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羽回头笑，“卢大人，你才发现啊。我们早走偏了。不过都是要翻山，无所谓偏不偏，过了顶就到了。”
凤仪羽指指一眼看到的山顶，命大家原地休息。
“苒苒，你还好吧？”
王溪苒正扶着武游君坐下，冲凤仪羽笑笑，“我没事。”
才说完，王清桉的药递到了她嘴边，“先吃一颗。”
王溪苒听话的含了药，在武游君边上坐下休息。
武游君奇怪，“你吃什么药？”
王溪苒回：“没什么，山有点高，我哥怕我累到。”
武游君环顾四周，有些烦躁。这荒山野岭的，走的着实窝气。
那夜，她为了活命，答应替凤仪羽卖命。
从那时起，她便失去了自我，堕落成仇人之子的仆人。
说到底，她还是怕死。
武游君对自己感到不耻，但为了生存，为了这张日渐完善的脸，选择妥协。
王溪苒递给她水囊，赞美道：“你的眼睛很漂亮，你成功了。”
武游君苦笑，“好看有什么用，废了就是废了。”
赵景昱那一箭，太狠了。她现在为了保持那只废眼有神，必须每日滴养眼液保持水润。
王溪苒说：“至少美观不是。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你脸上的伤也快好了。你该无憾了。”
“哼。”
武游君瞪向凤仪羽哼声。她也以为她的脸会好，结果还是被那个狠毒的丫头算计，必须每天用药，否则就会溃烂的更严重。
这也是她不得不为那丫头效命的原因。
王溪苒笑道：“人生本来就是有得就有失，不必太追求完美。”
武游君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她一直不理解的事。
王溪苒杏眼弯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老人，我尊老爱幼，仅此而已。如果姐姐治你罪，我也不会为你伤心。”
阳光穿透枯枝，照在她真诚的脸庞上，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与美好。
武游君想，如果她成家，孙女也该这般大了，也会这般坦率真挚，无忧无虑。
可惜没有如果。
她的一个执念，毁了她一生啊。
她看向凤仪羽，一脸茫然，她现在连恨谁都不知道了。
凤仪羽注意到下方的目光，转头看来，笑着招手，“苒苒来，我们一起走。”
王溪苒迎上她的笑容，提起裙摆踩上去，与凤仪羽手拉手上山。
罗丁灵活，一路小跑着在前头开路。
卢洛刚脚垫了一下，有些使不上劲，王清桉搭着他走。
晚娘好心去扶武游君，武游君撇开手拒绝，“我能走。”
晚娘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她先走了，自己跟在她后头。
行至山顶，凤仪羽眼前豁然开朗。
南面的山上，房子一层层交叠，盘踞整面山，直延伸到山脚的村落。
卢洛说：“陛下，您看这些山，山坡平缓有形，不似北面的陡峭，土壤丰沃，且有山流瀑布，很适合种田。”
“只是在山里种田，一则比平地麻烦，二则风险多。百姓们没做过，不愿担风险。所以就靠山吃山，谈不上富裕，也不会食不果腹。”
凤仪羽扫过木桩成排的山林，蹙眉，“靠山吃山，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