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立了八点的功勋,这一次,只要再有两点,就能向书院提出请求了。
宝剑打油,擦拭,入鞘。练剑过后,浑身都是暖的,就连剑体的寒意在身体的暖意下,也只是让人觉得舒服,博果尔就这么抱着剑包怀中睡去。
祁山过后,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春天的暖气,还没有到达祁山中的书院,草原却已经先绿了起来。
这次,祁山军派出了一个千人队带着书院的这些人,来见见血。
每隔半月,书院都会有一场小的围猎活动,目标是财狼野兽。每隔一月,会有一场和军队一起的围猎,目标则是草原上烧不尽的马贼。
书院像是刻意在培养学子的血性。
几场不大不小的交锋下来,就连二十三号,脸上都多了几分坚毅之色。
这次带着他们出来的事四夫子,一个严正古板的中年女子。虽是女子,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了她。能以一介女子之身,跻身书院夫子行列,已经证明了她的本事。
虽然这本事,在博果尔这里,一文不值。
今晚夜明星稀,茫茫的草原,蛰伏在夜色中,就像是一个大锅盖,将锅底下的烈火遮住,从起伏的边缘,还能见到烈火所发出的一丝亮光。
根据可靠消息,今天晚上,这批马贼会有一次行动。原因是有一支富得流油的商队,会从这里经过。
而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毕其功于一役,让这些马贼,有来无回!
夫子的话,言犹在耳,三十二号一只手抓的她生疼“快听,地在颤抖!”
不由他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起来。
博果尔有些兴奋,有些激动。放眼望去,却见二十三号,三十二号等人,都和她一样。
眼神中有对鲜血,刺激的渴望,也有坚毅的决心,手中的刀,被他们握的紧紧。
按照夫子的吩咐,此次二十三号,三十二号,还有她。三个人是一组,三人冲杀,可进可退,再好不过。
他们伏在地上,眼前是商队的驻扎地,骆驼,马匹等牲畜,都被圈着围成一圈,在外围,既能确保安全,又能预防突发事件。
隐隐的,还能听见有人在放声歌唱。
十五的月亮啊!
你为什么这么圆?
远方的姑娘啊!
你在想念我吗?
……
这歌声唱的深情,仿佛远方真的有个姑娘在思念着谁。
不出意外,凭空一支冷箭飞去,歌声戛然而止。
博果尔眼睛瞪的老大,一条人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她忽然觉得浑身冰冷,她虽然杀过人,可是每一次都是在场间。面对敌人,她没有办法去想什么很多的东西。
可是现在不同,她是以一个盘观者的身份,就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面前。她仿佛还能看见那唱歌的人眼睛瞪大了,一脸的不敢相信。刚才他还在唱歌,唱给远方的那个姑娘听。
战争一触即发,周围的人都默默的拔出了身侧的刀,热血二郎们“嗷”的一声,便加入了战团。
二十三号和三十二号,他们都是地地道道帝国的原始人民。
藏在血液中最深处的嗜血,在这一刻都被激发出来。二人互为犄角,冲入马贼团,救出几个还在愣神的商人。
三十二号大声道:“十二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发呆!”
博果尔一回神,二十三号和三十二的英勇身姿,像是给了她极大的勇气。她拔出腰间的长刀。
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睛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胆怯。
大秦,不是某一个人的大秦,三十二号身为一个郡王世子,都可以身先士卒,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死就死吧!
马贼大多是策马而来,居高临下。这一场战,他们虽先早有准备,可是马贼坐在马背上,占据了高处的地势。
博果尔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处于不利地位。
二十三号,一出刀,便砍翻一个俯身欲刺地上小孩子的马贼。
博果尔一见,大声道:“找机会上马!打乱他们阵型。”
若是在平常,她说这话,不一定会有人听。现在非常之时,她周边的几位同窗,见博果尔已经翻身上马,眼中都露出几分了然。
抽出一部分人掩护商队,另一部分人,便都就近砍翻身边的马贼,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
一时之间马贼叫苦的声音不断传来。
另外一边,马贼首领拉格见势不妙。存了退却之心,不欲再战!
今日的偷袭,是他一个人领队出来的。听说是个很富有的商队,据探子来报,对方队伍中,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极少有青壮,在来之前,他可以只带了一小部分的亲信,目的就是为了让窝里那些老狐狸看看。
他,拉格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此刻拉格的那张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一切,和探子口中所说的,不止一点出入。自己这方,已经渐渐落入下风。
对面那一帮不知道哪儿来的小毛孩,一个个的跟不要命似的,只管往前杀,跟本不管后面如何。再这样下去,他这一帮子人,非得犬折在这里不可。
在丢面子和丢小命之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抉择。
拉格虎目一横,大声道:“撤!”随即便打马向前跑去,好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赶一样。
博果尔这儿正杀的起兴,她发现,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在无尽的砍杀中,有过热血飚在她脸上,还伴随着铁锈的腥气。若是再忽略这种难闻的味道,砍杀的快感,就像是秋天再麦田中收割麦子的丰收喜悦。
靴子踩在血泊中的声音,像极了踩在被太阳晒的干燥的麦子上发出的沙沙响声。
敌人已逃,众人都是一愣。
就这么跑了?到底追不追?不追吧,又有些不死心,追了,如果前面还有陷进怎么办?毕竟这货马贼跑的太突然,大伙儿都觉得,这胜利来得有些容易了些。
这重要的时候,四夫子又不在,这里又每个主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