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不以为意,在这五十人之中,其实她还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别人都是十二三岁就被选进来的,而她,已经十五岁了,算是这一群人之中,年级最大的那一个了。就这个机会,还是王祖父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以她的能力,很快便已经抢到了。这是一间木制的屋子,一张简单的木榻,安安静静的待在窗前。整个房间之中,除了木榻,也就只有一张桌子,外加几把椅子。
简是简单了点,好在清净,博果尔很满意,拍了拍手,就打算收拾收拾。
能够到这里来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行李,即便是有,也被学院的人都搜走了。
“二十三号,你在干什么?有房间了吗?”
“……还没有……”
博果尔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块号码牌。一十二号!
这是她的号码。在这里,管你是什么高门大户,还是什么世家子弟,或者什么王子王孙!
在这里,只有一个号码,代表着身份的号码,这里的人,都不谈名,也不谈姓,只有号!
房间的光影,隐隐约约,渐渐变暗。
博果尔一抬头,便见自己屋子面前,站了一大帮一人。有高有矮,都是稚嫩的面庞。这些人,她认识,都是今日从山门处一起进学的人,都是她今后的同窗。
博果尔也不想惹麻烦,看他们推推搡搡又踯躅不前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再结合今日的情况一想,便明了。
这一群人,怕是认识,都是京城的子弟,不认识的怕是少数,而他们又不敢向前,也是拿不准博果尔什么身份。
在他们其中,一定有一个人,是没有抢到房间的!那么迎接他的,就是杂物间了。
在杂物间和房间两个选择中,傻子都知道该选择什么。
他们之所以如此,已经是在欺负人了。
博果尔目不斜视,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十二号学兄,你能把房间让给我吗?”
这个二十三号学员,像是鼓足的勇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博果尔只是手足停顿了一下,看了二十三号一眼,什么都没说。
那
二十三身边的一人,像是觉得他有些太胆小了,便高声道:“本公子……,我是西海郡王家的世子,他是我兄弟,如果你愿意委屈一下,将这个房间让出来,算我们兄弟,欠你一个人情!”
西海郡王?博果尔记忆中,还真的没这么个人。
西海郡王是何许人也?博果尔当然不认识。他既是王,在大秦,就已经注定,和博果尔少不了远了又远的亲戚关系。
说起来,这位西海郡王,也算是博果尔的远房‘哥哥’。西海,在极遥远的西方,为牧西海之民,博果尔的曾祖,就将自己的弟弟派到了那里。
如今,几世已经过去,当今皇上,却忽然对西海重视起来,也就有了西海郡王地位的水涨船高。不然西海郡王是谁?京城这么多王,这么多世子?谁要给一个小小的郡王世子面子?
博果尔的沉默,像是给了对方那一帮人以发泄口。
他们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不可一世的身份问诸人前。
博果尔眉头紧皱,按照书院的习惯,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是第一次出现,以前的这种情况,书院是如何处理的?
“你们吵吵嚷嚷的在这里做什么?”十二分的中气带着诘问的话语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朵。他身着学院的夫子服饰,身后还跟着几个面无表情的弟子。关于他的身份,也许现在没有人知道,众人只知,他是夫子,是惹不起的一号人就是了。
堵在门前的众人,一听这声音,便都退到两旁,缩着脖子,像极了低头的天鹅,不再说话。博果尔无奈的叹口气,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祁山书院,是属于大秦皇室的一家书院,书院之中,所有的供给,都由皇家之家出资,如果有人只以为,这是一家普通的书院,教出来的人,只是为了考状元,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在这里的哪一个人,他们的前途,已经不是一个状元可以比拟的。
在祁山还只是一座高高的雪山,雪山之下,还是人迹罕至的时候。祖先们,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弄出了这么一座书院,也正因为这座书院,秦国,才成为了千年不倒的帝国,虽然它一直被南方人陈伟蛮夷,也无法磨灭这个事实。
书院不止是书院,它还是一个阶梯。从书院出现的那个时候开始。秦帝国的所有皇帝和大部分的重臣,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所以,书院成了帝国一个无上的存在。也是无数人所要向往的地方。
今天,这个令所有人向往的地方,教了今年入学学子第一个要学习的道理。什么叫住团结!
面对夫子的诘问,有胆大的人站出来说道:“书院也太不近人情了,明明每年都有五十个人,为什么偏偏只准备四十九间房?我大秦,难道还缺这么一间房吗?”
大秦尚武,能在这里的,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些武艺。都是冲动的年纪,唯我独尊惯了,有人偏偏不信邪。
刚才那位夫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转身盯着刚才出头的那位学子,那眼神,就像是一头狼,盯着个黄花大姑娘。
直到那学子受不了,夫子才嘴角牵了一下。众人见他这模样,正欲将心放下,却听他手中的鞭子,凭空甩破风的一声。
惊雷般的声音响起“你能想到的事情,朝廷会想不到?先贤会想不到?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就是刚才吵着要房间的几个是吗?”
被夫子点名的几人,忙站了出来。那位西海郡王世子,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道:“没错!就是我们!”那气势,若不是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光荣的事呢?
随即,夫子用鞭子指着博果尔问道:“学院不禁武力,作为帝国的子民,你就这么看着他们几个来逼迫你,而不作反抗?”
博果尔在思考,夫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反抗的意思?还是这个夫子,有癖好,喜欢看着人打架?不论是哪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