,痛哭声,抽泣声一片。小蝶伏在夏小桔的胸口可劲儿地哭着,哭着,直到再也听不到她心脏的跳动……
用树藤和树枝编成的木排,上面铺满了野花。小蝶细心地把夏小桔脸上,身上的血擦拭干净,又为她换上了从宫里带出的来的夏小桔最爱的那件桔色人鱼款的衣裙,这样看去,夏小桔只像是睡着了一般,并未死去!
看了许久,也留恋了许久,小龙和小蝶才把夏小桔的尸体放在铺满鲜花的木排上,神色无比沉痛:“桔姐姐,你慢走!放心吧,你的仇,我们记着呢!此仇不报,我和小蝶誓不为妖!”
看着夏小桔那冰冷的脸,小蝶和小虎忍不住又痛哭了一阵,然后,他们才将木排推到溪水中,任水流把木排带走……
水,还是象往日一样的流,只是今日,水面上多了一个木排,木排上载着鲜花和已经死去的鱼妖——夏小桔!碧绿的水上,盛开着鲜花,鲜花上面,卧睡着美丽的夏小桔,在蓝天下,在浮云下,美丽的流淌着……悠悠,复悠悠……
就在木排冲下小溪,进入河道的时候,突然,从夏小桔的腹中冒出一团极强烈紫色的光芒,然后,这紫色慢慢地包融到夏小桔的全身,最后,一丝丝地渗透到她的体内,她本已凝固的血液,在这股紫色光芒的推动下,竟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当这股紫色的光芒在夏小桔的身体里流转了三个周天之后,夏小桔那本是死白的脸竟开始有了血色,那本是停止跳动的心脏也开始微微跳动!
好黑啊!夏小桔只觉自己在黑暗里摸索,一步一步,好黑啊!她,不是死了吗?这,又是哪儿啊?怎么那么黑?很讨厌这黑暗,夏小桔拼命地往前走,突然,前方,像是有一丝光亮!而且,她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对!是水!她最喜欢的水的声响还有水的味道!
终于,夏小桔睁开了眼睛!随着她的苏醒,那道紫色的光芒便又消隐到了她的腹中!这是哪儿?她怎么会躺在这儿?记忆一下子又回到断点的那一刻,她,不是在皇宫吗?不是被人类的捉妖师诛杀了吗?成熙宇,至死她都没有牵到他的手!讽刺,而又心酸的泪再次从她的脸上落下!
这一刻,她倒是愿意死去!死去,心就不会痛!她伸手到自己的眼前,那个她至死都渴望的温度,终是没有!没有了他,没有了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重重地垂下手,她再次闭上了眼睛!真的,不想活了!她不想再作任何的努力和挣扎!藤断枝散,她就会坠入这水流里!就让她死在自己最爱的水中吧!
可是,那木排非但没有散开,反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搁在了一个浅滩上!而且,也就在这个时候,夏小桔听到自己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心跳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很细,很小,可是她还是听到了!
难道,她腹中有了他的骨肉了吗?夏小桔本是想死的身体突然坐了起来!她把手放在小腹上,闭上眼,全神倾听!真的,她的腹中,果然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泪水,在夏小桔的脸上狂奔起来!那曾经的绝望,曾经的心痛,现在,全被这突然到来的小生命给抹淡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更浓烈的感情……这种感情,她说不出来,可是,却让她变得无比坚强和温暖!
孩子!这是他和她的孩子!一种强烈的求生的愿望让夏小桔从木排上走了下来!轻抚着肚子,夏小桔觉得自己不再孤独!而且,她必须要好好地保护这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是妖,而妖胎对于修炼中的妖魔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补养圣品!所以她必须在天黑以前离开这里,到达人类聚集的地方!而且,她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人气最旺的地方——也就是人王的居所!只有那里,万妖不侵!
无论是为人还妖,活着,便要有一个理由,一个信念,孩子,便是这个理由和信念的总和。夏小桔的心,暂时地封住了创口,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她和成熙宇之间的一点一滴!活下去,是为了孩子,这个上天赐给夏小桔最珍贵的宝贝!母爱的光,开始在夏小桔的眼中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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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阳城。安府。占地百余亩,光下人就有四五百之多,一色的黑瓦白墙,将内里的锦绣繁华与外界的喧闹尘世隔绝。整个锦阳城的人为能在安府出入或是能在安府露个脸都觉得万分荣耀!
甚至安府的奴才都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因为,他是安府的奴才,自然是属于安府的人!这安府二字,足已令他们面上生辉!至于这安府有多了不起?街上随便抓个小孩问问都知道安府是整个锦阳城最有钱的主。
世人都传安府的资产多不可计,富可敌国,便是天龙王朝的皇帝也要看安府主人三分薄面!其实谁又知道安府的资产已远非一个天龙王朝可比?不但天龙王朝满是安万山的地产和商号,便是东至中楚国,南至海之国,北至晶硕国,西至黄沙国,全都有安府的钱庄和店铺密布,可以这么说,这五大国的经济命脉全握在安万山一个手中!
是以,安府,便是这世间人气最旺的地方,妖邪避之不及!更有人王之气压镇府中,众神屁佑,想要躲避妖魔的追杀,安府,是最好不过的地方!
这日,安府门口走来了一个一身桔身衣裙的少女。
只见她肤白如雪,眉目如画,两只大眼睛黑亮黑亮的,让人一见难忘!小巧的鼻子下面更是两片俏皮感性的薄唇,虽未着丹朱,却是红润莹亮。这样标致的姑娘到安府作什么?虽是安静悄寂,夏小桔还是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只见她边走边打量着安府高大的石雕玉刻的门楼和那朱黑色的厚重的包了铜边和镶了铜钉的大门,忽然一则招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招人:本府现缺丫环一名。有意者,请入内。可月俸,可终生买断。”
看到这里,那个桔衣少女便毫不犹豫地撕下,走了进去。
却似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议论:“这个张贴了三年。没有一个人能在这里做满三天的!这个丫头看似是外地人吧?还真是可怜呢!本地人哪有不知道的?”
“就是。看着长得如玉似花却还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听说那安府的五少年就是一个疯子。做他的丫环,还不如去城门口要饭呢!”
……
桔色的身影顿了一顿,似是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就算是疯子又怎样?总好过被恶妖追杀,夺了她肚里的孩子去吞噬修炼!爱情,已经在她心里死去,如今,孩子才是她赖以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这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与成熙宇无关!在她将死去的那一刻,那个人已经远远地失去了被爱的资格!她夏小桔的孩子,不管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她都要完好安全地把它生下来!养大!这,也是她唯一的安慰和幸福!
她一进去,便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婆子拦住她:“你是来做丫环的吗?”
她边问边看着她手上的。
“对!”
夏小桔边应着边把手里招示交给她。那个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问道:“你是要领月俸还是要卖断?月俸是每月二两银子。卖断就是纹银五百两。也就是说你在这安府要干一辈子,直到你死为止!”
夏小桔想也没想:“月俸吧。”
她只想在这安府里呆三年。待孩子长到三岁,她便会带它离开。其实,银钱对她来说,还真的是没什么用。有吃有喝就行了。只要,别苦待了孩子!
婆子歪嘴冷笑:“说好了。做满一个月才有工钱拿。其间,自行离去的,分文没有。”
夏小桔点头道:“好。”
想不到这丫头竟是如此的好说话?再移到她脸上的时候,婆子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丫头,长得还真是出众呢!虽说安府的五位夫人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只是,还是少了这丫头身上的一份灵气!
不过,再出众,她现下也只是个丫头!是以那婆子傲慢地看了她一眼:“我是这里五房的管事婆子,人都叫我王婆。首先得说清楚你的活儿,就是侍候我们五少爷。侍候好了安府是不会亏待你的!不过,这五少爷脾性不好,就看你自己能不能忍了。还有,丑话说在前头,三年来,可是没有一个丫头能在这里做下三天!你可想好了!”
这话王婆每见一个丫头都会说,只是,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遭逢五少爷的怪戾就不回头,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也一样?夏小桔想也不想微一点头:“王婆婆。请带我去吧!”
王婆看着她那充满自信的脸还有说不出的冷淡表情心里微微一哂,又是一个听不进劝的丫头。她抬手理了理鬓角:“好吧。即然你主意已定,就跟我来吧。记着路,以后,你就是五房的丫环了,无事的时候却不可乱跑。这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可都是不好惹的!听见没?”
“谢王婆婆指点!”
虽然这王婆子表面上看起来有点凶恶,不过,她说的每一句话对于一个做下人的来说倒是挺重要的,猜着这婆子心思应该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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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安府的路走起来,竟也是不比皇宫轻巧,足足兜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僻静的园子,园子的四周内外,全都长满了竹子,看着倒是相当雅致!竹,自是清高,只不知这爱竹的人是何德性?
夏小桔暗自想了想。一路上,除了偶尔看到几个做杂事的老伙计和老婆子,竟是没有半分的生气,就连鸟鹊也似是比别处稀少?静到,可以听到假山上细流的声响。这里,也太冷清了,这是夏小桔的第二个感觉。
不过,越往内走,某鱼越是感觉到了极盛极浓的人气!难道,人王就是住在这里吗?某鱼心里一喜,如此一来,她和肚里的宝宝便暂时安全了!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小心点,别乱说话,少爷不喜欢多嘴的人!”
来到一间二层楼的四合院门口,王婆停住了脚步,粗声叮嘱了几句便走了,剩下的就看某鱼自己的了!夏小桔抬起腿,一步一步走了进去,越来越浓的人气向她铺盖了过来!若不是现在她妖力全失,断不敢进这屋内!
就在她走进内院,不知该往哪个门走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你是谁?”
然后,一个褐色衣衫的男子坐着木轮椅向她滚移了过来!
某鱼被他的声音震得心里直颤。虽然低沉,但是却憾动妖心!夏小桔后怕地看了他一眼,及看到他头顶上那五道祥气的时候,夏小桔激动得差点没流下泪来!这个人,不正是她苦苦寻找的人王吗?一阵激动之后,夏小桔礼貌地向他行了个礼:“您好。我是新来的丫环,我叫夏小桔。请问你,就是五少爷吗?”
安辰炫看着夏小桔那热切的目光,皱了皱眉,冷冷地围着她转了个圈,双眼,更是把她从内到外打量了个透澈,似乎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长得倒也周正,而且,眉梢间隐有一股灵气,特别是她那双眼睛,很亮,很清透!这样的丫头,不知道是哪个夫人派来的?一想到这里,刚存的一丝好感便从他的眉间消失:“就是本少爷。你即是丫环,便不可自称我,以后,要用奴婢二字!”
他的声音无比冰冷,就像他的脸一样!就像是冰雕石刻,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热度!可是,认真看他还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俊眉飞插入鬃,星目含光,鼻直口方,两片薄唇紧抿着,勾出一抹好看的弧,整张脸,也就只这弧是生动的!
“奴婢知道了!”
夏小桔垂下头。开始认知到自己不是那山野的闲妖,也不是宫中那养尊处优的妃子,她现在,只是一个丫环!一个奴婢!
“请问,要奴婢做什么吗?”
夏小桔的口气极谦卑。可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让他那冰琢的脸有所松动:“去,给本少爷倒杯茶来!”
说完,他把轮椅调了个方向,夏小桔正看得出神,却传来他冷冷的斥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推我进房?”
夏小桔犹豫地看了他一下:“那,奴婢是先推你入房还是先倒茶?”
看这丫头长得倒是一副机灵样儿,怎么这么没心巧?安辰炫火火一回头:“先推本少爷进房,再倒茶!”
夏小桔心里嘀咕了一下,要不是为了寻求他的庇护,她还真是受不来这闲气!这人怎生像是人家欠他八辈子似的,不但脚瘫,连脸怕也是瘫了,笑也不会!只会冷着脸喝斥人!夏小桔走到他背后,边推边问:“少爷,您的房在哪一间?”
“废话!当然是正对的这一间!你以为本少爷没事转着好玩的?”
夏小桔感觉他的口中一说话就喷火。这个人,还真是有点不正常!缓缓地推动着木轮椅,夏小桔竟觉无比吃力!再看了看他的身板,赢弱得一阵风就能吹跑,怎么会那么重?
待夏小桔推他进到房中的时候,已经是一头细汗!而椅中的安辰炫嘴角却是有一股不易察的笑,三天,保证让你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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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小桔端着刚冲好的茶送到他的手上的时候,安辰炫接过茶杯,打开盖子,轻轻地嗅了一下茶的香气,便探嘴喝了一口,不,是半口!然后,便见安辰炫炫“噗——”的一声,把那口中的茶全数喷到了夏小桔的脸上,接着,更是将那满满一杯滚茶就向夏小桔的身上扔砸了过去!
“啊——”
“哐——”
的一声惊呼中伴着茶杯碎地的声音!夏小桔被他喷了个一脸茶水不说,那滚烫的茶就那样泼进了她的衣内,烫得夏小桔直跳!
“你有病啊!”
夏小桔拉开胸前的衣服,看着被烫得通红的皮肤,差点儿就骂了出来!可是,当她看到他头上的五色祥光的时候,生生的忍住了,只有眼泪,在她的眼眶滚落!今天,她若是把这几个字骂出来,铁定会被他轰走!
“瞎了你的狗眼啊!这么烫的茶也送来给本少爷喝?你是不是想谋杀本少爷?”
她还没叫屈呢,他就在那里张牙舞爪地骂开了!人都说泼妇骂街厉害,他这阵势封他一个泼男也不过份!
“对不起!”
夏小桔迅速抹了泪水,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忍!为了她的孩子,她必须忍!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烫坏了本少爷的舌头你赔得起吗?还不快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再倒一杯来!渴死本少爷了!”
安辰炫边骂边看着委屈忍受的夏小桔。还,真的挺能忍的!看来,一定是得了不少的好处!丫头,别想着本少爷就这样被你打发过去,终究,本少爷会揭了你的真面目!安辰炫抚着唇,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对付她。
夏小桔却全然不知这变态少爷的算计,想着忍一下就过去了,便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又再去冲了一杯,这次,她放在那里凉了会子,要不,再被烫了她就真的会被他一脚踢出去的。这,可是夏小桔所不愿见到的!
“死丫头,还不过来,是想把本少爷渴死吗?”
茶还没凉,里头就传来了安辰炫的嚎叫声!夏小桔慌得就要去端茶,可是,手触到茶杯上还是滚烫?怎么办?送也不是,不送更不是?怎么办啊?忽然摸及胸口杜姐姐送的寒玉坠!对了!有办法了!
当夏小桔再次端着茶出现在安辰炫面前的时候,他的一张脸已经快扭曲变形了:“明天再是这样,你就不用再做了。有多远给本少爷滚多远!笨手笨脚,笨头笨脑还学人做丫环!丫环有那么好做的吗?”
夏小桔忍着不满,小声道歉:“对不起,少爷!我错了!”
这哪是她夏小桔的性格?真他奶奶的憋屈死了!可是,一想到那些恶妖盯着她的腹部贪婪的目光,她便硬着头皮忍下了。
安辰炫冷哼了声,从她手里接过茶,吹了一下热气,再喝下去,竟是一点也不烫!奇怪,这丫头,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茶冷却呢?而且,也不像是兑了冷水的样子?还别说,真是有点渴了!安辰炫一口气喝干茶,递回给夏小桔:“以后做事多动脑子。像这样就不用本少爷发脾气动肝火了!好了。本少爷午休的时候到了,你退下门外侍候!叫黑牛进来。”
“那个,黑牛是谁?在哪儿能找到他?”
夏小桔才刚来啊!他不会不知道吧?安辰炫不耐烦地冲她挥了挥手:“就进门靠左的屋子里。长眼睛要多看!知道不?”
“是!少爷!”
夏小桔盼不得离开他身边,便俯身告退。才一会儿的时间,夏小桔竟觉得有如过了一日般,看来,这人王竟是一点人性也没有,在他身边,还真是不好混啊!三年!一想到这个时间夏小桔双眼一黑……尽是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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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安辰炫和黑牛在说着什么,只是,没有任何的声音。黑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安辰炫的唇,他的话便读进了他的眼里:“黑牛,我估计这个丫头是那些夫人派来的奸细。你认为呢?”
黑牛摇了摇头,动着唇:“我不这么认为。这五年来,那些夫人派出了那么多的奸细来我们这,不是死就是伤,她们应该再不会动这心事吧?”
安辰炫伸出食指在黑牛眼前摇了摇:“这可不一定。我一日不死,她们便一日不安心。这个丫头,你也要多盯着点!”
黑牛点点头。这下安辰炫才开腔了:“黑牛,抱本少爷上床。本少爷该睡午觉了!”
“是的。少爷!”
黑牛边应着边抱他上了床。轻轻放下,为他盖上了薄被之后才掩门出来。看到门边垂立着的夏小桔,他眼中光亮闪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凭他的直觉,这个丫头不像是做奸细的人,因为,她给人的就是一种明朗的感觉。这种人,藏不住心事。
“我是黑牛,跟了少爷差不多六年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黑牛说完冲夏小桔一笑。夏小桔看着他眼中的坦诚和一抹关心,心里一暖:“我叫夏小桔,以后,还请黑牛哥哥多照顾了!毕竟新来,对少爷的生活习性不熟悉,还望黑牛哥哥多指点。”
黑牛拍了一下胸口:“没问题。有事就直说,我黑牛知无不言!”
就在这时,房里传来一声咳嗽声,黑牛知道是安辰炫生气了,马上抬脚离开了夏小桔。
房内的安辰炫则是气得直咬牙,黑牛这家伙,还没开始就中了人家的美人计,还真是笨到可以!不过,他安辰炫却是没这么好糊弄的!丫头,就等着看本少爷是如何把你的尾巴给揪出来吧!
好累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夏小桔的两条腿都麻了!这个少爷也太能睡了吧!再加上肚子又饿,两条腿更是软怠!夏小桔见四下无人,便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在门边,眯上眼睛,还,真是有些困呢!不由想起以前在皇宫里那些快活的日子,相比较服侍人还是没有被服侍来得舒服!
夏小桔,你就忍忍吧!三年之后,就不用再受这份罪了!就在夏小桔两眼眯成了一条线的时候,突然房内一个声音传来:“夏小桔,快服侍本少爷起床!”
夏小桔吓得心脏一阵狂跳,这是怎么回事?这样靠着靠着竟差点儿睡着了?她哪知道怀孕的女人本就贪吃嗜睡,而且,极容易疲累,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呢!
“来了!”
夏小桔条件反射般站立了起来,推门走了进去,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了轮椅上,黑牛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
那,那刚才黑牛一定看到她靠在门边儿睡着的事!夏小桔红着脸飞快地看了黑牛一眼,却发现黑牛一脸无事地样子,这才松了口气,拿起梳子给安辰炫梳头。看着安辰炫,夏小桔的脑中竟闪过成熙宇的样子,不知不觉,也给安辰炫梳了一个成熙宇那样的发式,果然,这样的发式让安辰炫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安辰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嘴角的弧动了一下:“茶!”
“是!”
夏小桔放下梳子,又屁颠着去给他倒茶,还不忘用寒玉凉了茶再端过去:“少爷,请用茶!”
安辰炫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漱了一下口,又喝了几口:“走,推本少爷散步去!”
黑牛正要过来推他,却被他用眼神止住:“夏小桔,还楞着干什么?还要本少爷请你是不?不想做就滚蛋!”
安辰炫冲着夏小桔吼了起来。
夏小桔忙走到他身后,用力推了起来。好重啊!这五少爷怎么比猪还重?夏小桔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推得轮椅转了一圈,这要是出去走一下午,她夏小桔还不累死?
“你是没吃饭还是怎的?这点力也没有?”
安辰炫又发火了。夏小桔忍得心都痛了才压住那要骂人的冲动,渐渐的,她好像对他的火有了抵抗力,当他狗叫就行了!夏小桔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是唯诺道:“对不起,奴婢再大力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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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猪一样沉的安辰炫,夏小桔费力地走在石卵小路上,心里,直把安辰炫的祖上十八代都骂光了。安辰炫用余光看着皱眉吃力的夏小桔,心中暗笑:“好晒啊,小桔,去房里拿把伞来。”
一听可以不用推他,夏小桔马上松了手:“好的少爷!”
然后便飞快地回转到房里,拿来伞给他撑上:“少爷,这下不晒了吧?”
脸上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心里却是想着皇上都没他难侍候!成安辰炫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的遮阳伞,微一点头:“这样是好很多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夏小桔无法置信地看着他:“我,奴婢可是给您撑着伞呢?怎么还有多余的手去推少爷您呢?”
安辰炫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你不是有两只手吗?一只手打伞,一只手推!”
夏小桔半张着嘴,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厮,摆明着就是在整她!放着黑牛那么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不用非要她干这体力活儿!
“不是,还有黑牛吗?”
夏小桔忍了又忍,小声地说道。安辰炫扫了她一眼,然后对黑牛说道:“黑牛,去,把钓鱼的家什拿到池塘边。今天本少爷心情不错!”
黑牛应了声便走开了。
“夏小桔,现在该推我去池塘那边儿了!还有,把伞撑好,本少爷可是不能见太阳,不然,皮肤会长色斑的!”
安辰炫轻松地说着,夏小桔却是无比沉重!这个变态的五少爷,姑奶奶还真是不想侍候了!还真是没见着这么会折磨人的男人!可,最终,夏小桔还是把这些话都吞到了肚子里,一手替他撑伞,一手使劲儿地推着他,一步一步向池塘边走去!
好容易到了池塘边,夏小桔感觉自己就像要散架了似的。两只手臂又酸又麻:“夏小桔,是不是受不了了?受不了的话,就走人吧!你现在走的话,本少爷还赠你百两雪银,怎样?”
安辰炫一脸春光灿烂地看着夏小桔,很好人地问。
毕竟折磨了她这么久,百两雪银算是对她的补偿吧!再说了,一个好好的女儿家为奴为婢任人指使辱骂,他还真是有些不落忍!这一刻,安辰炫是真心的想帮她。百两雪银,可是够她很舒服地活一辈子。
一听安辰炫要赶她走,夏小桔慌了!不行!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离开他的!离开了他,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死定了!手臂,好像也不酸了,而且充满了气力:“没事儿。少爷。奴婢好着呢!奴婢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
听到夏小桔的话,安辰炫眼中一寒,百两雪银都不要?还死心塌地地留在他身边做奴婢,看来,这个夏小桔不是一般的有问题!她一定是被人收买,而且,价钱绝不是百两雪银可比的!黑气,在安辰炫的眉间渐聚:“真的,就那么愿意做本少爷的奴婢?而且,是我这样一个喜怒无常,又爱折磨人的少爷?你,不后悔吧?”
夏小桔看着他像变戏法一样变换的脸,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自己也没做什么错事呀:“奴婢不是不爱钱,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做丫环,用劳动换钱心安理得,再说,我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安辰炫紧盯着夏小桔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可是,这丫头太狡猾也太老练,以至于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解释:“那行吧!你就慢慢受着吧!从现在起,你若是离开,分文没有!”
说完,安辰炫便不再看她。
夏小桔松了口气,可也感受到了他的敌意。为什么会这样?二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黑牛来才打破了这令人难受的安静:“少爷,我把架子支好。等下是您自己亲自钓呢还是奴才代你钓?”
安辰炫看了夏小桔一眼,唇角微扬:“当然是本少爷自己来!夏小桔,撑伞,看扇!”
他是一点也不会让这个丫头轻松好过的!他在等着她自动走人!所以,不会放过一丝半毫折磨她的机会!
“是的。少爷!”
夏小桔觉得这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再酸,再痛,再麻木,她也得忍着!黑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少爷好像对这个丫头很是防备和戒怀,不过,他还真不希望她就是少爷口中的奸细!
安辰炫意味深长地看了夏小桔一眼就把视线投向了池面,再也没有移开!黑牛在一旁闲闲地立着,夏小桔一只手为他撑着伞,一只手还给他扇扇子,这苦啊……
还没到半个时辰,豆大的汗水开始从夏小桔的头上流下来,半身湿透!两只手更是像灌了铅一样,动一下,就吃力万分!想自己以前做娘娘时,那些个婢女们跟现在的她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天上过日子!她夏小桔怎么就那么倒霉?摊上了这么个变态的主子呢?
最后,夏小桔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地在安辰炫的耳边请示道:“少爷,我这扇扇子的手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
夏小桔咽了一下干干的喉,眼巴巴地看着安辰炫。可是,安辰炫却像石头一样,动都未动,一丝反应也没有!
奶奶的!再也受不了了!夏小桔一气之下,撤了扇扇子的手:“少爷不说话奴婢便当少爷是同意了。奴婢休息一会儿再给您扇!”
夏小桔厚着脸说出这样的话自己都臊得慌!什么时候她夏小桔要这么强词夺理?
而安辰炫听着夏小桔在那里自圆自说心里亦觉得好笑,这丫头,看来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笨!再说夏小桔虽然松了一只手,可是并没有闲着,她解下自己腰间的粉色饰带把遮阳伞绑在轮椅后面的靠柱上,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大作,把自己佩服了个五体投地!夏小桔,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接着,她甩了一会儿手臂,便又拿起扇子给安辰炫扇起来,手上轻松了,心里也就轻松了,脸上,自然也是轻松了!她所作的一切安辰炫全都看在眼里,心里轻嗤了一下,脸上的弧又松了松,这个丫头……倒有几分好玩!
不过,安辰炫并没有因此就打算放过她,折磨,还将继续!
“夏小桔,茶!”
“夏小桔,点心!”
“夏小桔,拿点水果来,本少爷有些喉干!”
“夏小桔……”
他坐着钓了一下午的鱼,夏小桔却是两脚不停地被他支着来来回回地跑,直跑得夏小桔两条腿像坠了石头一样,挪一步都生疼!再加上,走路本就是夏小桔的弱项,这一通跑动下来,夏小桔感觉鱼尾就快爆出来了!
“少爷,下次你要什么能不能一次说完?”
夏小桔拿着托盘有气无力地立在他的身旁,拿盘的手轻颤着,脚下也是颤巍巍的,像是随时会倒下似的。
终于,一条鱼被安辰炫拉着破水而出了!不知道是不是这鱼的面子大,还是他已经把夏小桔折磨够了,安辰炫一边让黑牛抓鱼,一边转头看着夏小桔:“好了,你可以退下了,去准备晚饭吧!本少爷和黑牛一会儿就回去!”
夏小桔不亚于是听到了赧令一样:“好的,少爷。那奴婢先告退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他的身边。这个五少爷,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而且,好像跟谁都像上辈子有仇似的!怪不得没人能在手下做过三天!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现在,她还真是离不开这疯子!正是苦不堪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