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柳明月就要加入战团,吴琼虚弱道:“跑的了一个,是一个,他们人多势众,你不必死磕。留待有用之身,替我报仇不好吗?”
柳明月冷笑一声道:“不好!当然不好!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落下一个抛却好友的名声?想来作为路路通和逍遥子的徒弟,他们两位老人家,也不会愿意见到自己的徒儿是这种德性。”
吴琼还待反驳。博果尔说道:“不好!当然不好!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怎么才能见到你堂堂一个明月尊主,也许还是未来源国的某个后妃,被大明的军队擒住呢?”
柳明月往四周一看,心道不好,远处灯火葱葱,他们这儿打斗的声音也并不太低该是早已被人发现,只要城内的守军及时赶来,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柳明月道:“你卑鄙!”
博果尔道:“不敢!不敢!某不及你!”
博果尔需要速战速决,反过来,柳明月又何尝不是呢?这里是大明的地盘,再看吴琼还能挺一会儿,她现在也算是半个官,即便是被守军发现了什么,那也还能说得清楚,可是柳明月就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叛贼,是大明的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只带着七八人就往河对岸跑,还闹出了不少的动静,谁心中急,还不一定呢!
又杂乱的脚步声和隐约的人声传过来。
“这里有血迹!”
“这里也有!”
“在这边!过去看看!”
······
时间过去的越多,博果尔嘴角的笑容也就越大,虽处于下风,却没有颓势。柳明月心中着急又不想功亏一篑。
见见柳明月还是没有动静,博果尔不得不好生提醒道:“一射之地!”
柳明月不停手,其余的那八人,可就没有她那么纠结的心思,都各自分出了几分神识去注意柳明月的动静。
柳明月不发话。
博果尔又道:“十息!”十息之后,就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场面了。博果尔不一定会有事,而他们,却肯定会有事。
与博果尔纠缠的几人,终于找到一个空隙。也怪博果尔大意,眼见着胜利在望,掉了心思,被其中一人以刀伤了手臂。
吴琼惊道:“你没事吧?”
这时,守军已经赶到,柳明月也趁他们刚到,不清楚情况之际,终于不甘心的从口中蹦出一个“撤”字。
她带着的这几人,俱是武功高强之辈,即便是hi在奉日教,那也是排的上号的。远不是朝廷的这种以群力见长的士兵可以比拟。他们九人,也许最终不能胜了军队,可是要从几十人的包围圈中,突围,就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朝廷的人,都是宁可抓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即便是博果尔表明了‘二总管’的身份,也没有人来承认。于是,她又赤裸裸的入狱了。
······
说是入狱,其实也就是一个简单的房间,被临时当成了牢房。还好他们也不算是太严厉,见吴琼伤成那样,也不像是可以逃跑的人,于是在博果尔的再三请求下,她才得以和无情一个屋子。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柳明月为什么要杀你?她难道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他们教主的妹妹吗?也是源国的公主,他们应该对你俯首称臣才是。
吴琼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就是失血过多,让她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整个人都带着虚弱之气,以至于,从额间横穿而过的伤疤,有些狰狞。
吴琼又将斗篷裹了裹。博果尔道:“对不起······”她不是有意要盯着那一道伤疤看的。
女为悦己者容,当一个女孩子的容貌受损了,那可真是天塌了般的大事情。
怪不得吴琼不想认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吴琼又将自己裹在斗篷中,道:“果果,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若是没有你,可能我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博果尔知她兴致不佳,便转了个话题道:“刚才,我替你把脉,发现你体内,竟然没有功力波动,这是怎么回事?”难怪吴琼会被柳明月追着躲。以吴琼的能力,怎么也不该如此。
博果尔见她不愿搭话,以为她是累了,便嘱咐她好好休息。
吴琼却忽然问道:“南无是不是冷元琰?他是不是在京城?”
这个问题,博果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说实话,可是从吴琼的语气中,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也许,吴琼之所以会这样,与南无有关?可是南无是她哥哥,做哥哥的,又怎么会忍心见到自己的妹妹受苦?
所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吴琼说道:“你不必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有些累,先休息了。”
博果尔点头应允。为吴琼拉好斗篷,不至于受寒之后,才坐在地上,将刚才从身上掏出来的东西好好整理整理。
上次,逍遥子给她留了许多药,在文川,和回京城的这一路上,又陆陆续续的用了许多。到现在,几乎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已经是空的了。想到逍遥子,她还是将那些空瓶子,都收了起来。
也许他们,以后都无法在装逍遥子的药,可是以前装过,不是吗?
除了这些药,还有一本【竹林纪要】,这是逍遥子的泣血之作。她以前一直都不愿意好好看,现在有了小师妹,她即便是有了相看的心思,脑子也指挥着她将那一本书扔了出去。
扔出去之后,她又后悔了,心想着,多学一些总是好的,不必与自己作对,便又屁颠屁颠的去重新捡了起来。
她一直都将书随身携带,为了避免被汗水雨水等弄湿,当初随便扯了一块羊皮包着。现在才忽然想起,这是她在北山洞中,用来包裹狗头金的那一块。
如今狗头金早在北山失落,羊皮却还在,证明她曾经,也是一个拥有过狗头金的人。
她正欲将羊皮与书本收起来。
却忽然听吴琼道:“我们出去以后。你就当成没见我好吗?”
她话语诚恳,倒像是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