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不说话，只是看向了侯夫人。
她下的量少，本想针对的是侯夫人。不至于真的没命，但是可以嫁祸姜云溪。
“张嬷嬷。”
姜云溪也有耐心，又叫了她一遍。
而地上的人恍若突然惊醒一般，小心翼翼地看向姜云溪，眼神中带着试探。
“少夫人，我答应过您，不能说。”
她说得诚恳，仿佛她跟姜云溪私底下有过什么交易，这件事情少夫人才是主使一般。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答应过我什么？没关系，我不怪罪你。”
姜云溪听到她那番话，眼中寒芒乍现。
看得张嬷嬷内心一滞，这小丫头怎么回事，那眼神越来越吓人了。
“老奴不敢，还请夫人直接责罚老奴吧，怎么样老奴都认了。”
她一副慷慨赴死都模样，让姜云溪感到一阵好笑。
为了陷害她，不惜牺牲自己，对主子这么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她可不敢继续留在身边。
“张嬷嬷，你对少夫人倒是忠心耿耿。让我猜猜，你没说的那些话对少夫人不利，是吗？”
侯夫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姜云溪，心中就大概有数了。
她就是想看看，下边的这些下人，是怎么构陷主子的。
若说姜云溪要谋害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她没有动机，谋害她做什么呢？最后还是她吃了那糕点。
侯夫人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张嬷嬷浑身一颤。
“说，是谁让你下的毒。”
这宗门世家的贵妇比姜家那小门小户的主母可威严太多了，她有些害怕，但是想起主子交代的事情，又挺起腰杆。
“夫人，老奴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少夫人她，她……”
她了什么，有时半天都说不出来。
“来人，掌嘴。既然你说不出来，那我就帮你好好活动活动。”
林氏向来说一不二，她一下令，就有人上来一左一右押着她啪啪就是扇。
扇得张嬷嬷眼冒金星，恍惚间她看向姜云溪，开口向她求情。
“少夫人，救救我啊，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张嬷嬷自以为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殊不知姜云溪和侯夫人一直冷笑着看她。
“我什么吩咐，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就是，就是您让我给糕点放点断肠草，等侯夫人不小心误食后，您就可以夜以继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侯夫人。”
说到一半，张嬷嬷抬起头看着侯夫人的脸色，想根据她的反应继续说下去。
姜云溪冷声开口。
“继续说下去啊，你不说出来，母亲怎么会相信你。”
她那点小把戏在姜云溪面前根本无所遁形，更不要说瞒过侯夫人了。
“世子看见少夫人尽心尽力照顾侯夫人，也许就会因为少夫人的孝心而感动，然后重心往少夫人这边偏。”
张嬷嬷觉得这个计策简直天衣无缝，世子偏宠季姨娘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少夫人不受宠，女子以夫为天，即便她再优秀，也需要和夫君诞下子嗣。
“说完了？”
姜云溪不用想都知道，这必定是张嬷嬷溜出去那日回了姜府，她那好继母给出的招。
“说完了。”
张嬷嬷看她好像一点都不受影响，本以为这样一做，不管是不是真的，侯夫人都会直接惩治她呢。
姜云溪看向侯夫人，假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张嬷嬷前几日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怪我，御下不严。”
她在侯夫人面前示弱，也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因为张嬷嬷，现在都还在被继母监视。
“云溪，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就做主帮你处置了背主的老嬷嬷。”
背主两个字一说出来，姜云溪就知道侯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张嬷嬷的话。
倒是张嬷嬷，听到侯夫人背主两个字，立刻就坐不住了。
“夫人，我没有啊，我都是按照少夫人的吩咐做的，我那日出去不是回去见姜夫人。”
她太着急了，一着急就把真话给说出来了。
看见侯夫人那轻蔑的神情时，张嬷嬷才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说漏嘴了。
但还是嘴硬，反正她就是没说。
现在姜云溪也没事，她心软，不会真的让她死的。
“张嬷嬷，不要急着狡辩，我已经让人去查证，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事发后她就让人去查了张嬷嬷最近接触过什么人，都去了哪里，跟谁有交流。
没过多久，下人就带着证据回来了。
“前日张嬷嬷悄悄从后门离开侯府，先是去了姜府，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出来。随后去药铺买了断肠草。”
因为断肠草带毒，小二不敢随便卖给她，张嬷嬷在那里软磨硬泡了许久，才买到一点点。
下人甚至将张嬷嬷在药铺中的对话都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张嬷嬷，你还有什么话说？”
侯夫人将证据甩在她面前。
“我没有，我只是回去看了一眼姜夫人，这都不行吗？药铺买断肠草也是少夫人吩咐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低下头，咬死了不承认，认为这样侯夫人奈何她不了。
“行了，别说了，我自由判断。”
侯夫人说着看向姜云溪，想让她来处置。
“云溪，这背主的奴才你想怎么处置？”
“母亲，这毕竟是姜夫人给我的，可能她也是想让我在这里偶尔想家的时候，也能看到些熟悉的面孔。但她构陷我，我也不想再用她，便全凭母亲处置吧。”
姜云溪说了一番话，侯夫人十分赞同。这人她就算是再不喜欢，也不能由她来处置。
若是传出去，就变成了她嫁人后瞧不起娘家，连娘家给的奴才都要赶出去这种背信弃义的人了。
“那我便代替你这一次，帮你处置了这奴才。”
她来处置再合适不过，就算传出去她也有的是理由堵住别人的嘴。
“既然这么喜欢姜夫人，那便送回去继续伺候姜夫人吧。”
侯夫人冷眼看着张嬷嬷，想到这奴才下毒药是那继母指使的，又警告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