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翠微宫,访得新消息。
突遇盗马贼,瞥见熟面孔。
风华绝代的多罗娘娘坐在沉香软榻之上,她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将军。这个深夜造访的人,给她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她脚下的雄狮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异样,它的眼中放出闪闪凶光,紧紧的盯着长空无忌。
这凶猛残忍的畜生看着长空无忌,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长空将军须得把整件事情告诉了本宫。不瞒将军,这私出宫廷的宫女名唤秋红,是本宫里的一名侍奉丫鬟。这小贱人长得倒还端庄,平时也是乖巧有加,却不曾想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真是......”罗娘娘说道。
“微臣在宫女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条彩带,出人意料的是,那彩带上绣得有字。上面明显的指示着翠微宫后堂,多罗娘娘说这秋红是一名侍奉丫鬟,娘娘知道这服侍丫鬟的地位比后堂人员要高贵得多。秋红既然是服侍丫鬟,怎么会有这明显标记着后堂的彩带呢?”长空无忌问道。
“这个,这,哎,你看我。长空将军说的是,是本宫口误了。这秋红确实是后堂打杂的宫女,本宫把她与以前的服侍丫鬟弄混了。这小贱人出得宫去,也不知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长空将军可见她有什么不同之处?”多罗娘娘赶紧道。
“宫中女客甚多,娘娘以一殿之尊,怎么能够详记得这些奴才的名字呢?有此疏忽,倒是正常。娘娘所说的不同之处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这小贱人逃出宫去,有没有见过什么人物?她有没有带走什么?”多罗娘娘紧张的盯着长空无忌道。
长空无忌明显的感觉道,这多罗娘娘心中急切,似乎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她甚至疑心长空无忌已经知道了这东西,故而她要套一套长空无忌的话。
长空无忌见这娘娘与众不同,又言辞闪烁,逻辑混乱。心知她有很重要的秘密藏在心里,于是准备将计就计看她如何反应。
“不瞒娘娘,微臣曾经见过这小宫女,之后她就很快被人谋害了,微臣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除了这宫女袖中的彩带之外,微臣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长空无忌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线索,赶快给本宫说说,你可曾在她身上发现过藏有什么东西?如果有,还请将军奉还。”娘娘两眼放光,呼吸频仍,神情更加紧张。
“微臣发现这小宫女携带了重要物件出宫,当时微臣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黄色包袱,她紧紧的把这包袱贴在胸前,紧张急切的奔向出事地点。”
“那,那个包袱现在在哪里?将军可曾见到了?”
“不瞒娘娘,小宫女被杀害后,那包袱早已不见。微臣想来,那包袱里面定然是件重要之物,不然她也不会冒死偷出宫来。也不会被人谋害,而不见了包袱。”长空无忌道。
多罗娘娘听得包袱一丢,神色颓丧的靠在软榻之上。她的脸变得苍白不已,额头紧皱,就在这一瞬间她似乎苍老了很多,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面容可怖的巫婆。
长空无忌不想看见她苍白的脸,他伏下头去,等候娘娘的嘱咐。
娘娘在软榻上舒缓了片刻,才慢慢的说道:
“不瞒将军,这小宫女盗走了我心爱的一个花瓷瓶。这个花瓷瓶是我从西疆带来的,我一直对此瓶真爱有加。却不曾想这小宫女竟然监守自盗,偷偷溜出了宫去。那瓷瓶道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只是因为是故土物品,看到它就像看到故乡一样。因此,本宫很是担忧,今日听得瓷瓶一丢,本宫心里很是难受。还望将军能帮忙追回瓷瓶,本宫将感激不尽。”
“原来是这样,娘娘既然交待了。微臣自然不敢怠慢,只是还请娘娘保重贵体,切莫为此伤了身心。”长空无忌道。
多罗娘娘烦闷已极,她转脸靠在软榻之上。长空无忌明白她不想再说话,便立刻告辞。多罗娘娘再没有任何表示,长空无忌悄声退出了翠微宫。
他沿着来路返回,心中疑惑重重。这翠微宫里果然秘密甚多,这个多罗娘娘身上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从她闪烁的言辞和紧张的神色来看,她定然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丢失的只是一个花瓷瓶的话,那么她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很显然,那件东西绝不是一件花瓷瓶那么简单,多罗娘娘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而要解开这些谜团,看来还得找到那个黄色的包袱。只要里面的东西被找到,不愁发现不了这内中的秘密。
长空无忌退出翠微宫后已经是凌晨,他返回小太监的住处,悄悄换回了衣服,并取走了马匹。他摸索到宫门边,趁着宫门初开,骑马出了皇城。
长空无忌骑在马上,心中思索着昨夜与多罗娘娘的对话。他心中跌宕起伏,他知道此事的不简单,却一时半会难以勘破其中的奥妙。他一边走着,一边思考,没有来时的那种急切心情。
马缓缓的向前走去,天开始亮了起来。朱雀大街上的行人商旅都开始出现了,店家也开始揭下门板,摆出物品,准备一天的生意。
连夜的奔波早已让他疲惫不堪,饥肠辘辘。长空无忌拣了一家粥店,准备进去补一补饥肠辘辘的肚子。他把马匹交给店小二,自顾走进小店里。
长空无忌自在一张方桌上坐了,堂倌送上来热腾腾的小米稀粥。长空无忌正待用粥,却见牵马的店小二匆匆走进店里,大喊不好:
“客官,您的马,马。”店小二支支吾吾的说道。
“马怎么了?快说。”长空无忌道。
“您的马被歹人夺去了,我把马拴在店门口,准备回头问下客官是否要常住,也好给您的马安排马厩。可是就在我回身的时候,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一刀割掉绳子,骑马就跑。您的马被那偷儿盗取了。”店家哀苦的说道。
长空无忌心中正烦,却不想又遇到这等事情。这偷儿甚是大胆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盗马匹,这真是胆大包天。长空无忌扔下碗筷,快步赶到店门口,只见那汉子骑着马一溜烟往东城方向奔去。
长空无忌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这马还是向衙门借的呢,现在却在自己手中丢失如何了得。他略一思考,冲出店来。刚巧有巡官骑马经过,长空无忌向前借了一匹快马,朝着那汉子逃去的方向追去。
快马在大街上疾驰,长空无忌一夜的疲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甩起鞭子,狠狠的在马身上打了一鞭,那马昂头长嘶,飞奔而去。不多久,那汉子的身影便出现在长空无忌的眼中,那汉子在长空无忌前面不远的地方。
他似乎还没有发现长空无忌在身后紧追不舍,这盗马的汉子做贼心虚,不停的催促着马向前跑去,无奈这马脚力不行,费了很大力气也没能跑出多远。
长空无忌正待冲上前去,一把拿下这胆大的恶贼。
他却突然放慢了脚步,近日来又不少民众反映城中出现了一伙盗马贼,有不少马匹已经被盗。今天这群盗马贼又在作案了,长空无忌心想何不紧紧跟随这汉子,看一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也好一网打尽,除去这祸患。
他故意和这盗马贼保持一段距离,让他丝毫察觉不到有人在跟踪他。长空无忌紧紧盯着这个汉子,他骑着盗来的马,向东城跑去。
转过朱雀大街,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这汉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依旧打马前行,丝毫不敢怠慢。这里是被街的一条巷子,属于东城地界,东城在洛阳一般都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整条不宽的街道上,挨挨挤挤的并排着各种杂货店,小吃店。
街上人来人往,却大都是些底层人士。这里的乞丐和偷儿特别多,妓馆和赌场也是遍地开花。平时高雅人士很不屑于到此地,这里倒成为了这些人的安乐窝。长安城有一个长乐坊,就是这等花天酒地,三教九流混杂之地的代表。这里和长乐坊一样,都是这些人的天堂。
长空无忌思量,这汉子盗得马匹,肯定会赶到这里的牲口市场卖掉,换一两个银锭去那酒家妓院里去快活,这种人常常都是这样生活。
果然,汉子跳下马背。拉着马向前慢慢的走去,他左顾右盼,好像是在寻找买主。长空无忌见状,心中暗喜,今天这盗马贼有苦头吃了。他思量好了,一旦这汉子准备卖马。他就来个突然袭击,把这汉子扭送衙门,让他招出盗马的同伙。
长空无忌心中盘算着,却不见有人买着马,汉子似乎也不急着卖。他突然匆匆的向前走去,他转过一条狭窄的小道,拐到了另一个巷口。
长空无忌紧紧追了上去,那汉子转过巷子,来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寺庙前。庙早已颓废,斜拉下来的大匾上写着:“菩提寺”三个大字。寺庙早已破落多年,寺中依然不见有和尚和香客。
汉子拉着马径直进了寺庙。这时,从破烂的寺门里探出一张熟悉的脸来,长空无忌一看心中大惊。
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涌来,他紧紧的盯着眼前鬼鬼祟祟的二人,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究竟长空无忌见到了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下节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