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疼。
林月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从自己的心底汹涌而出。
她跟成曜认识了那么长的时间，她眼中的成曜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好像永远都是浅浅淡淡的，面对着什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哪怕是他们在一起了那么长时间，她甚至都从来不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感情。
唯一一次她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了成曜对自己的感情，居然是在他们分手那么久之后。
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她感觉自己几乎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心脏上沉重又缓慢的疼痛几乎是让自己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永远都是在错过？
“成曜。”她勉强的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强行把自己的眼睛里的酸涩压了下去。
“你知道的，感情这种事情是会慢慢被消耗的，我已经长大了，我也成熟了，我早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代价来爱你了。”
她几乎是不敢看成曜的眼睛，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面前的那个人近在咫尺的呼吸，一声一声，在自己的心脏上留下一阵又一阵的闷痛。
“那你现在呢？”
成曜的指甲几乎是要嵌入林月的肩膀里，掐得她的皮肉隐隐作痛。
“那现在呢？林月你告诉我，你爱我吗？哪怕是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绝望和痛苦。
林月感觉只要他再说一句话，自己就要忍不住缴械投降了。
她没办法接受，没办法忍受自己面前的这个万众瞩目的，被奉若神明的男人用这种几乎是祈求的语气跟她说话。
“林月，求你了，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能听到从成曜的胸腔里发出来的绝望的悲鸣，喑哑得让人心悸。
她不明白自己跟成曜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或者说，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不管是成曜还是自己，都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和体谅过对方。
都时间那样固执的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自以为是的帮对方做决定，自以为是的去逼迫对方走上一条自己自认为很好的路。
她感觉到自己肩胛上尖锐的疼痛感，好像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稍微清醒一些。
“成曜，你知道最让我难过的是什么吗？”她有些竭力的呼出一口气来，有气无力的抚上了成曜握着自己肩胛的手。
“不是我们随时会曝光的感情，也不是别人的逼迫和不解，而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原本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力的滑了下去。
下一秒，成曜的脑袋有气无力的落在她的肩上，“所以，你现在想要的，已经不是我了吗？”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成曜的头发扰在自己的脖子上的触感，轻柔得微微发痒。
屋内的白炽灯落在他的头顶上，留下了一圈绒绒的光晕。
她之前责怪别人的自私自利，但直到现在，她似乎才发现，连自己，其实都是自私得可怕。
她拼了命的想要去维护自己心目中成曜的一个美好形象想要他留在娱乐圈里发光发热。
她像是无数的粉丝一样，那么固执的希望他可以一直在舞台上，在大荧幕上发光发热。
但是，好像她也忘了去考虑成曜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就像他所说的，他以前的所有梦想全都已经尽数完成了，现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跟自己在一起。
自己当时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帮他否认了这个愿望。
但实际上，自己也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成曜，我也累了。”她缓慢又迟疑的，把自己手覆在了成曜的肩上，“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地方的姑娘，我的心里牵挂的是我们家乡的星月山河，我早就已经完成了我自己的愿望，我奋斗过了，我努力过了，我现在想要的，就是安稳的过我的生活。”
“那如果，如果我愿意呢，我愿意为了你放弃这里的一切，我愿意跟你一起回到你长大的地方陪你再走一次以前的路。”
林月感觉自己格外的无力。
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好像她的所有精力都全部都被自己在那几年消耗完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半点力气的躯壳。
“成曜，我对你的爱已经把我整个人给燃烧掉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也没有那么多能量去爱你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林月，我来爱你，这一次我来爱你。”
她忽然感觉自己说不出的难过，她跟成曜两个人，纠结那么多年，分分合合了那么多年，耽误了那么多年。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太年轻了，他们却还是在竭尽所能的拉扯折磨。
但是，人生在世，又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来消耗浪费呢？
“成曜，你为什么非要让我那么为难呢？”她微微侧头，把整个头朝着成曜的头顶靠了上去。
鼻尖是自己熟悉得不行的洗发水的香气，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洗发水，也从来都没有变过。
好像这么多年，他们什么都没有变过，但实际上，却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因为我知道啊，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了，我知道我已经开始害怕了，林月，这么长的时间里，支撑着我一直走下去的，就是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始终都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可以没有半点顾虑的往前走。”
“但是现在，我承认，我害怕，我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你身边的那个小孩会变成第二个我。我不能想象你离开了之后我该怎么办，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想办法把你留下来。”
“当年你忽然离开我，我一直没有试图去挽留你，就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有你自己的难处，你不会离开我，所以我一直拼命的去工作，想办法去站在那个位置，我就是在等着今天，等着你可以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