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初被点名，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她想过很多种方式提出条件，当被问到的时候，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看她没反应，燕凤元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皇祖父问你话呢，你还愣着干什么。”
阮若初咬了咬下唇，忽然跪下，抬起脸看着太上皇，“阮氏一族，全被关在大牢里，等着被砍头，孙媳只希望，父皇能放了他们。”
“绝不可能！”
明武帝一口回绝，不容置喙的口吻，“阮振声通敌卖国，坑害南朝十万将士，要朕放过你们阮家，只怕全天下人都不同意。”
对于她提出的要求，燕凤元丝毫没有意外。
但他并未言语。
纪王看了他一眼，讥诮道：“楚王妃，能救皇祖父，是你的福气，妄想用这个求得恩赐，救下你阮家九族，简直是痴心妄想。”
齐王心里盘算了一番，站出来反对，“父皇，这要是开了先例，恐怕日后朝中大臣不会信服，百姓更不会信任朝廷。”
“父皇，无论如何，你万万不能赦免阮家。”
阮若初仍然不死心，“就算我父亲有错，可他也已经死了，母亲他们是无辜的，难道就不能饶了他们一命吗！”
“都说祸不及家人，难道株连九族就会让天下人信服吗？”
“牙尖嘴利！”
明武帝暴跳如雷，“朕要不是看在你救了上皇的份上，现在就杀了你。”
燕凤元看她神情哀苦，想起她最近的付出，心念微动，忽然朝着明武帝下跪恳求。
“父皇，王妃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株连九族的确太残忍了，不如……免了他们的死罪。”
“你给朕闭嘴！”
明武帝龙颜大怒，眼神狠厉森严，“十万将士被杀，你作为主帅，也被重伤，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你的本事。”
“今日，你居然要为阮家求情？这种事情，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你简直太让朕失望！”
“皇帝，不必这么动气，楚王妃救了孤，也是孤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提出来自己想要的，又有什么错？”
虽然太上皇病了，但此刻威严不减。
“看在上皇的份上，这次，朕饶了你们，再敢提起，朕决不轻饶。”
明武帝浑身气势滔滔，看向太上皇的时候，生生压下去，语气都变得温和许多，“上皇好好休息，朕还要去处理政务，晚些再来看你。”
说完，明武帝大步离开。
“皇祖父，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齐王和齐王妃行礼退下。
“嗯。”
“皇祖父，我们也先走了。”
“走吧走吧，都走。”太上皇摆摆手。
晋王和魏王相继离开。
纪王阴险得意的眼神扫了燕凤元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寝殿内，安静地吓人。
阮若初绝望地坐在地上，满心悲凉。
到头来，她还是救不了阮家人。
原以为，只要她救了太上皇，他们就能没事，可实际上，是她想得太天真，老天爷从来没眷顾过她。
活着，可真难啊。
燕凤元静静看着她的身影，胸口的地方，不由有些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