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是死局的话,那就是,如果你觉得不是的话,那么就不是。”林月甚至感觉到了成曜的臂膀靠上自己的,那一抹温热的触感。
她浑身一僵,却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手臂抽回。
“这个圈子里的羁绊实在是太多了。”她有些艰难的吸了一下鼻子,有过冷的室内温度让林月的鼻子有些微微发疼了。
“明明知道继续拖下去的话一切都会更加糟糕,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割舍,也没有办法去舍弃那些事情。”
她喃喃自语般的说着,她莫名想到了依旧是躺在病房上的林溪然,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她现在是不是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她会不会紧张害怕?她会不会在为自己脸上的伤口而绝望的流眼泪呢?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林月就觉得自己难过得无以复加。
她有些艰难的闭了闭眼睛,把自己的泪意生生的压了下去。
“但实际上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成曜沉声说着,“其实我们就算是留下来,可能也是做不了任何事物,可能也是于事无补。”
其实所有的道理林月都很明白。
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力量大概也不足以改变什么事情。
她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重新抬眸望着自己头顶上的一小块天花板,黑暗里,她隐约能看到那一小片深蓝色的光亮。
“我以前经常会做一个梦。”林月这样说,“我梦见我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独自一个人坐在独木舟里,漂泊无定。”
“后来我就看到了你,看到你跟我在同一艘船上,就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
“然后就一转眼,我掉进了海水里,我知道你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可我却怎么都抓不住你,只能任由海水朝我扑过来,把我淹没在其中。”
林月不轻不缓的诉说着自己那无边无际的梦境,她语气轻柔,但是却又隐约透着几分那被水所淹没的无力和窒息。
“我会拉你起来的。”成曜这么说,“或者跟你一起溺死在海里,也没关系。”
她一个晃神,忽然记起好像就在不久之前,骆轻阳也跟自己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林月忽而惨淡一笑,“我觉得,还是拉我起来,比较好。”
成曜不言,他却翻了个身,侧身,朝着林月的方向。
“会拉起来的。”他这么一说,随即朝着林月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要那么逼迫自己,林月。”成曜的手臂横在了枕头边缘,“你最近绷得太紧了,应该稍微放松些才是。”
林月翻了个身,看到成曜横在枕头上的,裸露着的胳膊。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抬头,枕了上去。
“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啊……”成曜忽然感慨出来,“这种大早上被人压得手臂发麻的感觉。”
原本林月还稍微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但就在成曜这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收拾有什么受虐倾向?”她有些不悦的皱了皱鼻子,但却也没有半点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拿开的意思。
“是啊。”成曜温和一笑,“我只喜欢被你虐。”
于是林月干脆就不说话了,就在脸皮厚这一点事情上面,她是无论如何都完全比不过成曜的。
“还有那么几个月的时间。”成曜仰头望着天花板,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睫显得愈发的清晰和深邃了些。
“要不干脆直接辞职吧,如果有违约金,我可以直接帮你赔偿。”他望向林月,眼睛亮亮的。
林月稍稍凝神想了想,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人,光是赔偿违约金就是一笔天价了。
就算这些钱在成曜那里或许也算不上多,但,那好歹也是他积攒了那么多年的积蓄。
“还是不要吧。”她声音里有微不可闻的叹息,如果解约退圈之后,他们的生活只进不出的话她很难想象习惯了奢靡生活的成曜要怎么去适应那样的生活。
“反正我们就算是要再待在圈子里,大概也待不了多久了。”
“那我们就听你的。”他答应得很爽快,原本枕在林月脑袋下的手臂,肌肉猛地绷紧。
他缓缓凑了上去,在林月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心安过了。”成曜说,“当你习惯了自己的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另外一种气息的存在的时候,她忽然离开,你就会非常的难以接受。”
她忽然想到自己跟成曜分开了那么长的时间,好像真的没有看见过他有什么绯闻对象。
除了林溪然。
“有过其他人吗?”
成曜无声的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不是有一个人或者换一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被填满被取代的。”他的手指在林月的额间轻轻划过,“我早就已经清楚了,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你,也不会再有第二段那样的时光。”
“一切的一切都很恰到好处。”他的手指头微微一滞,“不是什么都可以被取代的。”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林月却是清楚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两个人,曾经携手度过了那么一段艰难又难忘的岁月。
那段岁月不会再来,他们两个的记忆跟爱情无可复制。
所以,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林月侧了侧身子,这屋内的温度让她有些微微发冷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成曜的身子贴上去。
林月一伸手,圈住了成曜的腰。
成曜微微一笑,在她圈着自己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怎么样?我的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吧?”
她也笑,“确实挺不错的,甚至跟之前的时候比起来还要更好些。”
既然都聊到这个程度上了,林月忽然觉得自己不占点便宜有些不太好。
于是她狠狠的在成曜的腰上摸了几把。
“那就好。”这样的一句话对于成曜来说显然是很受用。
她忽然想起来,关于身材的这个话题,在不久之前,成曜也提起过。
“你干嘛这么在乎身材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