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子透露机要,老太后痛责万岁。
潇湘子见柳青萍平安归来,还出人意料的带回了董小姐。他满心的欢喜,连日来的辛苦和疲惫一扫而光。三人见面,分外幸福,一直聊到鸡叫才散去。
潇湘子坐在一张桌前,看着柳青萍铺整床褥。
他倒起一杯茶来喝掉,然后慢慢说道:
“萍,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你先放下被褥吧。”
“哦,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天快亮了,先睡觉吧。”柳青萍没有回头,手里仍旧在整理床褥。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正好你及时回来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和看法。”潇湘子心中欣喜,柳青萍的回来真是及时。
“什么事情这么急?那你说说吧?”柳青萍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坐下,深情的看着他。
“这件事情与营救长空无忌大哥有关,这里面牵涉了不少厉害关系呢?”潇湘子不得不把这几日的情况给她说一说,每次遇到难以决断的时候,她总会有很好的想法。
“是不是我们的计划被黄太监发觉了?他有所准备?”柳青萍吃惊不小,紧张的看着潇湘子。
“这倒是没有,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秘密。这秘密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我一时难以决定。刚好你回来了,你看看该怎么办?”他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眼中充满了期待。
“哦,你发现了什么秘密给我说说。”几日不见她深深为潇湘子担忧,今日听到他说有秘密,心中顿时感到紧张不安起来。
潇湘子不紧不慢的把这几日的遭遇说了一遍,还将昨夜与卢军师和高阳见面的经过说了出来。
“没想到短短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洛阳城果然暗流涌动,杀机四伏!”柳青萍想到自己刚从柳树林脱险,想到刚刚经历的种种,她心中不由得感到担忧起来。
“萍,你怎么看何将军的这次行动?”
“朝廷无道,何将军造反是迟早的事情,这倒是不奇怪。可是偏偏这件事情又与我们牵连上了,营救长空无忌大哥若是能得他们相助,当然最好不过了。但是何将军居心如何,我们尚未可知。若是我们贸然答应只怕会被人利用,成为炮灰。可是要不与他们合作,我们又难成事。这事情果然棘手,难怪你一直放心不下,犹豫不决。”柳青萍一向心细如尘,敢作敢为,是不可多得的女丈夫。她的一番话正中潇湘子的心。
“知我者娘子也!那我们该不该与他们合作,一起对付黄太监?”潇湘子见柳青萍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心中顿时舒服了不少。
“我看这事可以,一来他们的行动也需要我们的配合。二来有高阳和我们一起行动,不怕他们使坏。三嘛也是最关键的,没有他们的帮忙,我们这些人要从羽林卫手里救出长空无忌大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冒一次险,而且这个险值得冒。”柳青萍胆大心细,无论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只要是她认为值得做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原定计划行事,叫兄弟们早做准备了。”潇湘子激动的战起身来,几日来的困惑和担忧一扫而光。有了妻子柳青萍的帮助和支持,他不再感到担忧和害怕。
柳青萍点点头,转身往床榻走去。潇湘子等她躺下了才吹灭了灯烛,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
皇上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候在未央宫门外,太后的紧急召见让他不敢怠慢,匆匆赶来。
平时黄太监总会在他身边形影不离,可是今日太后要单独召见他,并严令黄太监不得擅入。
皇上虽然心中不快,却也无可奈何。他对太后的命令一向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心中纳闷,太后从来不在深夜召见,今日为何一反常态?难道是她老人家不舒服吗?皇上心中不安的念道。
宫里很快传来了太后的召唤,皇上迈着极快的步伐往宫内走去。传话的太监在他身后紧紧的跟随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上进了太后的寝宫,看见老太后还没有睡下。她此刻正坐在一张圆桌前,神情肃穆的看着皇上。
皇上察言观色,知道事情不好,赶紧跪下请安:
“儿臣拜见母后,不知深夜召儿前来所为何事?母后脸色不好,是否身体不舒服?待儿臣传唤太医前来诊断。”
“托皇上的洪福,哀家好着呢,还死不了。”太后不紧不慢的说着,尽是责备的口气。
皇上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慌忙回话:
“母后为何心情不好,是不是儿臣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母后生气了?儿臣定当诚心悔过,希望母后不好如此伤神,儿臣于心难安。”
“亏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后,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真是让哀家失望。哀家忍辱负重数十年,好不容易才将你扶上大位,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老太后神色凄然,眼泪婆娑起来。
皇上见太后动容,心中更加慌乱:
“母后切莫伤心,儿臣虽然驽钝,却也知道母亲的苦衷。只是儿臣确实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母后如此伤心。”
“你不知道,那就让我这个老婆子来告诉你。我问你,你有多久没进后宫了?众位妃嫔贵人那里去过几次了?”老太后近日听得不少妃嫔的抱怨,对皇上的举动感到不满。
皇上心中一动,原来太后是为了这事生气。
“回禀母后想必是那失宠的妃嫔又来这里告状了,儿臣有些日子没进后宫是真,但那是因为军机繁重国事纷扰。儿臣为了能够尽快处理军国大事,连日在长生殿处理政事,因此才疏忽了。”
“真的是处理军国大事吗?”老太后脸色更加严峻,口气也更加硬。
“儿臣不敢欺瞒母亲,儿臣真的是在处理政务。不信你可以问问黄爱卿。”
皇上见母后动怒,赶紧推出黄太监。
“你还有脸提那个太监,真是让哀家痛心!你在长生殿日夜与黄太监朝夕相处,君臣之间,这成何体统!就连谣言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你还在这里装糊涂。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老太后一听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她满脸怒容,心中向塞满了铅块一样的沉重,眼泪却悄悄的挂在了眼角。
“母后这是听何人所说,纯属无中生有。儿臣好歹是以国之君,怎能有此劣迹。儿臣在长生殿日夜苦思治国之策,黄太监生怕儿臣感冒着凉。因此日夜守候,外间传闻切不可信!”皇上满脸通红,声音颤抖。
“别怪哀家没提醒你,朝里内外早已对你与黄太监过度亲密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君威颜面扫地。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原本指望你能青出于蓝,没想到你与你那死鬼父亲一个德性。哀家当年受了莫大的屈辱,才为你挣得了天下,哀家指望你能做一个好皇帝,没想到你也有此恶习。真是孽障啊,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难道当年我真的错了吗?”太后声音颤抖,神情激动,早已泣不成声。
皇上见太后伤怀,心中不忍,眼泪悄悄掉落下来。但他又不知如何让太后宽心,只得跪在地上听着太后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