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一切顺利！”
凤仪羽默默祈祷。
萧馨与她并肩而立，问：“怕吗？”
凤仪羽如实回答：“怕啊。数万士兵的命全都在我挥手之间，哪能不怕。”
萧馨压上她肩膀道：“这么点人就怕了，以后怎么统领百万雄狮？”
“百万啊。”凤仪羽斟酌道，“多可怕的数字，我还真没敢想。”
大州所有军队、州城守备军加起来，应该有一百万兵吧。
可是，赵家照样守不住。兵多又有什么用？
她需要的，是足够听话的兵。
城外的兵走了，松城陷入诡异的宁静，一直从黑夜延伸到翌日午时。
距离松城三里之外的道上，却是热火朝天的厮杀。
西南方向，赵景昱一队截住邵军，开始正面冲击。
邵军由石应昌、祖成训带领，与赵景昱厮杀半日后，突然分裂成两队反方向逃跑。
赵景昱当即变化队形，与张豹也分成两队追击。
他领骑兵往南，火速追上石应昌，两军再次撕咬在一起。
同样是骑兵，赵景昱的骑兵，比石应昌的更有北方的悍劲，气势上壮了石应昌一头。
岂料凤凰军冲到眼前时才发现，对方骑兵马腿上竟都带了尖锐的倒刺，左右皆为一尺。
一旦靠近，倒刺便扎得马儿吃痛乱跑。离得远，刀又砍不到骑兵。
赵景昱见势不妙，急忙往林子里撤。
那些带了尖刺的骑兵失去了优势，追赶缓慢下来。
赵景昱命一半士兵下马，故意将马匹暴漏在对方视野下。
待邵军靠近，赵景昱带人从两侧包抄冲出，先斩马腿。
邵军滚落。双方从骑战变成了近身搏斗。
石应昌见中计，气急败坏，找准赵景昱，劈刀砍来。
赵景昱正与小兵打斗，冷不丁被袭，抽不开手，抬臂挡下了那一刀。
利刃重重敲在了臂缚上，发出“铛”的声响。
赵景昱解决小兵，转过身来，心疼的拍拍臂缚，不悦道：“你把它打疼了！”
他眯起眼，渐渐凛了目光，跃身劈向石应昌。
石应昌迎头挡下，却是被震得连退几步堪堪站稳，暗自惊叹：“好强的臂力！”
“你们这些人，真是百姓的蛀虫，也好意思自诩大将！”
赵景昱非常生气，连刀劈来，一下比一下狠。
石应昌仓皇躲过，改攻他的下三路。
不料赵景昱下盘比他想象的要稳固得多。
三个回合下来，竟毫无破绽。
石应昌年近五十，哪里比得上年轻人的体力，几个回合下来，已是气喘吁吁。
手下的兵同样厮杀惨烈，伤亡惨重。
石应昌见状，虚晃一招，紧急撤出树林。
赵景昱穷追不舍，直逼的他们回了大本营，方才罢休。
另一边，张豹对上了祖成训。
祖成训见面就骂：“张豹，你吃朝廷的俸禄，替反贼卖命，简直无耻！”
张豹回怼：“我吃百姓的饭，替百姓讨公道。关你屁事，又没吃你家大米！”
“混账，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祖成训先冲了上来，嘴里叫道：“戴老将军真是瞎了眼，重用你们这等叛徒！”
张豹迎击，因为听到戴忠的名字而恼怒，“少提老将军，他是被朝廷逼死的。你们不开悟，甘愿做朝廷走狗，就是我张豹的敌人！”
张豹一声喝，手中狼棒挥锤，配上极快的冲击速度，在敌军来回冲撞，势不可挡。
部下随着他冲刺，很快将祖成训的队伍冲散对打。
祖成训冷哼，“张豹，你是我带出来，当真能打得过我？”
话音刚落，两侧草丛冲出盾牌手，将张豹一队围成了圈，长矛兵紧随而至，在盾牌兵缩短距离时，从缝隙中刺出，扎伤凤凰军。
张豹发现中计，已然迟了。
他们早在一开始便成了笼中之兽。
祖成训太熟悉他的作战方式，反向包抄了他。
张豹涨红了脸，“祖将军，我出师多年，未必一点没有长进。”
他随即一声厉喝，策马扬鞭，狼棒挥锤，竟硬生生撞出了一条路。
盾牌手倒了一地，两旁的盾牌手迅速补了空缺。
张豹折回，从后侧拆圈。祖成训策马奔来，长枪挡下他的狼棒，与他缠斗起来。
“你很勇猛，但只有你一个人勇猛是不够的。”
祖成训忠告，“及时回头，我替你求饶，在邵元帅面前保你一命。”
“做梦！戴老已死，我决不回头。”
祖成训长枪一转，冷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绞杀！”
他阴冷的吩咐，长枪划向张豹。
包围圈越来越小，凤凰军缩成一团，无处可缩。
张豹被祖成训的长枪缠住，施展不开。
林中，一伙人马悄悄靠近，有男有女。
“莫副将，张将军快扛不住。”女兵邹玉担忧的问莫辞，“怎么办？要回松城汇报吗？”
莫辞说：“来不及了。先帮张将军脱困要紧。”
邹玉问：“我们总共五百人，怎么帮？”
他们是侦察兵，强项是跑。
莫辞指指打斗中的祖成训，“瞧那老头，一脸奸诈相。他既能设计围困张将军，一定也极度疑心。咱们诈他！”
此时，祖成训、张豹正打的火热。一阵寒风刮过，山林树木有节奏的颤抖。伴随着铁蹄脚步声，越来越剧烈。
祖成训生了警惕。
突然，他听得一声高亢整齐的喊杀声，一队骑兵冲出草丛。
“杀啊！”
他们挥刀嘶喊着冲刺，凶恶的瞄准他，回头冲树林喊道：“赵将军，张将军在这边！”
林中马蹄阵阵，又一批人冲出。
祖成训大惊，以为赵景昱解决了石应昌追来，深知自己的步兵敌不过骑兵冲击，忙命令紧急撤退。
“杀啊！”
莫辞先冲上来打杀，气势冲天。
祖成训更是深信不疑，来不及放句狠话，风一般跑了。
张豹脱困。士兵们浑身是伤，筋疲力尽的摊在地上。好在伤者多，亡者寥寥无几。
“张将军，你可还好？”莫辞策马过来问。
张豹身上被刺了好几下，流了点血。
“没事，皮外伤，还能打。赵将军呢？”
莫辞爽朗笑道：“赵将军还在追赶邵军呢，赶不来。”
张豹错愕，“那你们？”
莫辞划拉身后一圈，“全都在这了。我们兵分两路来侦察的。这不正好遇见了，替你解个围，也好省的我们往回跑报败仗。”
张豹懊悔自责，“今天失算了，我认栽。大将军要打要罚，我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