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娘。”
平日里李氏就不会给季清雪什么好脸色，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话更是难听。
江宇言听不得李氏这么说季清雪。
“清雪，你不要把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其实侯府世子，我想做什么，她们两个女人如何阻拦我？”
他知道李氏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最多雷声大雨点小地惩罚一下，但是季清雪怀有身孕的姜云溪也不是侯府亲生的，李氏惩罚起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哼？你倒是护得紧，你们都说是自己的主意，当我是好糊弄的老太婆了吗？”
李氏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的事情我都随着你胡闹，但是在子嗣上，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姜云溪都要生下侯府的嫡长子，不然的话，就算现在这个生得下来，我也能让他长不大！”
李氏后面说的也是狠话了，江宇言虽然震惊但也明白他娘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即便不是嫡长子，那也是他的亲生孩子，李氏不会这么糊涂真的做出什么来。
“娘！孩子我会生，但您最好不要这么逼我！”
江宇言不愿意听李氏那些话，季清雪这会也有些后怕地躲在江宇言身后。
从前孩子离开时的痛苦她至今记忆犹新，不想再经历一遍。
现在孩子出生在即，季清雪不想出什么差错。
她护着肚子的模样，刺痛了李氏的眼。
假如现在怀孕的人是姜云溪，有了孩子，季清雪的存在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侯夫人，少夫人身份与我是云泥之别，更何况她自身有能力，要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是如虎添翼。可若是我的孩子没了，我定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不再碍侯夫人的眼。”
季清雪不再叫娘，她躲在江宇言身后说的那些话，对侯夫人来说，尽是威胁。
“清雪在哪我便在哪。”
江宇言表达着自己的立场，他十分坚定。
到底母子同心，这一刻侯夫人察觉到，江宇言是真的会和季清雪共进退。
刹那间，她有些慌乱。
不过很快稳住心绪，她不能就这么被小辈给拿捏了。
“这孩子要动我早动了，可你答应过我，留下这个孩子的条件是，要让姜云溪生下嫡长子。”
这话，李氏是对着季清雪说的。
侯府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江宇言答应了，她私底下见过季清雪，她也承诺过不会阻拦。
“但现在，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李氏怒不可遏，一想到自己被三人糊弄了这么久，恨不得直接把江宇言赶出府去。
“不会了，至于孩子，合适的时候我回给姜云溪的。”
江宇言冷着脸答应，却没答应李氏会尽快让姜云溪怀上孩子。
因为姜云溪还没有松口，他没办法不理会姜云溪的意愿。
“就这样，我们走吧。”
江宇言扶着季清雪离开，现在已经是深夜，她怀着身孕需要好好休息。
李氏一身怒火无处发泄，在他们二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才带着浑身的怒火站起身。
“夫人，您要去哪儿？”
丫鬟看见李氏阴着一张脸走在前头，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祠堂，拿上我的云鞭，去掌灯！”
江宇言是她亲儿子不舍得动，姨娘有了身子动不得，姜云溪她还动不得吗？
丫鬟听到还要拿上鞭子，瞬间就知道李氏想要做什么了？
深更半夜的，绿绮一脸不忍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姜云溪，她膝下甚至都没有垫着蒲团。
“少夫人，要不咱们起来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夜还长，也不知道夫人要让您跪多久啊。”
“绿绮，不可胡说，这里是侯府祠堂，供奉着列祖列宗，我是后辈，理应跪着。”
即便没有人看见，也要心存敬畏之心。
“哼！你倒是守规矩，不过就是太守规矩了，居然夫妻两合起伙来欺骗我！”
身后是李氏越来越近的声音，姜云溪惊了一下，随后看向绿绮，母亲听见了，绿绮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丫鬟不敬先祖，给我拖下去掌嘴，打到她认错为止。”
绿绮跪在李氏面前，浑身颤抖却不敢动，也不敢求饶。
她说那些话被惩罚无可厚非，可看见李氏手中还拿着鞭子，比起害怕，她更担心姜云溪。
寒冬腊月，深夜跪在地上本就受罪，若侯夫人还要继续惩罚她，……绿绮不敢想。
很快外边传来被张嘴的啪啪声，一声接一声，绿绮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谈何认错。
“母亲，绿绮已经知错，求您饶恕她。”
姜云溪不忍绿绮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她没忍住开了口。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说着把手中的丢给了带来的嬷嬷，嬷嬷脸上带着狠戾。
“少夫人欺瞒婆母，按照律法，是要受家规处罚的。”
嬷嬷拿着鞭子使劲甩了甩，至于家规怎么处罚，那全由婆母说了算。
有的饿一顿便算处罚了，狠些的打得起不来床也不会有人管，而姜云溪就属于后者。
“三十鞭，你自己数着吧。受完在这跪到天明，再回去。”
这次李氏是真的狠了心，往日对姜云溪有多好，今日对她就有多绝情。
而姜云溪也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延续侯府香火的一个工具罢了，管理生意，不过是她的附加价值。
李氏出去后，第一鞭就甩了下来，嬷嬷是个练家子，即便隔着几层布料，还是轻而易举地将那些阻挡统统打破。
姜云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哼出一声，鞭子划过空气，带起一声声咻咻的风声，足以见得对方下了多狠的手。
她也是养尊处优着长大的，背上细腻的肌肤上遍布一条条血痕，嬷嬷每一下都跳着好皮肉打。
打到最后，整个后背都是一条条的鞭伤，布料翻飞，里边一条条血红色的伤口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鞭伤交错，嫩红的柔往外翻，看着触目惊心。