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耶律家忠心耿耿，可汗没道理这么做。一定另有隐情。”
完颜奕仍旧抱有一丝希望。
凤仪羽摇头苦笑，“自欺欺人呐。我问你，你们与凤家逐鹿多年，最了解定国公的为人，他是通敌叛国之人吗？”
“不是啊。连你们辽人都知道凤家如何忠诚，高洪说他叛国就叛国，说灭族就灭族了。”
“现在努尔可汗指控你们急功好战，擅自出兵，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与我签订合约，自愿抛弃你们。白纸黑字，你不信也得信。”
完颜奕叫，“这样对他们没好处。草原需要耶律家，努尔皇室需要耶律家替他卖命，不可能现在与耶律家、完颜家闹僵。”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耍诈。”
完颜奕扑向凤仪羽，被赵景昱一脚踹回床上。
凤仪羽起身靠近，说出更为残酷的事实。
“老夫人，你们只顾着向前打仗，怎么不回头看看。努尔家不需要你们了。他们培养了自己的天才，比你们更年轻，更圆滑，更有价值。”
“你们，被淘汰了。”
“啊——”
完颜奕承受不住的失控大叫。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赵景昱的脚踩住她，让她只能像可怜的虫子一般扭|动，无力挣脱束缚。
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比输给敌人更耻辱的是，她输给了一直效忠的君主。
他们的忠心，终究抵不过掌权者的私欲与猜忌。
她自以为中原人的愚蠢，印证在自己身上，多么的滑稽可笑，多么的悲哀绝望。
“努尔可汗，你糊涂啊！”
完颜奕发自内心的嘶吼。
迟了，一切都迟了，她再无力改变什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英勇就义，彰显耶律家、完颜家的气节。
希望努尔可汗尚存一丝良心，善待她的子女，保留耶律洪德最后的体面。
想到此，完颜奕心如死灰，踢开赵景昱跳下床，撞向石头垒起的桌子。
“砰”的一声，凤仪羽先拔刀砍裂石桌，擒住求死的人。
“你还不能死。有人要从你身上取点东西，你得见一见。”
完颜奕恨道：“要杀就杀，折磨我算什么本事。”
凤仪羽说：“其实，你也不是非死不可。这样，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凤仪羽解开她手脚，塞给她一把匕首。
“武游君你记得吧。她的脸被耶律洪德所伤，一辈子活在阴暗中。”
“她如今瞎了一只眼，要取你的眼睛补上。你拿着这把匕首，与她进行一场决斗。你输了，丢眼丢心随她，我不干涉。赢了，我留你半条命，送你回归草原，如何？”
完颜奕一眼看穿凤仪羽的意图，“你真狠毒。”
凤仪羽坦然，“没办法，不狠坐不稳现在的位置。”
她蛊惑，“老夫人，事已至此，再拼一把又如何？放心，决斗期间，武将军生死，我同样不干预。你们，各凭本事。”
完颜奕握紧匕首，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同意。你说话算数。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凤仪羽欣然承诺，“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