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库司大人,你这么匆匆赶来,莫非有重要的事情?”一见面欧阳流云就假装着问。
“也没什么事情,主要想来看看欧阳王爷生活还习惯不?”
“习惯,我都是一个年逾半百之人,还有什么不习惯?要说不习惯,这一觉睡了20年,还真有点……”
“阿库司大人请喝茶,王爷请喝茶。”说话间薇薇端来了两杯茶。
阿库司看了薇薇一眼转头道:“这几个丫鬟王爷用的还满意吗?”
“不错,她们挺懂事的。”
“哦,对了,王爷,这次来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他抿了一口茶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不是有皇上的圣旨要传?”
阿库司很吃惊地望着他,似乎不知所措。
欧阳流云扫视了一下整个会客厅,目光很快落到了那个来传话的太监,只见他满脸通红,想抬头丢一个眼色给阿库司,但他的目光与欧阳流云的相遇,又急忙低了下去。
“哈哈,王爷太有当年的风范——真是未卜先知呀,不过,这次传的只是皇上的口谕,并没有圣旨。”阿库司不在意地随着王爷的目光瞥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慢……慢,阿库司大人,传口谕我想不是这样的吧。”欧阳流云诧异道。
“呵呵,看来王爷的记忆恢复得不错呀。”阿库司僵硬地笑了。
一旁端着托盘的薇薇觉得气氛不对,忙打岔着说:“我们王爷刚醒来不久,有好多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下去!”
“嗨,阿库司啊阿库司,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的家,你也太……太不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最后几个字他突然咆哮地说。
这一下子阿库司愣了,但随后便又笑了:“王爷,老夫我失礼了。”
“呵呵,我们这是怎么了?”欧阳流云放下茶杯双手作揖着,“阿库司大人客气,我也不该……不该那么卤莽。”
“下去,给我统统滚下去!”他学着阿库司的口气对着客厅里的太监们又大吼着。
他们头也不抬地急急“滚”了下去。
“大人,这下你耳根清净了,可以喧皇上的口谕了吧。”
欧阳流云退回座位望着他。
“这……王爷,你是不是忘了礼仪?”
“什么礼仪?或许本王真的忘了……”
“接圣旨的时候要下跪……”
“大人!”欧阳流云又打断着问,“你这回来是传圣旨的还是传口谕的?”
“传口谕……”
“那不就结了!”欧阳流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我是皇上的亲叔叔,想来听口谕或圣旨是可以不跪的吧?”
“这……”阿库司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了。
“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本王还要去读书呢。”
“是,老夫这次来是传达皇上的口谕,伺候王爷的五名丫鬟任期已满,下月就该撤了,皇上已经为王爷选好了五名新丫鬟……”
“等……等等,阿库司,丫鬟之事好象是本王的家务事吧。现在我醒了就不劳皇上操心了吧。”欧阳流云又截断了他的话。
“这是皇上的意思……”
“可也是你的建议吧。”欧阳流云不给他半分面子,“好了,阿库司,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跟皇上去解释的。送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真玄,要不是丫鬟们抢先那么一小步告诉了自己,自己还不知道被阿库司怎么耍着玩呢。这个王爷也不好当,来了世上一回也不能被人困在“五指山”下一辈子啊!或许,皇上也不得已。瞧那阿库司的态度,是如此的不可一世。
“丫鬟们,进来——”欧阳流云在书房里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这么坐以待毙不是个办法。
丫鬟们听见招呼纷纷往书房跑,太监们也连忙紧随其后站在了门外。
“娟娟,不要关门,就让他们也听着。”欧阳流云叫住了她,站起身来问,“那些太监也是两年一次的换吗?”
“他们……”
“让他们自己说——”欧阳流云走到了门前又重复了一遍,“你们也是两年一次的换吗?”
他们见问,个个却显得莫名其妙。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欧阳流云前一遍问的时候是对着她们耳语的,这一遍的声音却是特别大。
“什么两年换一次?奴才们不明白……”
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在欧阳流云的耳膜里震开。
“我是问你们来狮龙府有几年了?”
“10年了……”
欧阳流云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身望望这群十六七岁的丫鬟,看看那年逾四十甚至老太龙钟的太监们,忽然明白了,这是一个早有预谋的计划。他主谋者为什么不撤换太监而偏偏两年一次频频撤换丫鬟呢?
“你们是谁挑选来狮龙府的?”他又转身抛了一个问题过去。
这下连疑问者也没有了,是一片寂静。
“你们知道不知道,太监只能在皇宫里跑腿。是谁让你们跑到我这儿来了?”
第二个问题一出,他们的脸开始不自然甚至扭曲,双腿不听使唤地抖动着……
“芳芳,你给王爷我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的肚子忽然觉得好饿……”
欧阳流云使了一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哎呀,我忘了……忘了开饭的时间。”
在一问一答之间他们出了书房,芳芳要进厨房却被欧阳流云抢先一步拉住了——
“你去多取些银子来,我们出去逛逛。一觉睡了20年,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有何有趣的变化。”
“王爷,我们没……没银子……”
“什么?”欧阳流云这一惊可吃了不小,“怎么会没……没银子呢?”
“不清楚,我们来的两年里,狮龙府就没银子了。”她们又几乎异口同声道。
若大的狮龙府居然没有银子?堂堂的王爷出游居然没有银子?这说出去有何人肯相信?欧阳流云笑了,他以为一觉醒来成了王爷,而且是皇帝的亲叔叔,可谓万人之上。哪曾想这一切只是一堆空壳,自己却是一个落魄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