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则不然,在博果尔眼中,无常它只不过是冥月教的教主,而且这个位置,他的来路,也让江湖中人有所诟病。可是天南地北的疆域,他好像都去过,哪里有什么特色,哪里有什么习俗,他都能说上一些。
与博果尔所知相比,无常说的,更像是活生生的世间,博果尔所知的,不过是死的。
看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相比,万里路更甚一筹。
吴琼在出现之时,已经月上中天,博果尔起身,与吴琼又说了几句,便告辞了。她还要出宫,回客栈,救云在天。
事到如今,出得宫来,并没有人阻拦她。看来这些守卫人员,地都得到了消息。
云在天没醒,若是平常,博果尔一定会心急如焚。但是现在,她的心里,却是难得的平静。也不是不担心云在天,就是一种想好好安静安静的情绪。
因为她,是着实不知道明天的路,究竟该往哪儿走。
回到客栈之时,看的出来,众人都已经睡了,博果尔也不愿惊醒众人,便刻意的放轻了脚步。她却不知,如果是很大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深夜,也许引不起什么大的动静。
越是小的声音,反而更能让人听见。
冷元琰就是这个听见声音之人,大半夜的,冷元琰反应过来,便以为是小偷。于是起身隔了门缝往外看。见是博果尔,他才穿戴整齐,轻声开门出去。
“果果,你怎么回来了?没有什么事吧?”
博果尔闻声,见识冷元琰,便轻声道:“我不习惯待在王宫,便回来了,还是外面好一些。”
冷元琰才不管王宫与外面,究竟是哪里好,只要博果尔回来了,便哪里都是好。冷元琰说道:“听说你治好了柳明月的病症,她是生的是什么病?”
博果尔不疑有他,只道是冷元琰好奇,便将柳明月的病症与他说来,又顺带说了自己与无常的看法。至于她自己是怎么替柳明月治病的,她则是略过。还有那青玉金蝉的事,更是只字不提。
冷源惊到:“你是说,柳明月也是中了那神秘怪蛇的毒?”
博果尔正欲回答,便又听到一个有些放荡的声音。“冷兄,你这大半夜的,和佳人再嘀咕些什么呢?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要不要我也参与进来,为你们做个见证,也好洗脱你们的嫌疑?”
博果尔与冷元琰,是知道离娘的为人,对他说的这些话,也是见怪不怪了。博果尔索性不再理他们,只身转过去,往云在天房间走。
冷元琰摇摇头,说道:“离兄,我劝你这脾气得改改,不然,我可不知道哪一天江湖上会传出,······的消息。”至于是什么消息,冷元琰则是只小气的给了离娘一个眼神,留她自己,慢慢体会。
冷元琰离去,不一会儿云在天房间,便慢慢的亮起了灯。离娘被冷元琰这么一威胁,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在心中对着冷元琰的背影喃喃道:“你以为爷会怕你?爷只不过是忍辱负重而已······。”
他的声音很小,冷元琰基本是听不见,冷不防冷元琰一个回头,离娘顿时有些心虚,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冷元琰离去,才敢又恢复放荡样儿,学着冷元琰的姿势,往云在天房间走去。
因为担心云在天的病情,刘七与风珏,一直都是二人轮流守着,琳公主放心不下云在天,本也想加入,最后还是被众人劝退。
博果尔进入房间的时候,风珏正在打瞌睡,忽如而来的光亮,吓得风珏一激灵,伸手便要去拿刀。随即见是博果尔,才不好意思的放下。
博果尔知道风珏对云在天是一心一意的追随,也不怪他,只是示意他禁声。便从袖中拿出了在王宫便已经准备好的药液,递给风珏,让他给云在天喝下。
风珏不明所以,这时,冷元琰与离娘也进了房间,博果尔便说道:“这是为柳明月熬的药,用在她身上,已经见了成效。而他们的情况,又有七八分相似,所以我想,让在天也试试,看看能否可行。”
风珏觉得有道理,他也相信,博果尔是不会害云在天,便拿了药,欲喂与云在天。
“不行!”严厉的两个字从窗外飘来,刘七披着外袍出现在门口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救了柳明月,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药是不能乱吃的。且不说他们体质有差异,即便是男女之间的不同,这药就更加不能乱喝。”
博果尔说道:“七爷,您是在天舅舅,我想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但是也请您相信,我,是绝对不会害他。若是需要万全的把握,我们便只能寻找传说中的龙血。可是那龙血是什么?您知道吗?这世上又有谁见过吗?我敢说,不单单是我们这几个人,即便是逍遥师傅在这里,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龙血是个什么东西。逍遥师傅又不在,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云在天一直躺着?”
一直以来,刘七都不喜博果尔,但是博果尔对他,却一直很恭敬。可是现在,博果尔忽然敢与刘七顶嘴了,这让刘七有种不被尊敬的感觉,即便是对方的确在为云在天好。
于是刘七有些气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辈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你若是学了你师傅的三层本事,我也能放心让你一试,可是你连半层都没有,让我怎么相信你?在天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就这么让你拿来练手。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也负担不起。”
博果尔多想说,如果云在天喝了药,下半辈子残了,永远醒不过来了,她也愿意照顾他,是一生一世。可是在人家长辈面前,她却说不出口。她的确和云在天没有什么关系,这种时候,刘七才是掌握话语权的那一个。
谁都是家里的宝贝,父母的掌心肉。如果云在天真出了事,她也的确是无法负担,即便是要负担,也轮不到她这么一个外人。
博果尔忽然觉得,所有的坚持,好像都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